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sc酒店會場一角,韓溯倚靠著牆壁而站,指間夾著一根煙,已經結了一段長長的煙灰,稍稍一動,便斷了半截。在座的媒體並沒有人發現他的存在,反倒是站在台上的韓莫一眼掃過來,就發現了他。


    韓溯揚唇,抬手無聲的同他打了個招呼。


    記者招待會結束,等所有記者全部退場,韓溯才從暗角中走出來,麵上帶著笑,迎麵走向了韓莫,“堂哥,什麽時候從美國回來的?”


    “前兩天,剛一回來,就趕上這麽大的新聞,二韓你可真是給了我一個意外的驚喜。”他笑著走近,伸手同他一擊掌,旋即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笑道:“你老爸可是氣的跳腳,揚言要把你掃地出門。”


    “不奇怪,他早就想把我掃地出門了,這事兒,正好隨了他的心意。而且那麽巧,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回來了,正好可以替代了我的位置,是吧?”韓溯微挑著眉。


    韓莫哈哈笑,拍了兩下他的肩膀,不置可否,轉移了話題,“聽說宋燦受傷了?”


    他低低一笑,“這消息傳的可真快,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我還是第一次領教了我這老婆的本事,不要命的強悍。”


    “聽說過,不過你不是向來不把她當回事兒的麽?怎麽最近忽然膩歪上了?sc商城開業的時候,說是還公開秀恩愛了,把那小明星的臉都給丟盡了。有這麽回事兒麽?”


    韓溯雙手環胸,一臉驚訝,側身撞了他一下,低聲問:“老實交代,在我身邊安插了幾個眼線?說出來讓我漲漲見識。”他似笑非笑,一副滿嘴跑火車的樣子。


    “用不著安插眼線那麽麻煩,你這點破事兒,整個公司都知道了,一回去,站在員工電梯裏隨便聽聽就行了,我都不需要特意去打聽。”他停了步子,轉身麵向了韓溯,說:“我明天的飛機回青城,怎麽樣,賞不賞臉一起吃個飯?好好敘敘舊?”


    “一定啊,咱哥兩幾年都沒一塊吃飯了,這次是調回來了,還是單純回來辦事?”韓溯從煙盒裏取了根煙,放在嘴裏點上,依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韓莫拿掉了他手裏的煙,丟在地上踩滅,撿了起來,順手交給了從身邊走過的工作人員,說:“聽說你肺有點毛病,少抽點,惜命。”


    “楊嫤說的吧,少聽她的,她那嘴巴就隻會放炮。”


    他將雙手背在身後,拉開了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楊嫤對你可算是真心真意,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話,多半是真的。她對你有點意思,你不會不知道吧?”


    “老大,別磕磣我了,我跟她走的近,還不都是受你的囑托?幫忙照顧照顧,明明是你的,怎麽又扯到我頭上來了,我可是已婚。”他揚了揚自己的手,發現並沒有婚戒,一拍腦袋,“得去補個婚戒回來。”


    韓莫微微眯縫了眼睛,翹起二郎腿,側頭看著他,“是麽?那沈婉婷呢?”


    “韓莫,你今天專程來挖我腳底板的對吧?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兒了,還拿出來提?咱談點別的行麽?就說說你,還單著呢?大伯指定急瘋了。”韓溯臉上沒有半分異樣,同樣從一旁拉了椅子出來坐下,單手搭在他的椅背上。


    “沒有合適的,索性就不結。”


    韓溯摸了摸唇,隻是笑笑不說話。


    “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處理?”韓莫斂了笑,一本正經的問。


    他往後一靠,伸了個懶腰,“不知道啊,走一步是一步吧,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你這船可已經到頭了,你這兩年也真是不著調,是打算給韓子衿鋪路?不過這韓子衿也真是沒野心,二叔這樣扶他,他都不樂意進公司,就窩在他自己的餐廳裏,搞搞飲食業。這次,還幫你說了很多好話。”


    韓莫轉頭,碰上韓溯看過來的目光,“他一直就是這樣,別說,他做的東西,還真好吃。”


    “別搞笑了,你知道他出國攻讀的是什麽嗎?”


    “不管攻讀的是什麽,他不想上位是真的,要不然這麽好的機會,他為什麽不上?他上了,現在過來的人,就不是你了。老頭子那麽重視他,把他當寶貝似得,想進公司分分鍾的事情,用不著這樣,真的。”韓溯說著,站了起來,整了整衣服,拍了拍韓莫的肩膀,說:“走,我請你吃飯去。”


    韓莫仰頭深深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淺笑著起身,“好。”


    夜晚,宋燦被一陣撞門聲給驚醒,她的視線還是模糊的,病房裏隻點著一盞昏黃的床頭燈,她慢慢的坐起身子,眯了一下眼睛,問:“韓溯嗎?”


