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佟卿歌便越覺得頭疼。


    見佟卿歌似乎有些難受,寧卿檸不免覺得心疼。


    “算了,想不起來就不要去想了,沒準哪天忽然就想起來了。”


    佟卿歌甩了甩頭,決心把這個問題暫時先放一邊。


    這種折磨自己的事情,還是少做得好。


    天色很快暗了下來,宮門也即將落鎖,寧卿檸隻能起身告辭。


    轉眼便到了第二日,佟卿歌一直睡到晌午才慢吞吞的起床洗漱,不慌不忙地用過早膳之後,她這才帶著紅菱前去赴約。


    品香樓,月城最貴的一家酒樓,一道菜的價格便足夠尋常的百姓生活一年。


    但即便如此,這裏的生意仍是異常火爆。


    佟卿歌和紅菱才走到品香樓的門口,便有店小二迎了上來,“世子妃,您請隨小的來。”


    佟卿歌的眼底閃過一抹詫異,卻不動聲色地隨著那店小二往樓上走。


    品香樓分為三層,最底層即便是平民老百姓,隻要有錢便能夠進來。而第二層,則是一些極為富有的商人或是達官貴人才能上來的。


    至於第三層,卻是隻有皇族的人才能夠進入的。


    而現在,那店小二卻把佟卿歌和紅菱領著上了第三層。


    “那位主子就在裏麵,世子妃,小的就不陪您進去了。”店小二在樓梯旁的一個廂房門口停了下來,臉上帶著讓人覺得頗為舒適的笑容。


    佟卿歌點了點頭,紅菱隨即上前把門推開。


    屋裏隻有一個人,一個長得傾國傾城的女人。


    “祭司大人,別來無恙啊。”佟卿歌不慌不忙地走過去,在青竹的對麵坐了下來。


    “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見麵了,我倒是小瞧你了。”青竹微微一笑,即便佟卿歌身為女子,也覺得那笑容太過美好,險些陷入其中。


    青竹確實是個很有資本的女人,長得傾國傾城,又很有本事,但凡男子,極少有能夠不被她傾倒的。


    “是嗎?我倒是覺得我小瞧祭司大人了呢。”竟然能夠說動炎君礫與她合作,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彼此彼此。”青竹為佟卿歌倒了茶,笑道:“佟姑娘倒是膽識過人,連是誰的邀約都不知道,便敢前來赴約。”


    給佟卿歌吃的藥她曾給三個人吃過,但是沒有一個能夠再恢複記憶的,所以她真的想不通,為什麽才短短幾個月,她竟然就恢複記憶了呢?


    難道說……想起自己近來才察覺到的一些異樣,青竹的神色變得有些莫名。


    “能寫出那般飄逸的字的人絕不會是多數,所以我想除了祭司大人之外,應該不會有第二個‘故人’了。”佟卿歌揚眉一笑,雖不如青竹那般絕美,可卻別有韻味。


    但論長相,佟卿歌絕對比不過青竹,可她的魅力卻絕不比青竹差。


    “祭司大人這幾個字從你的口中說出來還真是別扭,你不是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嗎,為何不直接叫我的名字?別告訴我你不敢。”青竹淡淡地道。


    雖然她昨日並未在場,卻能夠猜到寧梓言絕對會告訴她自己的名字。


    “原來你更喜歡我叫你青竹麽?的確,比起青竹這個名字來,祭司大人確實很別扭,就像是在稱呼男子似的。”佟卿歌佯裝沒有聽懂青竹的意思,笑得分外燦爛。


    紅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險些沒忍住笑出聲來。


    青竹淡淡地看了紅菱一眼,道:“就不好奇我今日找你所為何事嗎?”


    幾個月不見,她倒是越來越沉得住氣了,大炎王朝的皇宮倒真是個好地方,竟然可以讓一個人改變這麽多。


    “不是我沉得住氣,而是你沉不住氣了。”佟卿歌的語氣很平淡,就像是在敘說一個事實一般。


    事實上,青竹給她的感覺很奇怪,這個女人,她一直看不透。


    不知道是她隱藏得太深還是怎麽回事,她就像是一團迷霧,可自己並不是風,亦非燭火,想看透她,真的很難。


    “你說得對,我確實沉不住氣了。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麽那藥會對你無效,明明其他人服用了之後都是到死都沒想起從前的事情,可你卻僅僅用了幾個月便想起來了。”青竹的話中帶著幾許試探之意。


    為了以防萬一,她甚至用自己的鮮血作為藥引,防的就是萬一哪天佟卿歌恢複記憶自己卻不知曉。


    所以,在她恢複記憶的那一刹那自己便感應到了,不僅如此,自己甚至還險些遭到反噬。


    她想不通,佟卿歌在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怎麽就想起從前的事情來了?在那裏,不可能有什麽契機的不是嗎?


