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送來了那個女人的話,顧曉窗一下子就聽出來了,說話的是嫣紅。


    “哼,我的男人隻有被我甩掉的份兒,想要甩掉我,沒門兒!他想要和那個臭女人在一起,我非不讓他們得逞,走著瞧!”


    她自然是蘇明媛。


    他們的車子很快來了,兩個人都上了車,轉眼間,就消失了。


    “你……沒事吧?”


    左逸凡看著顧曉窗神情怔怔的樣子,問。


    “沒事!我隻是覺得,也許我就是太奢望了,他們才……是門當戶對的……”


    “喂,夷蓮娜,你怎麽回事?我在諦加馬場看到的那個率性野蠻的小女子哪裏去了?你也是現代人,怎麽能信所謂門當戶對那套說辭呢?阿澤都為你那樣做了,可以說一點退路都沒有留,你還在這裏猶豫,那讓他知道了,該多傷心啊?”


    左逸凡的話讓顧曉窗神色有些不安,“我……我隻是這樣說說,你不要告訴他啊……”


    “知道啦,真是的,不懂你那小女人的心,愛就是愛了,還廢話那麽多幹嘛?你放心吧,冷家老夫人早晚會接受你的,因為啊,她才不舍得她的大孫子辭職呢,冷氏這一攤,離開阿澤那是不行的!”


    “我知道!”


    顧曉窗低垂了眉心,心裏對冷老夫人多少有些歉疚。


    冷雲澤也是很清楚,奶奶不會放他走,所以才要用這種法子迫使她接受自己心愛的女人的,這種做飯,是有些卑劣的。


    可為了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即使再卑劣點,那又怎樣呢?


    秦兵的電話在這時也來了。


    “喂,你們上來吧,那個高貴的大小姐可是走了!”


    他貌似長籲了一口氣,“左逸凡,我在酒吧裏泡一晚上也不覺得累,怎麽在這裏,等幾個小時,真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啊!”


    “秦少,不好意思,麻煩你受累了!”


    顧曉窗這話說的很誠懇。


    “哈哈,夷蓮娜,你說什麽呢?我是為了阿澤,要知道我們可是死黨,他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他的女人就是……”


    “喂,秦兵,你暈頭了吧?”


    左逸凡搖著頭,無奈地笑了。


    “我……我是說啊,他的女人還是他的男人,左逸凡,我沒說完,你就亂猜測!”


    沉悶的氣氛,被兩個人這樣一打趣,竟似乎輕鬆了好些。


    “好了,我們上去吧!”


    左逸凡說著,帶頭就往醫院裏走。


    等他們上到了醫院住院部頂樓,這裏整個一層都被冷氏給包下來了。


    左邊的豪華貴賓病房裏住著冷雲澤,右邊住著心髒不好的冷老夫人。


    冷氏的兩位新舊總裁,都在醫院裏住著,可以說,這是一條天大的新聞,不過,冷氏是不可能讓這樣的新聞見報的,因為那樣的話,會直接累及冷氏的股票……


    “你們可來了,怎麽那麽慢啊!”


    他們一出電梯,秦兵就等在那裏了。他邊說著,邊不時地往右邊看著……


    “那邊是冷老夫人的房間,她的人時不時地會出來,被他們遇到就不好了!”


    “阿澤怎樣了?他醒了嗎?”


    顧曉窗急急地問。


    “嗯,醒了,不過我感覺他好像有點奇怪……”


    秦兵的話讓顧曉窗和左逸凡都有些疑惑,不過,人既然醒來了,那就證明他已經脫離了危險了,這個消息,總還是讓人很高興的。


    “你看吧,我就說了,等我們來了,他就醒了!”


    左逸凡自鳴得意。


    “嗯,左少,你說的對,你是語言大師,行了吧?”


    知道冷雲澤沒事,顧曉窗心裏的擔心放下了,心情也好了很多。


    “他?語言大師?”


    秦兵有些不滿,“要是我陪著你在下麵等著,我也能說出很準的話來,每次守著美女呆著,我的預感就會非常的準!”


    “你這是羨慕嫉妒恨!”


    左逸凡衝他得意地笑。


    “哼,你……”


    三個人說著話,腳下卻沒有停,很快他們就進了冷雲澤的病房了。


    “阿澤……”


    進門看到躺在那裏的冷雲澤,顧曉窗的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流了,她幾步奔到了床邊,拉著冷雲澤的手,輕輕地放在了唇邊,“你好點了嗎?澤?”


    呃?


    “你……你是誰啊?”


    哪知道冷雲澤用很是疑惑戒備的眼神看著她,而後眼角抹過不屑的神情,冷冷地問了這樣一句後,甩開了她的手。


    啊?


    你……


    這下顧曉窗和左逸凡都吃驚了。


    “阿澤,你不認識她?她可是你為之放棄一切都愛的女人啊!她是夷蓮娜,小娜……你想起來了嗎?”


    左逸凡難以置信地看著秦兵,那意思,這是怎麽回事?


