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麵相覷,眼刀子亂飛,嗯,還有心思各異,心存怨念。


    一切都跟季昭華預想的一模一樣,請安這種事情,在皇帝對後宮久未寵幸的情況下,顯然就成了怨婦大聯盟。


    而季昭華這個能被皇帝特殊對待的後妃,毫無疑問就成了眾矢之的。


    先開口的還是淑妃,季昭華對這位總是恨不得天下大亂的妃子,有時候還真是無語的厲害,但是說來也是奇怪,淑妃這樣的性格,雖說招人嫌,但是卻能讓她安安穩穩的活到現在。這也許就是晴霜說過的二八比例。


    季昭華現在總是會不自覺的想起晴霜,那時候晴霜說,無論是怎麽樣的一群人在一起,總有一兩個是默默無聞的透明人,還有一兩個是天天找事的事精,當然也有肯紮實幹的人。這並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你將這些人中的透明人,事精兒挑出來,剔出去,很快的,就有有人補上這些人的缺位,也就是說,也就是說,你永遠的不要想著一群人都是肯紮實幹的勤快人,當然也不可能都是事精的。


    這就是說的團隊比例。


    季昭華有些出神,到了這一刻,她才深深的感覺到晴霜的不同。原先她總還是有些主子奴才的思想,沒辦法,這是她們這種人從出生開始的固有思想,在季昭華的思維裏,晴霜是她的丫頭,從來都是比她低一等的人,但是現在,在晴霜跟夏侯慎有了關聯之後,季昭華在警覺,其實晴霜一點都不比她差多少的,雖說琴棋書畫這些東西,季昭華甩晴霜幾條街都不止,但是這些東西,不能吃不能喝,生活裏,有更多重要的東西,而在這些實際的方麵,晴霜是比季昭華有學識的多的。


    晴霜.........晴霜........


    季昭華滿腦子都是這個名字,而淑妃說的卻完全不是這個,“韓妃娘娘真是好氣色呀,不知道能不能跟姐妹們傳授傳授,這參湯該如何才能熬的好,往後呀,咱們也能沾沾光呀,萬歲爺要是以後隻喝韓妃娘娘煮的參湯,咱們姐妹們豈不是都要不招待見了。”


    這話說的簡直是,季昭華哭笑不得的,不過意思還是傳達的很明確的。季昭華在心口緩緩的吐出一口氣來,不言不語地低下頭來。


    淑妃這樣牙酸的話,聽起來實在是不怎麽上的了台麵,季昭華隻是將她的話當作一種羨慕嫉妒恨,不予理會也就是了,反正這個淑妃從來都是紙老虎,在宮裏雖然每次都是她咋咋呼呼,但是論起真格的,淑妃還真是最弱的那一個。


    想來還蠻好笑,總是最弱的那個人,表現的最是強勢。


    “是啊,本宮倒也有些好奇。”從來擺出高高在上姿態的皇後娘娘,今日倒是開了口,詢問起季昭華來了。“韓妃快說說,你的參湯裏都放了什麽好料,讓陛下念念不忘呢。”許皇後說話總有些陰陽怪氣的,季昭華知道這位心裏怕是真的不大痛快。


    沒辦法,堂堂皇後被這般打臉,實在是沒有麵子的很,許皇後會反彈,也是應該的事情。


    對於許皇後的問話,季昭華還是得打起心力來,這位可不是虛有其表的淑妃,比起淑妃,可真的是要危險很多很多倍。


    季昭華微微抬起頭,一派大方的說:“方子是荀太醫給開的,我是個不懂的,到底哪裏好,也能還得問問荀太醫。不過那個方子,我是不敢藏私的,等回去就讓下麵的人摘抄下來,給每個宮裏都送一份過去,為了皇上的身體,總是有好處的。”


    份位低一些的嬪妃已經露出喜色,她們都是平時接觸不到夏侯忱的人,在宮裏與擺設也沒什麽區別了。遇到荒淫**的皇帝,是國家是大不幸,但是遇上夏侯忱這樣勵精圖治,對後宮甚是冷淡的皇帝,恐怕就是後宮的大不幸了,這麽多的花季少女在宮裏,日日熬著過,卻是連皇帝的臉都見不著的,現在韓妃說會送方子來,這可真是好事情,有了這方子,說不定皇帝很會喜歡她們呢。


    這也真是病急亂投醫。


    從季昭華入宮到如今,出了先前為了安撫許家,夏侯忱在那時還是良妃的許皇後所住的忘憂宮裏呆過一段時間,其他的時候,但凡是入後宮都是直接去季昭華那裏的。幸虧夏侯忱出現在後宮的日子並不多,要不然現在前朝說不定已經有人要參夏侯忱專寵一人了。


    專寵啊,這本來就是宮裏每個女子都幻想的事情,被季昭華得去了,其中的怨念可想而知,現在她願意將手中的法寶出讓,或多或少的,會令人開心不少。


    許皇後顯然明白,皇帝不見她絕不是因為一碗參湯。事實上,她根本連夏侯忱的麵都沒有見到,她準備的參湯是什麽味道夏侯忱都不知道,哪裏還有嫌棄這一說呢。


    這時候問起這個,不過是想借著這個事情找季昭華茬,卻也偏偏被季昭華三言兩語就給化解了。


    “如此,甚好。”許皇後說不下去,關於參湯這個問題,說多了難堪的人是她,皇帝不賣她的帳,說破大天去,也是她的劣勢不是。


    隨後許皇後沒有再說什麽,帶著所有的後妃去給兩宮太後請安,黎太後雖然這一次給麵子讓許皇後進了鳳藻宮,但態度卻是冷淡到了骨頭裏,最後還留下了賢妃。


    “哀家身子不適,讓賢妃留下來待疾,皇後娘娘,可有異議?”黎太後說的慢吞吞的,但是卻很有威嚴的感覺。


    照理說,婆婆病了,待疾的必然是兒媳婦不是,這時候留下賢妃,顯然是沒有將許皇後看在眼裏的,也就是說在黎太後的心裏,兒媳婦隻有賢妃,許皇後什麽都不是。


    季昭華暗暗的想,這段時間怕是許皇後真的動了黎太後的底線,若不然,黎太後不至於這般不給臉麵。


    許皇後走出鳳藻宮的時候,臉色都是鐵青的。


    沒了賢妃,其他人還是要繼續去給韓太後請安的,韓太後見到許皇後眼睛裏幾乎噴火,而出人意料的是,至少是出季昭華意料的是,韓太後留下了季昭華。


    自從上一次鬧翻臉之後,這還是韓太後第一次這般和顏悅色的與季昭華說話,“哀家最近心情抑鬱,想留韓妃下來陪哀家說說話,你們都先退下吧。”


    得兒,黎太後還會出於象征性的詢問下許皇後的意思,說句‘皇後娘娘,可有異議?’而韓太後,徹底無視了許皇後,簡直是揮之則來,揮之則去,完全不放在眼裏。


    許皇後的臉色幾乎黑成了鍋底。不過她平時已經多有囂張,將黎太後,韓太後安插在宮裏的老人兒能動的都動了一遍,現在明麵上,她實在沒那個膽子當麵翻臉。


    帶著人訕訕的退出去。


    季昭華自然被留了下來,季昭華不知道韓太後想說什麽。一時還是有些忐忑的,誰知韓太後突然哭了起來,哀聲跟季昭華說:“霜兒啊,哀家拜托你去求求皇帝,讓他將阿慎調回來吧,不能這樣下去了,阿慎會沒命的啊。”


    季昭華完全愣住,對著韓太後的哭臉,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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