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雅輕輕摟著柔妃的腰,「三個月快要過去了,等我身上的穴道一解開,這小小的牢籠?還能困得住我嗎?」


    「皇上駕到——」


    外麵忽然想起了一道公鴨的聲音。


    柔妃的身子,猛然從子雅的懷裏彈開,而後放下手裏的碗筷,衝到了牢房的外麵,理了理自己淩亂的長髮


    而後回眸,跪在地上,「臣妾叩見皇上!」


    皇上輕輕道,「免禮。」


    看了看牢房裏麵衣裳幹淨,一臉清秀的子雅,這哪裏像是一個階下囚的樣子?


    倒像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呢?


    「哼——」皇帝冷哼一聲,而後說道,「柔妃,你倒是對自己的下屬情深意切啊!朕聽說,你幾乎每天都會來看望子雅。」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皇上看見子雅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之色。


    柔妃嚇得額頭上冷汗泠泠,「皇上說笑了,臣妾也沒有日日都來看子雅,隻是平時因為沒有什麽事,子雅又是以前盟主留給我的侍衛,我自然是要小心看著,不能得罪了武林盟主,那可不好,再說了……最近這段時間,皇上日日陪伴在明妃那裏……臣妾也不知道要做什麽?」


    說到這裏,柔妃的眼睛,微微發紅,說著就要掉下淚來。


    而皇上本來還一肚子的火氣,可是一看見柔妃那梨花帶雨的樣子,心裏又是一陣不忍心,自從上次的事情以後,他也卻是專寵明妃。


    以往最受寵的妃子,是柔妃無異的,柔妃不僅是四妃之中最善解人意的,還是四妃之中,最美的一位,皇帝到底是老糊塗了,本來想著柔妃和子雅之間,是有姦情的,可是現在一看。


    柔妃那哭哭啼啼的樣子,心裏又不忍心起來,之前的懷疑和怒氣,都消失殆盡,而後拉住柔妃的手,溫言道,「好了,這段時間,是朕冷落你了,可是你看,朕不是已經來了嗎?隻是你不在寢宮,朕迫不及待想要見你,才會來刑部大牢的。」


    柔妃抹了抹眼淚,而後委屈道,「可是皇上剛剛哪裏像是想念臣妾的樣子,分明就是一臉怒氣,還責怪臣妾。」


    惡人先告狀?


    皇上這個時候居然還被將了一軍。


    認錯道,「好了好了,是朕小心眼兒了,現在陣就回去給你賠不是好不好?」


    柔妃這才掩嘴笑了笑,而後跟著皇上走遠。


    而在監牢暗處的子雅,則是狠狠地握住了拳頭!


    這個老不死的!遲早有一天!


    他一定要將柔妃帶出去的。


    而二皇子現在還被幽禁中,太子這段時間也沒有什麽大的動作。


    德妃日日想要和皇上進言,說自己的兒子是無辜的,可是皇上一次也沒有召見過德妃,德妃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最終,在皇上和柔妃翻雲覆雨的一個夜晚。


    逝世了。


    德妃的死一傳出來,皇上三天之內,都沒有親近任何的妃子。


    一個人在寢宮裏麵,呆了三天三夜。


    之間想了什麽,誰也不知道,可是皇上一出來,就去了皇後那裏,盡管皇後也不和皇上說些什麽,可是皇上也願意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皇後吃飯,看著皇後玩耍。


    一句話不說,也可以待一天。


    在一個月以後,皇上放了慕天琦,而後一直留在了皇後的宮中。


    明妃這段時候,想盡了一切的辦法接近皇上,甚至不惜向皇上推舉了一些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可是皇上都毫不動心,就隻是守在皇後的身邊。


    皇後想過自己裝瘋賣傻,會引起皇上的注意,但是沒有想到,皇上居然還天天守在她的身邊,這是什麽意思?


    萬花過後,現在不追求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了,現在想要真正的感情了?想要糟糠之妻了?或許還是因為德妃的死,使皇帝想起了一些事情?


    想起了當年的感情,想起了年少時期,那最初的單純的感情?


    而不是現在美貌背後的肉慾和旖旎?


    一個人的一生,究竟能愛上多少人?


    一個人的精力究竟有多少?


    估計皇帝他自己也不知道,可是現在,他就想守著癡癡傻傻的皇後,那些年輕女孩,美麗漂亮,精力十足,可是皇上自己也感覺自己年華不在,有些事情,他也無福消受了。


    此刻就隻願意守在昔日的『舊人』身邊,不再尋花問柳。


    其實一個人在暮年的時候,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回憶。


    有人說,回憶是一座橋,卻是通往寂寞的牢。


    人在寂寞的時候,想起來的,大抵是以前和自己同甘共苦過的人,而一個人最多的回憶,也是自己盛年的時候。


    在皇帝還是怒馬鮮衣的時候,陪在自己身邊最多的,不是他最愛的德妃,也不是後來專寵的柔妃,更不是暮年喜歡上的明妃,而是那個倔強堅強的女人——雲落。


    在德妃死後,皇帝才想起來,原來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雲落一直一直,都陪在他的身邊。


    此刻雲落正在吃雞腿,行為粗魯,一點兒也不像一個皇後,可是在皇帝的眼裏,居然也無傷大雅,一味地的縱容。


    其實皇後還打算上演欲擒故縱的戲碼。


    可是最後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皇上在她還沒有發起攻擊的時候,就已經回到了她的身邊。


    八月的時候,宮裏傳出了皇後懷孕的消息。


    這個孩子的出現,也讓皇後的注意力,從皇上的身上,轉移到了孩子的身上,雖然已經快三十的年紀了,可是皇後還是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做母親,那種微妙的感覺。


    想想以前自己害過的妃子還孩子,皇後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居然會感到害怕和悲傷?


    在孩子有一個月的時候,皇後召見了雲陌月。


    雲陌月此刻坐在皇後的對麵,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她知道,皇後一定會讓她來見她的。


    「月兒,你沒讓姑姑失望,你的藥,確實有作用。」皇後欣喜地拉著雲陌月的手。


    雲陌月笑道,「我的藥之所以能顯示出作用來,還是靠姑姑自身的努力,重新贏得皇上的心!恭喜姑姑!」


    雲落在聽到皇上這兩個字的時候,眼神驀然黯淡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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