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燦頂住了他的胸口,眨巴著眼睛看他,問:“是誰?”


    韓溯握住她的手,與其十指相扣,將她的手從胸口挪開,扣在了一側。吻了吻她的唇角,說:“許池。”


    “你要走嗎?”


    “不走,他打錯了,不用管他。”


    兩人的距離很近,她呼出來的氣息裏帶著紅酒的醇香,兩頰浮現的那抹紅暈讓她看起來更顯女人味。她似乎每次喝醉酒都會這樣,軟軟的,又十分乖巧,又像個勾人魂魄的妖精。她忽然嗬嗬的笑了起來,美目流轉,說:“你們又在打什麽注意?”


    “暫時先不討論這個問題。”說完,他就直接封了她的口。


    他的動作緩慢而又輕柔,顯然是拿出了最大的耐心,心裏的火早就已經炸開了,可他一直強忍著,做足了前戲,那一刻宋燦恍恍惚惚的體會到了他前所未有的溫柔,感受到了被人捧著嗬護的感覺。


    她其實喝的不算多,腦袋雖然暈暈的,但神智很清醒,很多時候她更喜歡自己現在的狀態,做什麽全憑自己的感受,她覺得開心就做,覺得不開心就拒絕,不用想太多,也根本不會去考慮太多東西。


    勇氣這種東西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很多人在做一件事的時候,總會考慮很多,就是因為考慮的太多,所以便錯失了太多的人。可人又怎麽可以那麽自私全憑自己的喜好生活呢?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讓她久久不願跨出一步。


    她想她還是恐懼死亡的。


    她眯起了眼睛偷偷的看了韓溯一眼,旋即便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腰,他卻伸手握住了她的雙手,十指緊扣的那種,他幽幽的睜開了眼睛。那眼神裏是難以壓製的**,還帶著幾分堅定,和幾分威脅,俯**湊到她的耳側,嘴唇貼在她的耳朵上,張嘴輕咬了一下,說:“宋燦,你必須要等我。”


    話音未落,宋燦就感覺到了一陣疼痛,緊接著便是被他填滿的充實感,那種感覺無法訴說,她隻是條件反射的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之後,韓溯有點克製不住,拽著宋燦來了好幾次,最後把人弄的精疲力盡,再沒有一點力氣去動彈一下,兩人身上均布著一層細細的汗珠。韓溯將宋燦攔在懷裏,替她稍稍整理了一下頭發,然後擰了一下她的鼻子。


    “以後隻能在我的看管之下喝酒,知道嗎?”


    宋燦皺了皺鼻子,懶懶的抬了一下眼皮,哼哼了兩聲,沒有給出明確的回應。韓溯沒再說話,隻側著身子看著她睡覺,竟是越來越有精神,沒有絲毫睡意。過了一會,原本以為她該睡著了,誰知他剛剛抽出手臂,起身的瞬間,她卻捏住了他的大拇指,半張臉都埋在枕頭裏,溫聲溫氣的問:“還有多久?”


    韓溯回頭看了她一眼,被她捏著的大拇指莫名的動了動,他自然是清楚宋燦嘴裏的這個多久指的是什麽,她是在問他們之間的時間還有多少。他的煙癮又犯了起來,輕撫了一下她的手背,笑說:“睡吧,嗯?”


    宋燦沒有睜開眼睛,隻是緩緩鬆開了捏著他大拇指的手,淺淺的勾了一下嘴角,再沒有任何反應。


    韓溯又靠著床頭坐了一會,這才站起來,穿了睡袍,關上了床頭的燈,拿了手機出去了。他坐在沙發上抽了根煙,順便給許池回了電話,他倒是沒顧上時間的問題,就這麽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許池才接了起來,口氣不是特別好,說:“掛了。”


    “剛剛什麽事?”


    “掛了。”許池依舊是這兩個字。


    韓溯嗤笑,側頭看到窗外的夜色,才恍然想起來現在已經夜半了,“抱歉,沒考慮到時間問題,那我明早給你電話。”


    許池頭疼,睜開了眼睛,冷聲說:“我明天休息,你一定要擾我清夢是嗎?”


