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宗人府陰暗潮濕的大牢裏,雲傾看著牆勉強找了塊幹淨一點的稻草坐了下來。


    她已經被關押進這座牢房中整整兩日了。


    也不知道外麵現在是什麽情形了,雲傾暗暗想到,隻希望不會比自己預料的還要糟糕,否則恐怕自己這次是要被人算計的死死的,再無翻身的機會了。


    呆在這狹小陰暗的空間裏,鼻腔裏滿滿的都是潮濕腐臭的氣味,這氣味令雲傾緊緊皺起了眉頭。


    “蘇雲傾,府尹大人要審問你,你跟我們走一趟吧。”兩個穿著衙役衣服的壯漢走到雲傾的牢房門前,拿出鑰匙打開鎖,推開門,大聲對雲傾喝道。


    這是兩天來第一次有官員提審她。


    雲傾沉默著起身朝門外走去。


    “蘇雲傾,把手伸出來,官爺要給你把手腳的鐐銬帶上。聽說你以前是宮裏的淑妃娘娘,哼,沒想到還不是成了階下囚,現在到了爺這裏,你就是最下等的囚犯,渣滓,爺說什麽你就照做,否則少不了你的苦頭!”粗壯大漢拿出一副手腕粗的沉重鐐銬,不由分說的拷在雲傾的手腳上。


    “走吧!”大漢推搡了雲傾一把,強迫雲傾跟著他們快步朝宗人府走去。


    出了大牢,沒走幾步便進了宗人府大堂。


    宗人府大堂雖然比大牢中明亮了許多,但雲傾卻覺得這裏處處充滿著陰森之感,似乎積攢了許多怨氣不曾散去。


    這裏便是皇家審訊有罪的嬪妃、宮女和太監們的地方了。


    宗人府的府尹大人正端坐在大堂正前方的案桌之後,見雲傾被衙役們提來了,於是立刻拿起手中的驚堂木重重一拍。


    “堂下何人,見了本官還不速速跪下!”


    宗人府府尹本是蘇夫人娘家王家那邊沾親帶故的親戚,此次因為蘇泠霜之死,受了王家人之托,是打算暗中借著刑訊蘇雲傾的機會將她在牢中折磨致死的,所以雲傾一上堂,他便迫不及待的將官威擺出來,想要盡快按照王家幾位大人們的吩咐,好好折騰折騰眼前這個美貌高貴的淑妃娘娘。


    “府尹大人,我貴為皇上親封的淑妃娘娘,在朝中按照品級來算,當算是三品了,府尹大人您不過是從五品罷了,豈有三品位高者跪從五品位低者?”雲傾冷冷一笑。


    “大膽!蘇雲傾,你當你還是宮中的三品淑妃娘娘嗎?本官告訴你,凡是進了這宗人府的嬪妃,還沒有哪個能翻身的,如今皇上和太後將你關押進這宗人府中受審,一切就都由本官說了算,你還是老老實實把你謀害霜妃娘娘和國師並且假冒天命之人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吧!也好給你,也給本官省些事。”府尹再次拿起驚堂木重重一拍。


    “霜妃不是我害死的,她所中之毒不是我所下的,那等低劣的毒藥,並非出自我之手。”雲傾冷冷一笑,“我若是想要讓她死,定會讓她死的神不知鬼不覺!至於國師,我和他無冤無仇,何必害他,至於什麽天命之人,哼,與我何幹,何必偽造身份?!”


    “啪啪啪!”府尹重重拍了三下驚堂木,“大膽賤婦,在這公堂之上,竟然還敢口出狂言,死不認罪!看來本官不命人對你動刑你是不會開口說實話的!”


    府尹抽出桌上簽筒裏的令箭,擲到地上,“來人啊把這賤婦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府尹下了命令,立刻又兩名衙役上前來拖雲傾,府尹皮笑肉不笑的對衙役說道:“你們兩個可要好好招待淑妃娘娘,方才本官說了,是要重打,你們兩個可不要給本官打輕了,否則到時候可別怪本官打你們二十大板!”


    “是,大人。”衙役聽到府尹的威脅,趕緊收起憐香惜玉之心,認真按照府尹要求的“重打”二十大板的要求將雲傾拖了下去。


    雲傾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她自然不肯從命乖乖等著被打,見衙役朝自己走了過來,雲傾猛地一拳將衙役**,又將另一名衙役掀翻在地上。


    “你……你……你這賤婦竟敢藐視公堂,還敢打衙役!真是反了!來人啊,來人!把她給我拿下!”府尹見雲傾不肯乖乖挨打,還將兩名衙役打到在地,他生怕雲傾仗著武功高強逃出宗人府,於是立刻命令堂上的所有衙役一起上前去擒雲傾。


    雲傾手腳被鐐銬鎖住,又在牢中關了幾日,這幾日都不曾好好休息進食,一開始原本還占上風,但隨著纏鬥越發激烈,體力便開始漸漸落了下風,最終被一擁而上的衙役們製住了。


    見雲傾被製住了,府尹暴怒的走到雲傾麵前抬手便給了雲傾一耳光。


    雲傾臉頰一痛,耳中一陣嗡鳴,口中溢出一絲絲鮮血,臉頰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大巴掌印,嘴角也被打的破了皮。


    “呸!”雲傾狠狠的吐出一口血水,噴在府尹的臉上,“就算你對我用刑,不是我做的也終究不是我做的,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有害蘇泠霜!”


