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錦院確實有一條密道沒有處理過。


    當時老夫人和榮國公外出隱遊還沒有回來,府上二房獨大,翠錦院的那條密道韓氏又暗中用著,不好處理,所以才沒有動。


    “咱們府上的密道,外人怎麽會知道?難道是府上出了家賊?”素錦分析。


    家賊這事情還不能確定,所以謝芙蓉並沒有說話。


    素心的表情有些猶豫。半晌還是決定開口:“小姐,有件事情奴婢一直覺得很可疑!”


    “什麽事?”謝芙蓉問。


    素心上前一步:“當時憐玉小姐的院子裏出事的時候,奴婢和素錦二人是聽到聲音便立刻趕過去的,且當時還看到了空中有白影飄過。若當時我二人看到的就是賊人,那麽按常理推斷,君如小姐的貼身婢女**應該死了不久。但是當時我和素心趕到的時候**身上和屍體周圍的血跡已經凝固了,不像是剛死的樣子。”


    素錦像是也想起了什麽:“這樣一說,奴婢也想起來了,當時君如小姐的屋子裏還有些奇怪。君如小姐的外衣在梳妝台的位置,且床幔也被扯了下來。當時照料君如小姐的嬤嬤說賊人欲對君如小姐不軌。奴婢們見到君如小姐的時候她看上去確實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且衣衫散亂。但是她的發髻卻是完好無損的,甚至一點淩亂的跡象都沒有。”


    “你們是說……君如妹妹在撒謊?”謝芙蓉淡淡問。


    素錦忙道:“君如小姐畢竟是主子,奴婢們不敢。隻是,奴婢五人從小在鎮國大將軍身邊接受著嚴格的訓練長大,除了受過一些武功招式的訓練之外,還接受過專業的刺殺、刺探培訓,所以對一些常人容易忽略的細節比較敏感。素錦所說的情況奴婢也注意到了,君如小姐當時被那嬤嬤抱著的時候隻穿著一件中衣,奴婢鬥膽留意了一下,發現她中衣內的荷香肚兜絲帶也是開著的,若那真是賊人所為,君如小姐此前一定努力地針紮過。若如此,沒有道理她的發髻還是完好無損的啊!”


    謝芙蓉點點頭:“你們幾個人的能力我自然是相信的。既如此,素心,君如妹妹那邊就交給你去好好查查,包括武姨娘的背景,還有君如妹妹從小到大經曆過的大小事情,看有沒有什麽異常的。她一個姨娘的女兒,本是掀不起什麽風浪的。所謂事有異常必為妖,這背後一定有鬼。”


    素心應了聲。


    是夜,榮國府上一夜燈火通明,秋氏和老夫人、謝天年、謝君如等人先後去了謝君如的磬竹院。


    府上發生這麽大的事情謝芙蓉被吵的睡不著,便一直在外屋的錦榻上看書。


    後來老夫人派孫嬤嬤來通傳了一次,說這種事情姑娘家不易出院子攙和,讓謝芙蓉早些歇息。


    所以到亥時二刻的時候謝芙蓉便睡下了。


    是夜一夜無話。


    次日一大清早的謝芙蓉便到榮寧院去給榮國公和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和榮國公正坐著喝早茶,秋氏也早早地到了,在一旁侍候著。


    老夫人一見到謝芙蓉便皺眉道:“身子骨剛好了些便皮癢癢了,出來做什麽?”


    謝芙蓉撅著嘴道:“祖母一大清早便這麽挖苦我,我還不是好多天沒有見到祖母和爺爺,所以想你們了才過來的?”


    老夫人冷哼一聲:“長壽著呢,暫時還死不了!”


    謝芙蓉忙啐道:“呸呸呸,一大清早的,什麽死不死的,祖母你說這些多不吉利!”


    老夫人皺眉道:“不死做什麽?瞧我和你爺爺都一把年紀了,你們還不消停,就算現在不死,遲早也會被你們折騰死!”


    謝芙蓉知道,老夫人這是在說昨晚上謝君如院子裏的事情了。


    謝芙蓉正要說什麽,秋氏忙道:“老夫人,這事情是兒媳婦的不是,當初老夫人信任兒媳婦才將榮國府這麽大個院子交給了我,而如今,府上竟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是兒媳婦沒有持好家,還請老夫人責罰!”


    老夫人斜睨了一眼秋氏:“這事情你是有責任,但也不完全是!”


    老夫人思忖了半晌,又道:“昨晚上的事情,咱們雖然有意封鎖了消息,不讓傳出府去,但終究紙是包不住火的。君如丫頭想在帝京找個婆家隻怕是難了,你在京外多留意一些吧,早點把事情辦了,也好省心。”


    老夫人想早點把謝君如嫁出去?


    且秋氏自請罪責的時候老夫人又說不完全是秋氏的責任?


    難道老夫人和素心、素錦一樣,也察覺到了什麽?


    謝芙蓉思忖什麽,竟然一時走了神,直到秋氏喊了兩聲,她才回過神來。


    老夫兒瞪了謝芙蓉一眼道:“身子沒好透就別出來,你是嫌我老婆子老了,連請個早安都不樂意了?”


    謝芙蓉笑道:“哪有的事情?祖母,我發現最近你說話一點情麵都不給我留了,是越發的嫌棄我了!”


    秋氏打趣兒圓場:“芙蓉丫頭,你不知道,咱老夫人這兩天這心裏啊,可委屈著呢!”


    “委屈?”謝芙蓉皺眉。


    “可不是麽?”秋氏用娟子捂著嘴巴,嗬嗬地笑了兩聲,又瞅了一眼老夫人道:“女大不中留,就算再舍不得,這長大了也是要嫁人的。咱老夫人啊,這是在吃咱們孫姑爺的醋了!”


    秋氏的話音剛落,謝芙蓉直接愣住了。緊接著臉頰頓時一片通紅。


    秋氏笑的合不攏嘴,就連榮國公也翹了翹胡子,笑眯了雙眼。


    老夫人笑著瞪了一眼秋氏:“去,竟然都敢拿老身取樂子了!”


    老夫人雖說的狠,但臉上卻是笑顏如花,一點也沒有要怪罪秋氏的意思。


    秋氏又道:“兒媳婦哪兒敢拿您老人家取樂子啊,兒媳婦說的可都是實話。皇甫小將軍帶著媒人初次到咱們府上提親的那天晚上老夫人為何一夜沒合眼來著?兒媳婦雖然沒能陪在您的身邊,但第二日您那一坨的黑眼圈可是一點都騙不了人的!”


    老夫人指著秋氏好半天,竟然一句話都說不上來,隻能無奈地搖著頭笑著。


    顯然秋氏那句“吃孫姑爺的醋”是真說到了老夫人的心裏。


    謝芙蓉忽然一點都笑不出來了。


    走到老夫人身邊,緩緩地蹲下身子,將頭埋到了老夫人的膝蓋上:“祖母,芙蓉說了,不嫁,這一生都會陪在你的身邊,誰也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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