    “我都說過了,他雖然醒來了,但是有點奇怪啊!”


    秦兵無奈地說。


    “逸凡,你又在和我開什麽玩笑?我都這樣了,你還來玩我?”


    冷雲澤有點生氣了,轉臉,定定地看著顧曉窗,“你這個女人,能自愛一點嗎?他讓你表演什麽你就表演什麽啊?他給了你多少錢做酬勞?我給你雙份,請你馬上離開,我現在沒心情和你們玩遊戲!”


    什麽?


    你在說什麽?


    澤?我是……


    顧曉窗有太多的話想要跟他說,說他和自己一夜七次歡悅,說他對自己承諾了,要帶自己離開,說他發誓要一輩子保護自己……


    這一切都是昨天才發生過的事情啊?


    他怎麽會忘記了?


    這怎麽可能?


    “冷雲澤,我看你是在和我玩遊戲吧?”


    她生氣了。


    自己聽說他出了車禍,那麽心急,那麽悲戚,幾乎都要跳下山道追隨著他去了,他卻如此說自己,當自己是什麽?


    “左逸凡,你看這次你找來了一個多麽蹩腳的演員,我還沒怎麽審問呢,她就自己承認是在玩遊戲了,真是的,我看和你玩是什麽意思了,這樣淺薄的女人你都能找來……”


    冷雲澤貌似很失望地搖著頭,將臉轉向了一邊,竟索性再也不看顧曉窗了。


    你……你……


    眼淚,傷心絕望的眼淚就那麽奔湧出了她的眼眶,她怎麽也沒想到,他會這樣說自己,難道真的如他說的那樣,那天晚上的事兒,還有他的種種承諾,都是他的遊戲?


    他曾說要三個月讓自己愛上他,然後再甩掉自己!


    難道,這就是他想要甩掉自己的第一步嗎?


    她默默地背對著左逸凡和秦兵站著,沒有人看到她此刻的表情,但是從她顫抖的雙肩上,兩個大男人還是看出來了,她是多麽的傷心!


    “喂,阿澤,你這是發什麽瘋啊?我和你玩什麽遊戲啊?她怎麽,會是我請來的演員呢?她是夷蓮娜,是你愛得不行的女人啊!”


    要不是看他還受傷躺在那裏,大概這會兒左逸凡就衝過去和他理論了。


    “我們家大少爺從山道上衝下去的時候,萬幸掉在了軟軟的沙灘上,所以他的整個身體是沒有什麽大礙,但是他的腦子出現了問題,醫生說,他是掉落的時候,頭部撞在了什麽東西上,所以腦部受損,促使他忘記了很多該忘記的東西……”


    就在大家都一頭霧水的時候,忠叔從外麵走進來了,他刻意地看了顧曉窗一眼,隨後一字一句說了這番話。


    啊?


    這怎麽可能啊?


    一個人的記憶怎麽可能會選擇性忘記一些人或者事兒?


    這下左逸凡、秦兵,還有顧曉窗都驚訝了。


    “我們也不知道怎麽會出現這樣的情形,醫生都說,這種情況在醫學史上也是少見的,可事情就那麽發生了,我們隻能接受!這位小姐,請你以後不要再纏著我們少爺了,本來我們老夫人是很生氣的,想出了嚴厲的對策來針對你,但現在看來,都不用了,我們少爺完全不認識你,你也不用再來試圖靠近他了,老夫人是不會讓你再有機會那麽做的!”


    “不,不可能,你不會忘記我的,不會的……”


    顧曉窗忽然情緒失控,撲上前,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冷雲澤的雙肩,搖晃著,眼淚也在這種搖晃中不住地滾落下來,“澤,你看看,是我啊?是小娜,我們說好的,一起去夏威夷啊!”


    “你……你放開我,想要攀上我踏入豪門,這樣的夢,你做太多了吧?”


    冷雲澤這話無疑是雪上加霜,更加撕裂了顧曉窗的心,她不由地就愣怔在那裏,雙目定定地看著他,足足幾分鍾,幾分鍾眼神都沒有任何變化,就那麽看著他,好像要將他的樣子記進骨頭裏!


    “呃?左逸凡,你這次找來的女人,似乎演技真的不錯啊,我怎麽看她好像真的很傷心一樣?喂,你別在我麵前裝可憐了,我真的不會要你的!”


    眼淚,大顆大顆的眼淚,就那麽從她的眼睛裏滾了下來……


    炙熱的眼淚滾過了冰冷的臉頰,留下了淺淺地一種痕跡……


    “喂,你真的不用表演了,左逸凡沒告訴你,這都是遊戲嗎?我和他常玩的一種叫做愚人的遊戲?”


    冷雲澤的眼底閃過了一種異樣,他似乎被這個女子真切的悲戚給打動了。


    剛想要說什麽,卻忽然從顧曉窗的身後傳來了冷老夫人的聲音,“怎麽你聽不到我孫子的話嗎?他說,你不過是一個遊戲的棋子而已,不要在這裏丟人現眼了,想要攀上冷家的豪門,你這是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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