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季昭華仰頭看著這個地方,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麽帶她來這裏。


    這是皇帝才能進入的地方,雖然此前夏侯忱中毒,季昭華在這個停留過不算短的時間,但是如今到底不是那個時候的不是,並且看剛才夏侯忱的態度,也斷然不會讓她來這裏吧。


    要知道這裏可是機要重地,裏麵放著不少各地官員的奏折,更甚至還有什麽季昭華不能見到的機密東西,季昭華腳步有些遲疑,不得不懷疑這又是另外一場陰謀,這個時候帶她進勤政殿,難道不是為了再一次陷害她?


    季昭華徹底站住不動了。


    “貴妃娘娘……”那臉生的太監這時才開口,有些急切的叫著季昭華。


    太監越是著急,季昭華越是不敢往前走,這實在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她不能冒險。


    “皇上讓你們控製住本宮,可沒說要讓本宮來這裏!況,如今本宮尚未定罪,還是禦封的貴妃娘娘,豈是你們幾個小人就能指使的!”季昭華擺出陣勢,知道春環她們幾個不在她身邊,真要是硬碰硬怕是不成的,但是總不能在氣勢上輸了人不是。


    那太監並沒有被季昭華嚇住,隻是摸了摸鼻頭,沉聲說:“貴妃娘娘,聖上對您多有愛重,控製一說不過是想保護您罷了,至於這勤政殿,您進去就知道皇上的用意了。”


    太監的話讓季昭華有些摸不著頭腦,如果真的是陷害她的人,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呀,季昭華心裏這樣想,腳下還是不動。


    “貴妃娘娘快進去吧,長曦公主長時間見不到您,怕是要哭的。”


    聽到映雪的名號,季昭華哪裏還會猶豫,提起裙子就快步往勤政殿裏去了。


    勤政殿保持著夏侯沉的一貫作風,並沒有燒地龍,所以比之外麵,溫度甚至更低一點,映雪被冬環抱著在勤政殿的後殿裏走來走去,小映雪對新奇的地方充滿好奇,腦袋四處亂轉,眼睛要是滴溜溜的轉,隻不過小鼻子尖凍的有些發紅。


    季昭華見到女兒,哪裏還管得了那麽許多,疾步走到冬環身邊,將女兒抱了過來。就在抱映雪的時間裏,冬環低低的稟報,“是皇上下了手諭,讓我們過來的,我一直擔心會出什麽事情,所以公主一直我抱著,就沒敢撒開手。”


    冬環也是有些怕的,畢竟這小公主是貴妃娘娘的命,若是被人拿捏了,那就是不用什麽手段,也能要了貴妃娘娘的命。


    這一路冬環小心護著,倒是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隻不過如此平靜,倒是有些不尋常。


    季昭華這時已經冷靜下來,並不多說什麽,隻是安排下人多準備一些保暖的東西,這勤政殿冷的很,今日又下了雪,到了晚間還不知道是個什麽溫度呢。


    總還是要準備的充分一點。


    季昭華帶著映雪,還有冬環,奶娘,以及幾個貼身的丫頭就在勤政殿裏住了下來,晚上的時候,這殿裏的溫度可算是降到了冰點,從來沒有挨過凍的季昭華有些受不住,好在映雪的一應東西都拿的齊全,孩子被裹的密不透風,兩個臉蛋兒紅撲撲的,但是不怕凍著孩子。


    不過映雪在的歲數,正是好動的時候,這般被裹住手腳,動彈不得,少不得哭鬧。


    季昭華就這樣帶著孩子在勤政殿裏足足住了七日,每日飯菜都是不會缺的,隻不過夏侯忱一直沒有出現過。


    冬環有些擔心春環她們,但是卻半個字都不敢對著季昭華說。


    現在這裏的人都是極其擔心壓抑的,誰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什麽打算,這般將季昭華棄在勤政殿裏,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該來的總會來。


    夜裏,季昭華睡得不踏實,所以被角一動,她就醒了。夏侯忱來了,帶著滿身的冷氣,原本季昭華以為她在這勤政殿裏已經夠冷的了,沒想到這夏侯忱身上更冷,似乎沒個關節都凍成冰了似的。


    季昭華碰觸到他的身體,冷的不自覺打哆嗦,但是就是如此,季昭華還是伸手抱住了他。


    夏侯忱嘴巴也跟凍住了一樣,好久都沒有說話。


    隻是那被凍僵的手,慢慢的慢慢的抱住了季昭華的腰肢,他的手指在季昭華露出來的那節暖膚上遊離,季昭華怕癢,手掌拉過他的手,小聲說:“別鬧呀,吵醒了雪兒,有你受的。”


    這兩天映雪哭鬧的厲害,若是這會子吵醒了,那可真是鬧人都要鬧死了。


    夏侯忱聽著她輕咬尾音,懷裏是她溫暖馨香的軀體,冰封的心,慢慢的融開了,他嗯了一聲,算回應。


    季昭華不知道他們如今的關係,那日夏侯忱不信任季昭華,然後將她丟到這冰冷冷的勤政殿裏,說起來,她該怨恨的,但是奇怪的,她並沒有這種怨恨的情緒,聽到他近乎沙啞的一聲答應,季昭華竟然覺得心疼。


    “累了吧?”


    其實這個問題等於廢話,太後離世,即便夏侯忱作為皇帝,也是要跪整整七日守靈的,停屍的地方自然不可能燒地龍,並且還要門窗大開,想來比這個勤政殿還要冷上幾分,如此想想夏侯忱跪在那樣的地方,怕也是不好受的。


    季昭華隻說了三個字,夏侯忱卻突然動了,翻身壓住她,“還可以更累一點。”


    他就這樣橫衝直撞進了她的身體,旁邊還睡著他們的女兒,季昭華真是氣死了,她如此心疼他,他竟然還這麽胡來,季昭華張口咬上他的肩膀。


    夏侯忱輕笑一聲,反倒越戰越勇,身子也在夫妻特有運動中變的滾燙起來。


    最後的時刻,季昭華頭腦暈乎的想,這樣也好,他能熱一點,她忍住不叫出聲也是不錯的。


    次日,季昭華醒的比夏侯忱早,這是很難得的情況。


    接著外麵的亮光,季昭華也看清楚了夏侯忱眼下深重的青影,覺得這個男人真是瘋了,明明這樣的疲憊,昨晚還要抱著她瘋一場做什麽!


    映雪同樣沒有醒,小小的孩童打著輕微的鼾聲,小嘴巴一張一合的,可愛的讓人心都融化了。


    這樣的冬日早晨,他,孩子,還有初生的陽光,溫暖的被褥……


    如果此生都是如此安逸美好,該有多好。


    偏不能夠,等待夏侯忱醒來的漫長時間中,季昭華想了很多,所以夏侯忱醒來聽到季昭華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知道是誰謀害了太後,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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