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華原本憋了一肚子的話,看到夏侯忱的臉色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急忙上前溫柔的勸說:“我沒事啦,就是一點點傷,真的沒事情啊。”


    夏侯忱現在可是瞧不得她有一絲絲的不合適,現在臉上負了傷,自然是要惹他不悅的。


    “誰?”夏侯忱隻是陰陰的吐出一個字。


    季昭華當然不笨,她今天發威的事情都已經有人告訴夏侯忱了,沒道理她被韓太後打的事情,下人不知道呀,既然知道,顯然那些下人沒有告訴夏侯忱,其中的道理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韓太後現在病的厲害,精神也不好。雖說韓太後做了很多惹夏侯忱煩躁的事情,但是韓太後到底是皇帝的親生母親,孝道還是最為重要的品德之一。韓太後行事過分,那天下人自然會說韓太後無德,但是若是夏侯忱為了季昭華跟韓太後起了正麵的衝突,那就是夏侯忱不孝,這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雖然韓太後能弄成今日這幅樣子,大多數原因還是她自己作的,正所謂:不作不死!韓太後當初謀劃著讓‘韓思霜’進宮,為的就是重新掌管大權,甚至夜起過讓‘韓思霜’生下孩子,讓韓家再一次成為國舅的心思,若是如此,陳留郡王府最少還有二十年的榮華可享。前麵的**實在是太強大了,強大到韓太後為此不惜變的狂熱,變的不擇手段。


    這樣的事情其實並不是什麽大事,在宮裏誰不是這樣有著遠大的理想的。


    但是韓太後還是有些不同的,韓太後一生可謂無往不利,她想做的都做到了,成為寵妃,在宮裏一呼百應。甚至後來,連毒殺當朝皇後的事情,她都做了,並且沒有受到任何的責罰。勝利對於一個人來說自然是好事情,但是長久的勝利往往也是催命符。如今的韓太後根本就接受不了失敗的打擊,從季昭華的身份公布開始,韓太後的身體就急轉直下,然後就是陳留郡王府的覆滅。若是就此一句不振,也許也就這樣了,但是夏侯忱的中毒,給了韓太後心的希望。想想看,一個久病的人,突然間又從心燃氣了生活的希望之火,她甚至覺得,她可以操控所有的人與事,如回光返照,在夏侯慎主事的那段時間,韓太後不僅好了,還變的愈加瘋狂起來。


    世間最殘忍的事情是什麽,無非是給了你希望之後,又變成了絕望。


    當初的希望有多大,現在的失望也就有多大。


    季昭華自然是知道這些的,說不上心疼韓太後,畢竟不是自己的親人,那種真的切骨的痛惜是沒有的,可到底也知道夏侯忱不能衝動行事。


    最近夏侯忱好處於被害妄想症中,對人的防備心重的不得了,同樣的,對旁人的攻擊性也是極重的。


    季昭華抿唇不說話,她不想撒謊,但是也不想說。


    夏侯忱什麽人,她這麽吞吞吐吐的,隻需片刻,他就猜到了是誰?


    睫毛為不可察的顫了顫,雖然是極小的動作,但是季昭華還是注意到了,其實在很久之前,她就注意到了夏侯忱的不甘,對母親的愛的偏心,他從來都是計較的。不是不想要母親的愛,而是太長世間的現實讓他明白,也許他永遠都得不到母親的愛了吧。


    季昭華不想讓他陷入更深的惆悵中,他現在的被害妄想症還沒有好呢。


    季昭華佯裝生氣的鼓鼓腮幫子,特別驕縱的說:“反正現在我是打算報仇的,你就是,幫不幫忙吧!”


    “狐假虎威?”夏侯忱哪裏不懂季昭華說這話是為了轉移注意力,感動於她的用心,所以韓太後這茬接過,也就不提了。


    說白了,兒媳婦跟婆婆對上,吃點虧也隻能忍了,婆婆扇你一巴掌,難道你還能扇回去?那多麽的不現實,還不如趁著著一巴掌去博取更多的同情心,得到更多的利益。


    季昭華不會真的去讓夏侯忱給她報仇,而是想通過著一巴掌得到最高的榨取價值。


    “怎麽?不行麽?”季昭華接著說。


    夏侯忱隻是笑,低頭在她紅腫的臉蛋上吻了吻,說不出的溫柔纏綿,夏侯忱的聲音啞啞的,“行,怎麽不行,朕的小狐狸。”


    他呼出的熱氣撲在季昭華的耳蝸裏,季昭華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真是妖孽!