    “啪!”府尹又打了雲傾一耳光,“大膽賤婦竟然如此嘴硬!好好好!本官就讓你見識一下宗人府的‘規矩’讓你好好想清楚,你究竟認不認罪!”


    府尹惡狠狠的對衙役們說道:“都別愣著了,把她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是!”衙役們趕緊押著雲傾出了大堂。


    不一會兒,大堂外便傳來一陣棍棒打在人身上發出的悶響。


    臀部和大腿上傳來的一陣陣劇烈疼痛令雲傾額頭上布滿了汗水,但雲傾知道自己不能認輸,不能開口求饒,否則隻會讓府尹更得意,隻會讓自己背上不白的冤屈。


    她沒有毒害蘇泠霜就是沒有毒害,她的清白決不能毀在宗人府的刑訊逼供上!


    雲傾咬牙堅持著,雪白的貝齒將嘴唇都咬破了,再加上臉頰上和嘴角邊被府尹掌摑打出的傷痕,整個人看上去狼狽極了。


    整整二十下,雲傾硬是咬牙堅持了下來,她始終沒有開口向府尹求饒。


    府尹見雲傾就是不肯求饒,又見她硬生生受了二十大板後依舊不肯按照他的要求承認是她毒害了霜妃,心中氣惱極了。


    若是雲傾不肯認罪,他就沒法向上麵的大人們交代了,這可如何是好呢?府尹沉著臉,心中飛快的算計著。


    看來他得多多“關照關照”這位硬氣的淑妃娘娘,她才會知道什麽叫識時務!


    “蘇雲傾,您已經受了二十大板的皮肉之苦了,難道還是不肯老實交代你毒害霜妃娘娘的事情嗎?”府尹對已經渾身脫力,被衙役們拖進大堂,正躺在地上的雲傾說道。


    “我……我……我沒什麽好說的!”雲傾忍著痛,皺著眉頭,一字一頓的對府尹說道。


    “哼!蘇雲傾,您就不要仗著自己會些武功便硬要與本官作對了,隻要本官開口,就算是廢了你的一身武藝也未嚐不可!”府尹冷笑一聲對衙役說道:“這賤婦身上有些功夫,若是手腳健全,武功全在恐怕不好對付,本官擔心夜長夢多,你們先將這賤婦的左手手筋挑斷吧,反正畫押有右手能用就行了。”


    “你……你……你敢!”雲傾狠狠的瞪著府尹。


    府尹冷笑一聲,“本官有何不敢?進了這宗人府的一畝三分地,一切就都由本官說了算!來人啊,還不動手!”


    府尹一邊說著,一邊瞪了被他點名去行刑的衙役一眼。


    那衙役被府尹瞪了一眼,頓時一驚,他看看府尹,又看看癱倒在地上的淑妃娘娘,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拔出了腰間的匕首,快步走到蘇雲傾麵前,頂著雲傾飽含憤怒的目光,在其他幾名衙役的幫助下,按住掙紮的雲傾,抓住她的左手,對準她左手手腕的經脈,狠狠將匕首刺了進去,使勁一剜,將雲傾的左手經脈挑斷了。


    “啊!”雲傾大叫起來。


    淒厲的尖叫聲幾乎將宗人府的房頂都要掀翻了。


    鮮血猛地從雲傾的手腕傷口處湧出來。


    那衙役平日裏跟在府尹身邊原本也是做慣了這類心狠手辣之事,隻是今日麵對一個嬌滴滴美豔非凡的後宮娘娘,而府尹竟然下狠手讓他們按住她,硬生生挑斷了她左手的經脈,此刻聽到她淒厲的尖叫聲,衙役的手心頓時冒出一層層細密的冷汗,手也微微顫抖起來,幾乎快要抓不住手中的匕首了。


    但好在他反應還算迅速,他立刻扯下雲傾裙角的一塊布條,將雲傾的手腕牢牢包紮住,防止她流血過多而死。


    下身和手腕上傳來的鑽心劇痛,再加上失血過多導致的一陣陣眩暈,雲傾終於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見雲傾兩眼一閉,昏死過去,府尹一驚,他還沒有逼迫蘇雲傾認罪畫押呢,她可不能這麽輕易就死了,否則上麵的大人們要是怪罪下來,他可擔當不起,歸根到底,那些大人們還沒折磨夠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就絕對還不能死!


    於是府尹立刻詢問衙役們道:“你們幾個快看看,這賤婦是不是死了?”


    “回稟大人,淑妃娘娘還沒死,隻是昏過去了。”


    “那就好,你們先把她關進大牢,就關到天字一號牢房,等晚些時候,我再去審問她。”府尹說道。


    “是,大人。”衙役們對視一眼,心中都震驚不已。


    雖然天字一號牢房名義上叫天字一號,但這可不是說它有多高檔,而是說,它的刑罰是所有牢房中最苛刻,最恐怖的,大好的活人進去一趟,出來都隻剩下一口氣了。


    天字一號牢房裏全是些折磨人,讓人生不如死的刑具啊!


    也不知淑妃娘娘被府尹大人關押進去之後,還能不能活著出來。


    眾衙役光是想想便覺得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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