    “我做了三次,你說幾率有多少?”


    許池感覺這混蛋在他的心上開了一槍,半夜三更的說這種話題,他也是個正常男人,而他現在是一個人躺在床上啊!夜深人靜,他真的一點也不想浮想聯翩,許池深吸了一口氣,開了床頭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涼水,“韓溯,我很嚴肅的跟你強調最後一遍,我是心外科專家,不是婦科門診,更不是專治不孕不育的專家!”


    “你說你現在問我這樣深奧的問題,你讓我怎麽回答你?”他揉了揉額頭,喉結不由滾動了一下,他這是單了太久的緣故?怎麽光聽就有點反應呢!默了一會,許池才咳嗽了幾聲,問:“那你之前的計劃,還繼續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才說:“以後再說吧。”


    說完,他就把電話給掛了,抽完煙,又坐了一會,散了身上的煙味,這才起身回去,輕手輕腳的在她身側躺了下來,她看起來睡的挺安穩的,沒有醒的跡象。


    第二天,韓溯一出門,宋燦就給蘇梓打了電話,兩人一塊去了一趟菜市場,買了許多新鮮的菜,從某些方麵來說,宋燦確實是一個很賢惠的妻子,用蘇梓的話來說就是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那種。


    買完菜,她們一塊吃了午餐,就去了商場。


    “你打算買什麽?”蘇梓陪著她逛了好幾家專櫃,到現在還是雙手空空,不知道宋燦想買點什麽。


    宋燦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我覺得我應該買點什麽,可又不知道要買什麽,就隨便逛逛吧。怎麽?你有別的事兒?”


    “沒有,我能有什麽事兒。”


    “對了,你有沒有出去走走的打算?”宋燦問。


    蘇梓側目看了她一眼,“怎麽沒有,我一直在等你啊,你有什麽打算?”


    “原本我是想去加拿大找外公他們的,可是你知道我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全,為了不讓他們擔心,我打算先去別的地方散散心,等身上的傷口結痂脫落,我再去找他們。”


    蘇梓不由的停下了腳步,一本正經的看著她,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她淡淡的應了一聲,行至扶梯邊,看了兩眼,扯了蘇梓幾下,說:“上去看看,好像有家紡。”


    “那你是要聽韓溯給你的安排嗎?還是說跟景珩一起?”


    宋燦笑了笑,說:“你覺得我自己沒有離開的能力嗎?隻要我能離開青城,我就不需要他們任何一個人來安排我的生活。我的生活是我自己的,他們無權來安排我。”


    蘇梓看著她,臉上的笑容落了下去,微微擰了眉頭,“宋燦,我怎麽覺得你好像是要跟過去斷絕的感覺?快跟我說,我這是錯覺,你隻是離開一段時間而已,不會永遠不回青城了吧?”


    宋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微微一笑。


    這天下午,宋燦給韓溯買了幾套衣服,全部都是憑著她自己的喜好,又買了幾套床上用品和擺設,這一整天她幾乎沒有停下來,一回家就把新床單給洗了,直接用洗衣機烘幹,在蘇梓的幫助下換上了新的。


    又把整個屋子收拾了一遍,裏裏外外全部都收拾了一遍,所有的物品都是按照她的習慣歸置了一次。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她就進廚房開始做飯。


    蘇梓站在廚房門口,手裏捏著個杯子,麵容嚴肅的看著她,眼裏滿是探究,默了好一會,就問:“你準備那麽多菜,要不要我幫忙啊?我的廚藝見長哦。”


    “不用。”宋燦低頭切菜,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須臾間她像是想到了什麽,放下了手上的刀,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蘇梓說:“我下次請你吃飯。”


    蘇梓自然是明白她這話裏的意思,今天這頓飯她是專門為韓溯準備的,怎麽看怎麽像是個鴻門宴,不像是好事兒。蘇梓的眼皮突突的跳了跳,走過去將杯子擱置在了流理台上,立在她的麵前,問:“你說,你到底要幹嘛?你現在這樣我心裏瘮得慌,你知道嗎?”


