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顧瓔婠要做的是錯事,蘇景黎都不會離棄。


    看著顧瓔婠和蘇景黎相互折磨,葉唯淵所有的職責都化成一聲歎息,“那,如果她想讓你動手殺了喬幼薇呢?”


    蘇景黎倏然看向葉唯淵,注視著他的眼睛,良久說不出話來。


    葉唯淵歎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快回去好好休息吧,這麽長時間以來你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便轉身離開。


    “我會殺了我自己。”蘇景黎突然道,聲音格外的冷靜和堅定。


    葉唯淵詫異地回頭,看著蘇景黎,隻聽蘇景黎又道,“我隻是怕她一個人在世上,太孤單了。”


    活在世上的人,總是被許多情感所羈絆,正因為如此,人才能為人。


    喬幼薇,是蘇景黎五年的陪伴,是他的救命恩人。


    真的有那麽一天,蘇景黎不會殺喬幼薇,他隻會恨自己為什麽不能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


    他也不會對不起顧瓔婠,他會選擇用自己的性命來做這個兩全。


    隻不過,顧瓔婠本就是那麽一個冷傲的性子,沒有他在,顧瓔婠想要溫暖了該去找誰?


    如果他真的離開,把顧瓔婠囑托給誰,他都不會放心……


    頭一次,蘇景黎對自己的性命這般珍惜。


    ……


    人群中,有一雙陰狠的眼睛,一直注視著這一切的發生。


    從顧瓔婠走進賭場時,他的目光從未從她身上離開過。


    午夜時分,夜晚最冷的時刻,沒有風都讓人感覺渾身戰栗。


    顧瓔婠是不怕黑的,她走在前後無人的街道上,吹著冷風,心情無比平靜。


    今天出門時,還好她有備而來,穿了一件很厚的披風,貼身的小襖也是白葵親手做的,很暖和。


    看著四下無人的街,顧瓔婠的心也無處安放。


    剛才蘇景黎,他的目光中含著那份情緒,是痛嗎……


    漫步走著,顧瓔婠的腳步忽然停了,她轉過身來,目光冷然,看著這個一直尾隨著她的這個人。


    濃黑的夜色,猶如大片大片潑墨一般從天邊湧出。


    隱約的霧色之中,那個人毫不遮掩自己的存在,就站在離顧瓔婠十步之遠的地方,笑容詭異且陰暗。


    “身上的傷好了嗎?”他問。


    顧瓔婠勾起一抹冷笑,“四殿下關心的太多。”


    葉夢池漫步走上前來,站在她麵前。


    顧瓔婠迎上他的目光,“什麽時候看見我的?”


    “很早了,”葉夢池狀若思考的樣子,“大概是,從你一進康莊賭場開始,我的眼睛就再也離不開你了呢。”


    顧瓔婠的眉頭輕輕皺起,滿含了厭惡之色。


    聽到葉夢池的說話聲音,隻能讓她覺得惡心,前世那些謊言都是來自於這個好聽的聲音,這個罪惡的人。


    隻聽葉夢池說,“現在知道,蘇景黎並非你的良人了?他一心二用,和喬幼薇早就勾搭上了,你怎麽會喜歡這種紈絝子弟?”


    “他不是我的良人,難道你是?”顧瓔婠冷笑一聲,往後退了一步。


    葉夢池注意到她退後的動作,便揚唇一笑,“你很怕我?”便想要再上前一步。


    顧瓔婠露出厭惡的神色,伸出一隻手擋住他,“別離我太近,很惡心。”


    葉夢池的笑容微凝,惡心?這是頭一次有人用這個詞來形容他。


    在葉夢池心中,顧瓔婠就是一個謎團,“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這樣討厭我?”


    “討厭需要理由嗎?你想要奪皇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理由嗎?”顧瓔婠反問他。


    葉夢池頓了頓,便沉沉笑了出來,“你今天來這兒,是為了什麽?”


    顧瓔婠緩緩抬起眼睛,她的眼眸閃著清冷的光芒。


    “莫元傑。”


    葉夢池挑眉,這個場景又是那麽熟悉,上一次顧瓔婠就是明著告訴他,她要殺高世和吳疾,讓他接招。


    莫元傑和張揚是高世和吳疾的替補,又被顧瓔婠盯上了。


    這一次,又要故技重施?


    “你倒是承認的痛快。”葉夢池眸色漸冷,自從顧瓔婠明著給了他那麽多絆子之後,他再也不會把眼前這個貌美的女子當做是個花瓶來看待。


    “讓獵物睜著眼看見尖刀紮進自己的胸口,這才是最極致最殘忍的屠殺,不是嗎?”


    葉夢池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他笑,“這個說法很新鮮,我喜歡。”


    顧瓔婠望著他,他當然會喜歡,因為這個道理就是葉夢池告訴她的。


    真可笑,這一世,她要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顧瓔婠,你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盯上我的?”


    葉夢池很想問一問這句話,是從高世吳疾開始?還是從宋明的死開始?葉夢池不明白,想不通。


    他和顧瓔婠從前從沒有過來往,為什麽顧瓔婠像是恨他入骨,而且毫不掩飾?


    顧瓔婠的目光,從他身上挪開,“比你想象的,更早一些。”


    “那麽,為什麽?”


    “傻瓜才會問為什麽,聰明人隻需要接招就好。”顧瓔婠將冰冷的雙手交握在一起。


    看到顧瓔婠的雙手通紅,葉夢池伸出手。


    看到葉夢池的動作,顧瓔婠像是條件反射似的,往後連退了好幾步,冷冷地看著他。


    葉夢池失笑,“我也有憐惜美人之心,顧小姐為什麽從來不肯看我呢?”


    顧瓔婠不答話,就那麽望著他。


    葉夢池便問,“去我府中盜取賬本的那個蒙麵人,是你,對不對?”


    “嗬……”顧瓔婠驀然冷笑一聲,和這寒冷的夜極為相襯。


    “笑什麽?”葉夢池擰眉。


    “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麽用呢?你的羽翼已經被斬斷了不少,不知道你在背後費了多少心思才彌補回來。”攤不攤牌,對於顧瓔婠而言已經無所謂了,反正她已經和葉夢池正麵交鋒,再多上一樁仇恨也不要緊。


    話是這麽說,顧瓔婠對葉夢池還是忌憚的,葉夢池像是一隻怪獸,恢複能力極強,那次被她和蘇景黎聯合搞垮的那一撥羽翼,葉夢池已經陸陸續續地扶持了新的人上來,起碼給自己填充了八成人手。


    現在在朝中,支持葉夢池的人和支持葉唯淵的人幾乎持平,葉唯淵並沒有占到太大的優勢。


    【作者題外話】:明天就是平安夜~後天就是聖誕節~


    希望大家做好準備,迎接元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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