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尊主醒了!”


    耳邊傳來一陣急切的呼喊聲,雲傾感覺自己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沉重的眼皮睜開。


    光線有些刺眼,雲傾費了好大力氣才又眨了眨眼睛,漸漸適應了外界的光線。


    “穀主,您總算醒了。”耳畔又傳來另一道溫潤的男子聲音。


    雲傾愣了片刻,慢慢分辨出喚她尊主的人應該是先前被她派往天璣城開設花樓的米娜,而後麵這道溫潤的男音,則應該是藥王穀弟子鍾堯。


    她這是在哪裏?她還活著嗎?雲傾心頭一陣劇痛。


    她原本還以為這次她死定了呢,沒想到最終卻在九天眾人的幫助下,借著這次機會,偷龍轉鳳,來了個金蟬脫殼,從皇宮那個是非之地中僥幸逃脫。


    對於雲傾來說,宮中眾妃嬪的爭鬥與陷害不是最痛苦的,宗人府內王家的嚴刑逼供不是最痛苦的,被毀去容貌,挑斷手筋腳筋不是最痛苦的,昔日主仆今日反目甚至背叛也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他不信任她……


    他北辰擎宇不信任蘇雲傾!他不相信蘇泠霜不是她害死的,他不相信她根本不屑於去和他後宮的那群女人爭風吃醋!他不信她!


    蘇雲傾越想越覺得心中萬分痛苦。她捂住一陣陣劇痛的胸口,臉色煞白,幾乎沒有一點人色,整個人急促的喘息起來。


    是啊,從她入獄到被嚴刑逼供,再到被毀去容貌,挑斷手腳經脈,毀去一身武功,到最後被九天的眾人救出宗人府大牢,北辰擎宇始終都沒有出現過,沒有哪怕一絲一毫對她的關心和袒護!


    想來也是,她一個左相府庶出的沒有身份背景的女兒,唯有一張臉和一身武藝足以傲視天下,可惜現在這兩樣東西都毀掉了,北辰擎宇自然也不會再需要她了,他終究不是值得她托福終生的良人,可笑直到經曆了這麽多痛苦折磨之後她才看清這一點,想到這裏,雲傾隻覺得胸口越發疼痛起來。


    “尊主!您怎麽樣了?!鍾堯大夫,您快給她看看啊!”米娜絞著帕子,見雲傾似乎又不舒服了,頓時急的額頭上直冒汗,美豔的臉上滿是擔憂,她一把將鍾堯推到雲傾床前,讓他為雲傾診治。


    “哎……穀主這次被宗人府嚴刑逼供,身上幾乎沒有一塊皮肉是完好的,甚至還被毀去了容貌,挑斷手筋腳筋,毀了一身武藝……今後就算醫治好了,也很難再回複到以前那般了。”鍾堯搖搖頭,歎了口氣。


    “這可怎麽辦是好,尊主吃了這麽大虧,這口氣我米娜頭一個就咽不下去!”米娜氣急敗壞的說道。


    “好了,我自己的身子,我比你們誰都清楚,都了解。”雲傾淡淡的說道。


    沙啞的嗓子,仿佛破舊的砂輪滑過一般。


    “米娜,去給我拿點水來喝,鍾堯,我昏迷幾天了?”雲傾麵無表情的問道。


    她整個人都很平靜,仿佛從未經曆過那些痛苦和非人的折磨一般。


    “是,尊主。”米娜依言去給雲傾拿水去了。


    “穀主,你身上的皮外傷我都已經用藥王穀的獨門秘藥替您處理過了,斷了的經脈隻能先接起來,用藥慢慢培養,或許過上個把年,便能如正常人一般生活了,隻是練武一事……怕是難上加難了。”鍾堯輕歎一聲,“至於您臉上的傷……”


    他偷偷打量了一番雲傾臉上的表情,發現雲傾臉上幾乎沒有什麽變化,這才有開口對雲傾說道:“穀主,您臉上的傷怕是用了藥王穀最好的藥材也隻能恢複七八成。”


    “我知道了。”雲傾淡淡的說道:“你先出去吧。”雲傾讓鍾堯退出房間。


    米娜這時正好捧著玉盞進了屋子。


    “尊主,您先喝點水吧。”米娜扶起雲傾,仔細喂她喝了水。


    “這是哪裏?”雲傾問道。


    “尊主,此處是天璣城萬花樓的後院,萬花樓是我按照您的吩咐帶著黃金來到天璣城專門開設的花樓,目前已經和江湖上的各大消息販子們建立了往來,我也培養了一些人手在天璣城以及周邊各處搜集信息,現在萬花樓可以說是天璣城數一數二的大花樓了。”


    “你幹得很好。經曆了這次的事情,可笑我才真正看清,權利與力量才是這世上最靠得住的東西,那些情情愛愛不過是過眼雲煙,屁都不算一個,口裏明明說著愛你至深,轉臉便可以為了其他理由將當日誓言拋在腦後,忘個一幹二淨!”雲傾恨恨的說道:“既然我已經離開帝都,徹底擺脫與皇室之間的糾葛了,那麽就從天璣城開始吧,努力打造屬於九天的帝國,讓那些膽敢欺辱於我的人全都付出代價!”


