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華嗓子還是啞的,但是腦袋卻已經清明了起來,夏侯慎來,皇帝知道卻沒有阻止,顯然是有原因的。


    而這原因季昭華自定義為試探。


    在一個帝王試探的時候,讓他安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季昭華沒有隱瞞,事實上她知道夏侯忱也許什麽都知道,根本就無須隱瞞什麽。


    “秦王說要帶我走。”季昭華毫無修飾的說。


    夏侯忱懷裏抱著季昭華,就坐在牢房的地板上,刺骨的寒,後麵和順急的頭上冒汗,這可是皇帝,要是凍著了,他也是不用活了。


    隻有完全蜷縮在夏侯忱懷裏的急昭華完全沒有注意到,夏侯忱此時恩了一聲,聲音有些懶懶的。


    季昭華聽著他的心跳聲,等著他發怒,過了半晌並沒有等來,想揚起頭來看他,卻被他按在胸口,不讓她動。


    “為什麽不走?”夏侯忱問。


    季昭華雖然身子不便,但是還是很不給麵子的翻了個白眼,隻不過她此時的頭埋在夏侯忱的懷裏,並不被人看到,她走?也得走的掉才行,並且她早已經是無根之人,跟著夏侯慎照樣無處落腳。但是這些現實的話自然是不能被夏侯忱聽到的,季昭華抿抿唇,還是覺得有些渴,滿肚子的薑汁似乎都成了火,燒的她火急火燎的。


    “我很好,為什麽要走?”季昭華發問。


    她現在在宮裏,雖不說過的愜意,但是已經很不錯了,能時不時的接到弟弟與季家軍的消息,能不受委屈的活著。這是她逃離周國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的事情。


    夏侯忱似乎心情不錯,胸口震了震,不過口氣還是酸酸的說:“在宮裏,不覺得委屈?”


    是指良妃的事情吧,季昭華當然覺得委屈,但是夏侯忱此時出現在這裏,還抱著她軟言細語的,季昭華就知道這件事怕是夏侯忱沒有認為是她做的,無論是暗衛的報告也好,夏侯忱的信任也罷,季昭華不想矯情過程,隻要結果就好了。這宮裏隻要夏侯忱相信她,她就不怕。


    “孩子........沒了,失去理智也是應該的,我受這點罪,算什麽。”真切的想想,良妃才是那個最可憐的人,為了保住孩子,前三個月她小心翼翼的藏著消息,現在眼見都成形了。季昭華覺得失去孩子,真的是世上最殘忍的事情。


    對良妃,她還是心存不忍的。


    夏侯忱手臂緊了緊,讓季昭華有些不舒服,動動身子繼續說:“不過我可不相信是意外,那時候我們三個站的近,不是我,不可能是良妃自己,那就隻有.........”季昭華抬起頭,問說:“婉嬪呢?”


    “還在昏迷。”夏侯忱這麽說。


    季昭華嗤笑一聲,良妃一個大肚子的都已經醒了,沒道理婉嬪比良妃還嚴重。


    “我聽說,你們夏國人都是會水的,極少有我這般的旱鴨子。”夏國地處山河湖泊頻多的地方,子民都是在水邊長大的,所以幾乎是人人會水的。這一點倒是跟周朝的風俗不同。


    夏侯忱明顯不高興,“什麽叫你們夏國人?你難道不是?”


    季昭華知道自己是說錯了,現在她可不能再以周國人自居了,無論是從內到外,她現在都是一個夏國人了,不能在對故國留戀,這可是大忌諱。


    “可...... 我真的是旱鴨子。”季昭華低低的說,她很想讓自己成為夏國人,但是沒辦法啊,會水這件事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會的。


    夏侯忱眉眼柔軟下來,抱著季昭華站起來,他坐在地上好一會兒了,這麽猛猛的站起來,身子有些不穩,和順急忙上去扶。


    季昭華當然能感覺的到,“皇上放妾身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的。”


    “前言不搭後語的,以後跟朕獨處的時候別在用敬語。”夏侯忱並沒有放下季昭華,而是命令道。


    季昭華也是頭疼,這一晚上,她見了兩個男人,說了一些話,這敬語吧,還真是用的顛三倒四的。


    “好。”


    夏侯忱站穩了,這才抱著季昭華往外走,等出來季昭華才發現漫天的繁星,想來已經是後半夜了。夏侯忱這個時候將她帶離大獄,可見也是計算好了的。


    他們沒有回來儀殿,而是直接去了皇帝的尚書房。


    季昭華自然是不肯的,這種地方,她一個女子還是少來為妙,上一次來,都成了宮中所有人的談資了,誰不說韓妃娘娘膽子忒大,竟然跑去皇上的尚書房邀寵。


    季昭華動來動去不想進去,被夏侯忱喝止住,她也反抗不過他,也隻能隨著他去了。


    尚書房裏是沒有地龍的,夏侯忱這個人為了能腦袋清明,一個冬天都沒有在尚書房燒地龍,雖說尚書房比牢房裏溫度高了些,但是被來儀殿養嬌了的季昭華,還是覺得冷的很。


    直到夏侯忱脫了衣物上來,將她完完全全的圈在懷裏,她才算是徹底的舒服了。


    暖融融的,季昭華有些昏昏欲睡,這時夏侯忱卻突然開了口,“許家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這是在拿你要挾朕呢。”


    季昭華一個激靈,聽出他話語裏的殺意,睡意都消散了。


    覺得許家膽子真是大的很,皇上當時用許家,後來又給許家很多的尊容,也算是禮遇有加,但是這個時候許家不但不見好就收,這一次竟是要將季昭華往死裏逼,也難怪夏侯忱心氣不順,連覺都睡不著了。


    季昭華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夏侯忱的手牢牢的把控著她的腰肢,像是要把她嵌入身體一般的緊密。


    有時候習慣是個可惡的東西,季昭華已經習慣這般窩在夏侯忱懷裏。


    不過對此事,季昭華顯然與夏侯忱想的不同,“我倒是覺得婉嬪這一次,倒不是為了將我置於死地,而是為了將良妃置於死地。”


    夏侯忱看她睜開的雙眸,那裏麵像是埋藏了星子,熠熠生輝的模樣。


    “這話怎麽說?”夏侯承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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