    “沒什麽啊,做頓飯給韓溯吃,有什麽好慌的,你想多了。”宋燦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臂,轉身麵向了水槽,說:“你要真覺得那麽不安,那你就幫我洗菜好了,不過這是義務勞動哦。啊,有件事忘了說,我要跟韓溯離婚了。”


    ……


    晚上,韓溯進門,宋燦正坐在餐桌前,聽到開門聲,就趕忙站了起來,過去迎接他回家,伸手接過了他的外套,笑說:“洗洗手吃飯了,多虧了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很早回家,這頓飯做的比較晚,我隻等了十五分鍾。”


    韓溯看了一眼餐桌,她今天做了好幾個硬菜,顯然是做了充分的準備,應該不會是簡簡單單吃個飯而已,他去衛生間洗了洗手,出來卻沒見著她人。韓溯不由蹙了一下眉,走到餐廳坐了下來。


    大約等了十分鍾左右,這人才從主臥走了出來,換了一身衣服,又簡單的上了一點妝。韓溯看著她這個樣子,心裏莫名沉了沉,想想之前她用刀子紮自己胸口的時候,也是這樣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那件事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現在又看她這樣隆重,心裏隻有驚沒有喜。


    宋燦走近了才發現這人臉上一點兒笑容都沒有,目光也冷冷淡淡的。她站在他的麵前,微微的笑著,說:“幹嘛擺張臭臉?我這衣服很醜嗎?不會吧,我又沒挑小碎花,這花可是大的。”


    韓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在家裏搞的那麽隆重要做什麽?”


    “沒看出來今天這頓飯是我精心準備的嗎?我可不想穿著圍裙跟你一塊吃飯,你這麽好看,穿的那麽整齊,我不想讓自己像個黃臉婆一樣。”


    “那我們可以出去吃,或者你可以給趙阿姨打電話,讓她過來做一頓飯,並不是很難的事情。再者,我更願意看到你穿圍裙的樣子。”他顯得有些不依不撓,臉上依舊沒有笑容,反而越來越嚴肅,眼底還浮現了一絲慍怒,竟然生氣了。


    宋燦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長裙,抬手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抿唇微笑,嬌嗔的說:“你有病。”說完,她就走到他的對麵坐了下來。


    伸手拿起了放在一側已經醒過的紅酒,給韓溯倒了一小杯,又給自己倒了一點,然後衝著他晃動了一下,說:“還記得不?這是你送給我的。我專程去了趟別墅拿過來的,之前那瓶已經喝掉了,就剩下這一瓶了。今天高興了,我決定喝了它。”


    她舉起了酒杯,衝著他揚了揚下巴,“來,我們幹杯,慶祝一下,我們已經結婚五年了。我去翻看了一下結婚證,正好今天是我們領證的日子,算是五周年吧,對吧?雖然我們之間沒有舉行婚禮,但也算是個紀念日吧。想想這五年,還挺有趣的。”


    韓溯看著她,久久沒動,宋燦倒是很有耐心,一直舉著酒杯沒有放下,一副不到黃河不死心的架勢,韓溯抿了一下唇,心裏雖然不是那麽舒服,但還是拿起了杯子與她碰了一下。


    宋燦算是心滿意足的笑了,她喝的不多,隻淺抿了一口,就放下來手上的杯子,拿起來筷子,說:“吃吃吃,今天不吃完可不準停筷子,這一桌子的菜,可算是花了我一整天的時間,你不能浪費我的心血。”


    韓溯一口將酒杯裏的酒喝完,將杯子砸在了桌子上,目光灼灼的看著她,說:“你先告訴我,你到底要做什麽?”