    “米娜願聽尊主差遣。”米娜見雲傾並沒有因為這次的打擊而一蹶不振,反而更加冷靜了,立刻單膝跪地,標明願意跟隨雲傾的決心。


    “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了,幫我召瞳、驚風、承影三人明日前來見我。”雲傾說道。


    “是,尊主。”


    米娜領命,出了房間,輕手輕腳替雲傾關上房門。


    臉被毀,身受重傷,雲傾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手筋腳筋盡斷,從此可能無法再練武這件事。


    對於雲傾來說,從她有記憶開始,習武便如同她每日要吃飯睡覺一般,是必不可少的事情,如今從鍾堯口中聽到她今後可能都無法再練武了的這個消息,這對雲傾來說,是個巨大的打擊。


    即使她表麵上可以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但她心理明白若是不能再練武,這將成為她一輩子的心結。


    手腳經脈盡數被挑斷,難道真的就不能再練武了嗎?雲傾不願意放棄,她決定試一試華家的獨門心法,這套心法的神奇之處便在於它取之於自然而用於自然,道法合一,融匯天地之氣,從不是霸道強求的功夫,而是融天地自然萬物與己身,將己身化入天地自然萬物中的一種神奇功法。


    不知道這次這套曆經千年而不朽的功夫能否給她帶來驚喜。


    想到這裏,雲傾心中默念心法口訣,從第一重開始練起。


    天地靈氣,仿佛受到雲傾的召喚一般,引導她加入其中,使她和它們保持同一個呼吸步調。


    但手腳筋脈斷裂受損,雲傾隻能吸收一小部分凝聚起來的自然之氣,這股氣進到丹田處,很快便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尋不到蹤跡了。


    雲傾心中有些驚喜,又有些失落。


    驚喜的是,華家這套功法果然神奇非凡,即使是手腳經脈盡斷,也能依靠四肢百骸吸收一部分天地自然之氣,失落的是,能吸收的天地自然之氣實在是太少了,一旦進入丹田還沒來得及煉化為己用,便消散。


    看來現在她重頭開始繼續練功還有些為時過早,還是先等她的身體恢複一些之後再說吧,否則也隻能是白費力氣。雲傾暗暗想到。


    雲輕的身體還沒恢複,不一會兒,她便累了,漸漸陷入黑甜鄉中。


    雲傾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日清晨了。


    一大早,米娜便命人伺候雲傾洗漱,用膳。


    辰時未到,瞳、驚風、承影三人便趕到萬花樓後院來見雲傾了。


    雲傾讓婢女扶著她坐起來,婢女乖順的在她身後墊了個靠墊。


    雲傾便半靠在床頭,同瞳、驚風和承影三人說話。


    瞳咬緊下唇,異色雙瞳望著雲傾裏麵閃過各種情緒,最終還是憤憤的開口說道:“蘇雲傾,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麽這次卻被人傷成這樣?看你以後還逞不逞能!哼,禹國的當官的全是壞人,每一個好東西!”


    雲傾笑眯眯的望著瞳,這孩子已經完全退去了孩子的青澀,變成了一個俊秀清冷的少年了,雲傾可以預見,不久的將來,他還會逐漸蛻變成一個冷毅俊朗的青年。


    平日裏瞳的話並不多,今日突然對自己說了這麽多話,是因為他心中擔心著自己吧?雲傾想到。


    “嗬嗬,瞳,我可沒教過你口是心非啊。”雲傾搖搖頭,“好了好了,你的好意,你的關係我都知道了。”


    “哼!女人,誰關心你了,要嫁人的是你,受了傷的也是你,我懶得理你!”瞳被雲傾說的有些麵紅耳赤,他硬著頭皮大聲反駁雲傾道。


    “好了,不和你耍嘴皮子了,瞳,這次我讓米娜找你來是有件任務要交給你去做。”雲傾說道:“你加入九天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博采眾家之長,也跟著丐幫、藥王穀的人,以及驚風和承影和我學了不少功夫,如今到了檢驗你學習成果的時候了。”


    “什麽任務?”


    “去殺一個人。”雲傾眼中閃過一抹冷光。


    “誰?”瞳淡淡的問道。


    從他答應跟隨蘇雲傾,加入九天那天起,他便知道從今後,他便是蘇雲傾手中的一把利劍,這次不過是去取一人的性命而已,正如蘇雲傾所說,是考驗他是否能夠出師,是否有資格與這些江湖上成名的劍聖怪盜一般在九天中占據一席之地的一次考驗。


    “那個人可以說是你的敵人。”雲傾說到:“天璣城城主王濤,王大人。”


    “好。三日之內,我必將取他頭顱回來。”瞳保證道。


    “驚風,我也需要你去辦一件事。”雲傾又對驚風說道:“米娜這邊得到的情報,王大人曾經酒後失言對著萬花樓的紅牌柳瑤姑娘說過,他在自己府邸地下建了一座小金庫,小金庫裏藏著他這些年貪贓枉法存在的一筆巨款以及詳細賬目。你去將賬本偷出來,等王大人人頭落地,便將賬本公諸於眾,然後帶人搬空小金庫,將所得十分之一收入九天的賬下,剩下的十分之九拿去賑濟貧苦百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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