    “聽你這話的意思,你還給其他人也用過相同的藥了?”佟卿歌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看來,這位祭司大人,也沒有她表現得那麽善良嘛。


    想想也是,一個會隨隨便便奪取別人記憶之人,又能夠善良得到哪裏去?


    “你這是在轉移話題嗎?”青竹卻並未打算回答佟卿歌的問題,對於這種事情,雖然做了,可卻不代表她願意拿出來和佟卿歌‘分享’。


    “非也非也。”佟卿歌伸出左手食指擺了擺,似笑非笑地道:“現在想要轉移話題的人明明是青竹你不是嗎?”


    紅菱站在佟卿歌的神色,表情變化莫測。


    在今日之前,她一直覺得情敵見麵,應該都是分外臉紅的,可眼前這兩人,卻一直都保持著淡淡的微笑,若是不了解內情的,恐怕還以為她們二人的關係有多好呢。


    隻是,她也覺得奇怪,以小姐以往的性子,可不像是個會與青竹在這裏浪費時間的人。以往的小姐,她隻會直接解決事情,然後走人。


    看來,小姐失蹤的這幾個月裏,真的改變了許多。


    青竹微微一愣,須臾,笑容又重新回到了臉上,隻聽她道:“如果不是我們看上了同一個男人的話,或許我們會是很要好的朋友。”


    佟卿歌有這個資格和她成為朋友,隻是可惜了,她們看上了同一個男人,便注定了她們之間的結局。


    “你並不愛寧梓言,你愛的,是你自己。”佟卿歌依然微微笑著,可語氣卻淩厲了幾分。


    青竹麵色微變,“你又怎知我不愛他?”


    她與寧梓言相識整整十餘年,這世間,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寧梓言,也不會有人比她更適合他。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愛了數十年的人,是她青竹。


    “我怎麽知道的並不重要,拋棄他的人是你,你現在之所以想把他多回去,無非是因為你那高傲的自尊受挫,因為你發現寧梓言的心裏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了,所以你不甘心,所以你才會千方百計地想要拆散我和他,你說,我說的可對?”


    佟卿歌在說這話的時候,眼裏的輕蔑毫不掩飾。對於青竹,她除了厭惡之外,甚至還有些看不起她。


    哪怕她是高高在上的祭司。


    “你不是我,你又怎知我不愛他?”青竹斂去麵上的笑意,語氣中帶著森森寒意。


    她其實也不知自己是不是還愛著寧梓言的,隻是看到他為佟卿歌做那麽多,她便覺得很不舒服。


    一開始和他在一起,是因為他配得上自己,可後來,她的心卻開始變了。


    大約是日子久了,便會厭倦,所以那時她才會在他的心口上刺了那一劍,讓他滾出自己的視線……


    現在想想,倒真的有些後悔。


    若自己那時沒有做得那麽絕,隻怕他也不會一氣之下娶了佟卿歌。


    “你愛不愛他,這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佟卿歌忽然覺得青竹其實很可憐,也有些可悲,“不過,若你想再繼續做些什麽,那便另當別論了。”


    她佟卿歌從來都不是那種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之人,既然人家都犯到自己頭上來了,若不反擊,那她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今天這樣的大好時機。


    “你說的做些什麽是指?”淡淡的笑容又回到了青竹的臉上,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她的笑容裏多了幾分從容和自信。


    “你對皇上用藥了對嗎?所以他近來的變化才會那般大。”佟卿歌並未挑明皇上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但她相信,青竹絕對是懂她的意思的。


    “不錯,我確實對他用藥了。”青竹大大方方的承認。


    她對皇上所用的藥隻是會讓他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最終無法控製住自己的脾氣……她會這樣做,隻是想讓他早點死,好讓太子早日登基而已。


    太子對佟卿歌存了什麽樣的心思她自然不會不知道,所以她要幫他一把,讓他早日坐上那個位置,好把佟卿歌搶到身邊去。


    她就不信了,當那個男人掌控有絕對的權力之時,他還能夠忍得住不把佟卿歌搶走。


    男人都是貪得無厭的,所以她相信,隻要太子有了一定的權勢,他便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佟卿歌從寧梓言的身邊帶走。


    到時候,她便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取回自己應得的東西。


    寧梓言,無論如何都隻能夠屬於她。


    “果然是你。”雖然早已猜到此事和青竹脫不了幹係,可真聽到她承認,卻還是有些意外的。


    “是我沒錯,那你打算怎麽樣呢?把這事兒捅出去,好讓皇上治我的罪?不過,你覺得皇上會相信你說的話嗎?”青竹麵色從容不迫,似乎並不擔心會被佟卿歌揭發此事。


    她既然敢做,自然就會做到無人能夠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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