夏天的夜晚,天空也會顯得格外漂亮。水泥地麵曬了一天太陽,到了晚上還熱烘烘的。鋪上涼席躺在地上,正對著滿天星光,格外愜意。


    林墨懷裏摟著白團子躺在涼席上看星星,也就老家這裏還能看到這麽美的星空,城市裏是想都別想。


    “你真的打算養著這狼崽子?”安流雲蹲在一旁,用手指戳白團子的毛腦袋,一下又一下,惹得白團子頻頻呲牙發出威脅的嗚嗚聲,卻無濟於事。


    “噓!”林墨趕緊捂住安流雲的嘴:“小點聲!以後記住了,這不是狼,這是狗!是......是阿拉斯加和土狗的串兒!”


    原諒她想不出什麽別的犬種來,狗狗裏,她就知道阿拉斯加長的比較像狼,叫聲也是嗷嗚嗷嗚,不像一般的狗汪汪叫。


    安流雲剛洗過澡,穿著黑色絲綢襯衫,筆挺的西褲,頭發還有些濕漉漉的,簡直就是滴著水的美男子一枚。林墨已經感覺到四麵八方納涼的人裏不少人在偷偷摸摸的打量他了。


    “你在這裏住幾天,大概就要有人來問你有沒有對象了。”林墨忽然嗤嗤笑起來,想起大娘大嬸們的業餘愛好:“說不定很快就會幫你介紹幾位持家有道的好姑娘。”


    安流雲瞥了她一眼,狹長的桃花眼氤氳瀲灩:“到時候我就說我是你們家上門女婿。”


    林墨抓起一把花生殼去砸他,被安流雲笑著輕鬆的躲了過去:“不許胡說八道!”


    安流雲原本就隨口一說,結果被林墨給嫌棄了,心裏微妙起來:“我可沒胡說八道,不信你找人給我們看看相,是不是很有夫妻相?”


    他本身就是玄門中人,會看麵相不出奇。會對林墨印象深刻固然有徐慕白的原因在,另外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林墨的麵相。


    真是太奇怪了!這女孩子的麵相跟他居然是標準的夫妻相!更奇怪的是,她跟徐慕白也是......


    “我就說他是你的正桃花!”風水葫蘆的聲音在林墨腦子裏響起來,特別的激動:“看你這回還敢質疑我!”


    安流雲驚訝的揚眉,方才一瞬間,林墨掛在脖子上的風水葫蘆居然釋放出了極其濃鬱的金吉之氣!


    林墨暗暗咬牙,她可沒忘了,上回就是風水葫蘆忽然開口,才讓徐慕白和安流雲發現端倪的,這個死葫蘆不長記性,居然還敢在安流雲麵前顯擺!


    “你這件法器......”安流雲語氣猶疑。


    “怎麽?”林墨有點緊張的握住了風水葫蘆。


    “是件很難得的寶貝,就連我見了都難免心動。”安流雲坦誠的說:“你最好把它藏到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要不然早晚被人惦記上。”


    或許已經被惦記上了,徐慕白已經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了,這個冰山不屑做什麽小動作,那個病秧子可不一樣!


    林墨決定等會兒就把風水葫蘆丟進空間裏,反正在裏麵它一樣可以正常與她溝通。


    “砰!砰!”就在這時,山上隱約傳來幾聲響,安流雲的身體瞬間做出反應,渾身都緊繃起來,好像蓄勢待發的獵豹一般。


    林墨麵帶驚色:“那是......槍聲?”


    安流雲點點頭,神色嚴肅:“回家去!不管聽到什麽動靜都別出來!把門關好了!”


    林墨一把拉住他:“等等!你想做什麽?不會有危險吧?”


    安流雲忽然彎起嘴角笑:“你在擔心我?”


    林墨把手收了回來,毫不猶豫的卷起涼席回了家門,轟隆一聲把大門給關上了:“到時候自己跳牆!”他不是會飛簷走壁嗎?三層樓都敢隨便往下跳的。


    安流雲摸摸嘴角,笑容莫測。隨後換上凝重的表情,衝著白石山那邊迅速的跑了過去。


    狼嚎聲遠遠的傳來,聽著不真切,在外麵乘涼的人都聽到了,慌忙各回各家關起房門。深山裏有狼是大夥兒都知道的,可這麽多年,還真是頭一回聽到狼嚎,怪嚇人的。


    它們不會下山來吧?不行,得把門關嚴實了,準備好鐵鍁鐵鎬,過年剩下的鞭炮也拿出來,聽說狼怕響聲。


    整個村子都被忽如其來的狼嚎聲弄得心神不寧,林墨在床上輾轉反側到半夜也沒有絲毫睡意,枕頭邊上的白團子爬過來,用毛茸茸的腦袋蹭她的臉。


    “你也睡不著嗎?”林墨抱起白團子,輕輕給它順毛:“沒事的,大家都會沒事的!”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它還是安慰自己。


    “咚咚!”輕輕的敲門聲響起,緊跟著是安流雲刻意壓低的聲音:“林墨,是我!”


    林墨跳下床,光著腳去開門:“你回來了?沒事兒吧?”


    門外安流雲站在月色裏,黑色的襯衫被撕開了一道口子,露出精壯的胸膛,好在沒有掛彩。


    “你家裏有沒有酒精?沒有的話高度白酒也行。”安流雲雙手染了血,眉頭緊皺。


    林墨已經看到了安流雲身後被兩個人架著的傷員,今晚月色特別好,能清楚的看到那人蒼白的臉色和染滿血幾乎看不出底色的迷彩服。


    “有,我去給你拿。”林墨見狀沒有多問:“還有生理鹽水葡萄糖,需要嗎?”


    安流雲眼睛一亮:“要!”


    林墨去拿東西,剩下的人把傷員送進了安流雲的房間,燈光亮起後,傷員的情況看著就更加可怖了,腹部幾乎被整個撕開了,腹腔都暴露在外。


    另外兩個戰士眼睛都是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同伴,早就忘記了他們自己身上或輕或重的傷。


    林墨很快就帶了東西過來了:“我叫我媽幫著燒熱水了,家裏還有幹淨的繃帶,我爸找出來就給送過來。”


    安流雲顧不上說什麽,手持銀針下手如電,頃刻間就把傷員紮成了刺蝟,看著那流血的速度明顯的就慢下來了。


    林媽媽很快端著燒好的熱水送了進來,看到那恐怖的傷勢臉都白了,有心幫忙卻插不上手,看到另外兩個戰士:“你們倆也受傷了!來清洗下傷口包紮上藥!”


    兩個戰士隻顧盯著受傷最重的戰友:“我們沒事兒,多謝老鄉了!”


    “什麽沒事兒?”林墨把兩個人推出門去:“看看這胳膊的角度,骨頭斷了吧?還有你,這傷都看到骨頭了!都去處理傷口,你們杵在這兒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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