    季昭華心裏暗暗的罵,這個男人現在變了,變的不再是那麽和風細雨的模樣,但是對季昭華來說,現在的夏侯忱無疑是跟令她無法招架的,他的一舉一動,甚至是他呼出的風,都是能擾亂季昭華心緒的罪魁禍首。


    這種感覺令季昭華惶恐,感情從來都是這樣,當一方不遺餘力付出的時候,另一方也會不斷深陷,不論另一方承不承認,對方狂熱的感情都會給她造成壓力,更何況是夏侯忱這樣的男人,他原本就是給人壓力的人, 現在又是人傾其所有,季昭華突然就害怕,怕他們之間會有任何的衝突,如果之前的夏侯忱回考慮種種利益放過就昭華,那麽現在的夏侯忱就會使被感情主導的帝王,有時候感情用事是好事,但是更多的時候感情用事絕對絕對是壞事。


    季昭華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小心思藏起來。


    “我想著宮務還是拿回來我管的好,這樣至少在吃穿用度上,她們不會給我小鞋穿。”


    夏侯忱搖搖頭,顯然不讚同季昭華的話,季昭華心裏發急,不讓她接手宮務,她很多消息都會得不到,再者說,她都已經想好了如何行事,讓那些女人長長記性,不那麽輕易的就敢來招惹她。季昭華迫不及待的想要變的強大起來。


    而她的強大,逃不開夏侯忱的支持。


    夏侯忱不同意的原因很簡單,“你若是日日忙著那些瑣事,哪裏還有時間陪著朕?不行。”


    季昭華真真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這可真是.........,莫名其妙,說起來也真是令人倍感無力,現在的夏侯忱黏人的很,除了上朝,幾乎是無時不刻都要跟季昭華在一起,連映雪都被規定不得長時間的霸占季昭華的時間。


    當愛成為一種負擔,也許就不那麽美好了。


    季昭華想破了頭皮都想不出什麽說服夏侯忱的話,管理宮務本來就是極其複雜的事情,之前,她也不是沒有管過。但是現如今,夏侯忱連這點子自由都不給她了,突然覺得沮喪。


    喃喃的說:“我覺得我根本不是聖上的妃子,而是陛下看管的犯人。”


    真的跟犯人沒什麽區別了,這樣毫無自由的看管著。可是真要是犯人就好了,她還是得按照日子去給皇後,太後請安,她還是得接觸宮裏的牛鬼蛇神,甚至這來儀殿的一切,吃穿住行,樣樣都離不開宮裏那些女人的手。


    不是季昭華悲觀,而是現在宮裏顯然已經形成了一種群攻的勢頭,那些女人聯合起來,百密還有一疏呢,季昭華真的不敢想,如果發生意外會是什麽樣的事情。上一次夏侯忱的中毒事件,並不是隻有夏侯忱一個人嚇壞了,季昭華同樣害怕,那樣駭人的下毒方法,蠱蟲?!想想那些蠱蟲是如何進入夏侯忱體內的,季昭華就覺得不寒而栗。


    夏國國內本來就是長有長年毒氣凶猛植物的森林,如果宮裏的宮妃用那樣的手段,就是一百個季昭華都是不夠死的,再說還有映雪,映雪先天不足,一直都被季昭華養的精細,若是算計映雪,可算是一算一個準,季昭華並不想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夏侯忱聽到季昭華嘀咕的話,眼皮也是一跳,他當然不覺得自己覺得過份,他剛剛才嚐到書中寫的那些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澎湃感情,自然是恨不能時時刻刻都守在季昭華身邊的。


    可是他忘了,季昭華已經過了那樣初嚐**的狂熱期,現在的季昭華並不會滿心滿眼的都是相知相守。


    不是不悵然的,但是夏侯忱骨子裏是多麽霸道的一個人,既然他現在是這樣狂熱的狀態,那麽他就不允許季昭華不是這樣的狀態,所以夏侯忱說出了下來這番話。


    “想要收拾這些人,法子多的是,不過用那些法子都不會一勞永逸,朕倒是有法子,不知道你會不會吃醋不依了。”


    季昭華對夏侯忱所謂一勞永逸的法子很是好奇,要知道夏侯忱這個人,不出手則以,若是出手能比夏侯忱更能算計的人,季昭華還真的沒見過呢。


    “什麽法子?”


    夏侯忱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樣子,季昭華被他故裝高深的樣子逗笑了。


    其後的幾天,季昭華明白了夏侯忱的法子。關於內務方麵,夏侯忱給季昭華特意撥了人,專門負責來儀殿的采買,也就是說,現在的來儀殿已經不屬於後宮的宮務所管的了,是一個單獨的地方,所有供應的東西,由皇帝的人直接采買。


    另一方麵,夏侯忱開始頻繁的寵幸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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