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粉裙女子將寶劍啪地一把摔在桌上,噌地一下站起來。


    “你們兩個真不是抬舉!不修理一下你們,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顧瓔婠已經努力好好看這兩個人了,但喝得太多,有點眼花。


    但她敢肯定,這個女子絕沒有她大。


    姚白蘇笑意未減,手中的酒杯已經碎裂,“想打架是嗎?”


    “誒,大哥你別動。”顧瓔婠單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


    雖然剛站起來的時候,有點搖晃,但很快,顧瓔婠就站穩了腳。


    她挑眉一笑,頗為慵懶和嫵媚,“他們出門沒看黃曆,正巧碰上我心情好,教這兩個年輕人幾招。”


    姚白蘇有些無奈地笑了,什麽年輕人,顧瓔婠可能比這兩個人大,但她過了這個年不過才十八歲啊……


    真是……


    “好,我不動手。”


    看姚白蘇和顧瓔婠兩個,完全輕視他們的樣子,這兩個人都怒了。


    那儒雅男子連連向後退,退到一根柱子後麵,才指著他們喊道。


    “京陵人不是號稱自己文明有禮貌嗎?見麵就打,這就是你們的禮教?”


    顧瓔婠喝盡杯中酒,便扔到一邊,笑著向這粉裙女子走來,卻也被那男子逗笑了。


    “這麽說來,你不是京陵人?你是進京趕考的書生嗎?哈哈,你知道我是誰嗎?”


    那男子皺皺眉,“你是誰?你不想說就別說!”


    ……真是不按邏輯出牌!


    因為喝醉了的緣故,顧瓔婠的笑容顯得格外妖媚,連聲音都染了醉意。


    “我啊,我是修煉千年的狐妖,來收你這香甜可口的小書生啊……”


    “噗……”


    姚白蘇一口酒沒喝進去,就笑噴出來。


    顧瓔婠平日裏腹黑倒也罷,從來不開這種過火的玩笑。


    喝醉了,還當真是判若兩人。


    儒雅書生似乎從沒被別人這麽調戲過,臉都發紅了,指著顧瓔婠,“你你你……”


    “我怎麽樣啊……”顧瓔婠腳步一挪,轉向了那個書生。


    那書生憋紅了臉,“你別過來!”


    顧瓔婠笑得花枝亂顫,還真以為她是吃書生的狐妖啊!


    這個書生太可愛!


    顧瓔婠雙眼幾乎已經模糊,人影都是重疊的,她走路都是判斷個大概的方向,忽然路被擋住了。


    “哼,你哪是什麽狐妖,是個狐狸精還差不多!”


    那粉裙女子用長劍攔住顧瓔婠的去路,氣衝衝的。


    顧瓔婠微微一皺眉,琢磨了一會兒。


    “狐狸精不如狐妖好聽啊,你這小姑娘的審美還真差……”


    ……


    這時候不應該開打了嗎?粉裙女子快被顧瓔婠這亂七八糟的邏輯弄得吐血!


    “別囉嗦了!你不打,我就動手了!”


    顧瓔婠的聲音輕柔且懶散,話音還沒落,一掌已經打了出去。


    那粉裙女子顯然是措手不及,連連後退。


    雖說顧瓔婠看不太真切,但她出手很準,一招一招就往粉裙女子的要害處招呼。


    粉裙女子連拔劍的功夫都沒有,隻顧著躲避顧瓔婠強烈的攻勢了。


    顧瓔婠遊刃有餘,那粉裙女子左逃右竄,還氣得直喊。


    “二哥!你還不過來幫我!”


    那個書生緊緊扒著柱子,連連擺手。


    “這個女人這麽能打,我可不湊這個熱鬧!”


    顧瓔婠按住粉裙女子的肩膀,趁著這空檔還跟書生拋了個媚眼。


    “算你識貨!”


    粉裙女子正要掙脫,卻被顧瓔婠死死按住。


    顧瓔婠真的是看不太清楚這個姑娘長什麽樣,不過她上手摸了。


    “嘖嘖,小臉蛋真不錯……我可不喜歡別的姑娘比我漂亮呐……”


    粉裙女子怒視著顧瓔婠,明明顧瓔婠比她漂亮那麽多……當然她不會承認這件事的!


    “你敢動我,你就死定了!”


    “哦?我就喜歡挑戰自己做不到的事呢!”顧瓔婠裝作驚訝著。


    嘶啦!


    顧瓔婠扯爛了那女子的裙子邊,惹得那女子連聲尖叫。


    “你變態啊!”


    顧瓔婠笑了一聲,用布條將女子的手綁在桌子腿上,緊到不能再緊。


    “我可不是變態……”


    顧瓔婠慢悠悠地走到一邊,去拿筆筒裏的毛筆,慢回身對那女子嫣然一笑。


    “不過接下來我要做的事,離變態也差不遠了……”


    姚白蘇根本沒動,他就笑眯眯地看著顧瓔婠耍酒瘋。


    顧瓔婠耍酒瘋,還真是特別。


    不醉倒,還保持著幾分清醒打架,還有……樂於整別人。


    粉裙女子的眼中明顯就帶著幾分嫌棄,還有幾分厭惡。


    “你是什麽東西,敢碰我,你你……”


    嘭!


    一聲巨響,房間裏彌漫著煙霧,還有那個書生的聲音。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回見了您呐!”


    顧瓔婠身上軟綿綿的,什麽也看不到差點倒下。


    不知什麽時候姚白蘇已經來到她身邊,用那隻能使得上力氣的左臂扶起了顧瓔婠。


    顧瓔婠有了可以依靠的力量,她就將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姚白蘇的那隻左臂上。


    反正也看不清,顧瓔婠索性就閉上了眼睛。


    她輕吐一口氣,輕然低笑。


    “嗬……你想娶我是嗎……”


    姚白蘇心中一顫,隔著蒙蒙的煙霧,他低頭望著閉眼微笑的顧瓔婠。


    “瓔婠……”


    “你說我們倆,這輩子都要糾纏在一起,直到死……”


    姚白蘇正要伸過去的手,懸在空中,微微地發顫。


    顧瓔婠輕聲呼吸,輕柔的聲音漸漸染上了哭腔。


    “你還沒問我願不願意呢,蘇景黎……”


    蘇景黎……


    蘇景黎……


    姚白蘇的手垂落下去,再度將顧瓔婠扶起來站好,靠在自己身上。


    他笑了,笑得那樣悲涼。


    顧瓔婠將頭靠在姚白蘇的胸膛,手抓皺了他的衣裳,淚水流個不停,像是小貓一樣乖巧可憐。


    “我們本來可以好好的,為什麽……你還喜歡她是不是……可不可以隻愛我……隻愛我就好了……”


    “你不知道,我也很想你,很想你啊,蘇景黎……”


    煙霧沒有毒,漸漸消散,那個書生和女子已經逃走了。


    姚白蘇微微抿唇,攬住顧瓔婠的肩膀,垂眸,低聲笑了。


    “想他,我就帶你去見他。”


    喜歡她,所以願意陪她尋找她的愛。


    可是世上的單戀,多為陰暗,多為爭搶,有多人可以做到姚白蘇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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