    宋燦夾了個雞翅放進了韓溯麵前的碗碟內,一口含住了筷子,看著他嚴肅的猶如包公一樣的臉,還有她注意到了他的神情裏有一絲不安,好像在怕什麽。


    “先吃飯唄,有什麽事兒等吃完這頓飯再說,你放心我不會極端到跟你同歸於盡,一了百了的。再說了,我現在也沒有這樣的理由做那種蠢事,畢竟咱們無冤無仇的,你說是不是。”她依舊笑的燦爛,露出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說:“我做的這麽辛苦,你好歹開開心心跟我一塊吃個飯啊,你現在這個樣子是浪費了我的心血,以後別指望我會再做一次,求我都不做。”


    宋燦撇了撇嘴,不再理會他,自顧自的吃了起來。韓溯沉默了一會,才低垂了眼簾,不動聲色的吐了口濁氣,笑容顯得有些無奈,拿起了筷子開始吃菜,宋燦這做菜的手藝是日漸精湛起來。


    他默不作聲的吃著,慢慢的心情便有所好轉,臉上露出了淺笑,說:“平常也不見你做菜,這廚藝到是有長進。”


    “今天做的專心啊,所以屬於超常發揮,我媽打小就是把我往賢妻良母的方向培養,就中間有點跑偏了,大致上還是能算的上賢妻的。你承不承認?”她拿筷子舉著他,模樣像是在逼供。


    韓溯咳嗽了兩聲,沒好氣的笑了笑,拿起筷子打了她的一下,說:“要點臉。”


    宋燦笑嘻嘻的捧住了自己的臉,擺動了一下腦袋,“這不是在麽?我從來就沒把自己的臉丟掉啊。別轉移話題,你承不承認?”


    韓溯靜默了一會,深深的思考了一下,“不承認,還需要觀察。”


    “嘁。”宋燦不屑的哼了一聲,便繼續低頭吃飯。


    這一餐飯他們斷斷續續的吃了一個多小時,氣氛十分融洽,不知不覺間這喝掉了半瓶紅酒,到最後兩人都很高興,宋燦把桌子收拾幹淨,將盤子堆放在了水槽裏,並沒有立即清洗。


    她去了一趟臥室,出來的時候,手裏便多了兩樣東西。


    “好了,飯吃完了,我們就說正經事吧。”她依舊掛著燦爛多笑容,走到他的麵前,將手裏的一個盒子,和一份文件放在了他的麵前,旋即在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儼然一副要談判的模樣。


    她給人的感覺是既輕鬆又認真,韓溯放下手裏剛泡的茶,側目看了她一眼,伸手拿起了那份文件,翻看了一下,文件夾內有兩份文件。


    一份是離婚協議書,另一份則是關於泰恒的,裏頭還有她的結婚證。


    韓溯一直坐著沒動,連視線都沒有轉開,仿佛時間就此停住了一樣。


    宋燦說:“時間差不多了,你已經徹底多參與進了那件事,按照你說的,我跟你的關係該斷了。我本來想把泰恒給買了,畢竟我可能以後都不回來了,公司的事情我也處理不了。公司近期的業績我去看了一下,還不錯,所以我想了又想,不如就交給你吧。sc的人才很多,一定能好好經營泰恒。”


    韓溯合上了文件夾,表情沒有什麽變化。


    “離婚協議我已經簽字了,辦理離婚手續這個事情,對你來說應該很簡單,當然你要我親自跟你一起去也可以。你要做什麽,我都會配合你。”


    他的唇角挑了一下,這速度比他還要快,他將文件夾丟回了茶幾上,隨即伸手拿起了那個盒子。


    這一次,宋燦忽然撲過來摁住了他的手,忽然變得十分嚴肅,蹲在他的跟前,說:“韓溯,我不會做妨礙和拖累你的事情,我會避的遠遠的。對於將來會,我不會保證什麽,所以我可能不會等你,人總要往前走的,而我真的很想往前走,這五年的回憶對我來說,太痛苦了,我不想留在原地。韓溯,我會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祝福你,祝福你平安,健康,最後成功。”


    她微微一笑,“我曾經愛過你,很純粹的那種。”她說著,鬆開了手。


    韓溯的臉色微變,頓了好一會,才打開了盒子,裏麵是一塊玉佩,屬於宋燦獨一無二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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