    話音落下,迎麵撲來一陣濃烈的酒氣,旋即便聽到安靜的空間裏響起了刺耳的拖拽聲,“不然,你以為是誰?”他的語氣聽起來還算正常,跟他身上的酒氣成了明顯的反差。


    “今天很開心?”宋燦試探性的問。


    “開心?從哪兒看出來的?你不是睜眼瞎麽?看的清我臉上的表情?”韓溯坐在椅子上,側著頭,一雙眼睛在燈光下微微閃爍著光芒。


    宋燦低低的笑,轉開了頭,說:“難得看到你喝多的樣子。”


    “那你就錯了,我高興的時候從不喝酒,隻有不高興的時候才會喝酒。”他湊了過來,單手支撐在床上。


    “不是胃穿孔麽?喝那麽多,痛麽?”


    他低了頭,哼哼的笑,沒說話,一隻手摁著額頭。


    “我看了新聞,韓莫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過來。”


    韓溯聞聲,緩緩抬起眼簾,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目光幽深,慢慢的一點點靠近。宋燦隻覺得那股刺鼻的酒精味道越來越濃重,她能夠感覺到他的靠近,便不自覺地往邊上躲了躲,韓溯微勾了唇角,伸手摁住了她的肩膀,讓她無處可避,“躲什麽?怕我?”


    “怎麽會,隻是你身上的酒氣有點難聞,其實你忙的話,不用特意過來的,今天出來的檢查報告都沒什麽問題。而且小胡一直陪著我,直到我打完點滴她才回去,所以你根本不用擔心我,我能夠照顧我自己。”此時,她的視線慢慢變得清晰起來,韓溯一張好看的臉,映入她的視線。


    橙黃色的光,照在他的臉上,整個人看著有些微醺,一雙漆黑的眼睛亮亮的,就這樣單手撐著腦袋,靜靜的看著她,那種眼神深邃的讓人捉摸不透,與其對視,反而要被他吸引進去。像是深不可測的大海,向往,卻又恐懼。


    他靜靜的看著她,半晌,忽的嗤笑一聲,抵著腦袋的手握成拳,輕眨了一下眼睛,說:“我知道你能照顧自己,我來是突擊檢查,瞧瞧你那小舅舅在不在。”


    “他傍晚來看過我,坐了挺久才離開的。”


    “幫你把尿了?”


    他這話說的粗鄙,宋燦不由皺了眉,“小胡不是在麽?你明個一早,她肯定會跟你匯報我今天一整天做了什麽。”


    韓溯悶聲笑,露出了純白的牙齒,靜謐的空間裏,充斥著他低低淺淺的笑。他閉了眼睛,含笑道:“所以,你覺得那小姑娘是我放在你身邊的眼睛?”


    “不,她是真的來照顧我的,但你問她什麽,她根本沒必要騙你,不是嗎?更何況也騙不了你。”


    語落,病房裏又陷入了一片靜寂,但這一場靜寂,卻讓人的心覺得十分寧靜。韓溯看著她,微揚了下巴,問:“頭還疼嗎?”


    “還行,不是很疼,手疼。”她老實回答,聲音軟軟的,拂過他的心上,心上有一塊地方,忽然就陷了下去。


    他的笑容變淺,另一隻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說:“下次不要了,我會來救你的。”


    宋燦抬眸,對上他的目光,他的樣子顯得很誠懇,酒醉情況下的誠懇都是假的。她抿了抿唇,片刻,才揚唇笑了笑,說:“好啊。”


    他今天的話似乎有點多,默了一會,他又開口,“宋燦。”每次,他用這種低低沉沉的聲音叫她的名字,都顯得特別好聽。


    像是有一種抓人心的魔力,宋燦愣了愣,她不喜歡這種午夜的聊天,有人說,深夜的長談容易掏心掏肺,而她並不想跟韓溯掏心掏肺。


    “嗯?”


    “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宋燦聞聲,目光再次落到他的身上,她以為他不會記得,畢竟他在見到她的時候,眼中並沒有熟悉感,隻有冷漠。


    “嗯?”他等了一會,催促。


    他如此一問,有些記憶便在腦海中閃現,她想了想,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該怎麽說才合適,她忽然笑了笑,“你還記得自己當過老師嗎?恰好,我是你班上一個學生,隻是去上你公開課的學生太多,你可能不記得。”


    “其實你應該記得,因為你罵過我,還罵的特別狠,一點麵子都不留。導致我一整年都非常討厭你。”


    她說的一本正經,鼻頭微微皺了皺。韓溯回憶了一下,問:“你是c大的學生?”


    “噢,沒忘啊。”


    “我替人代了一學期的課,可印象中,我並沒有罵過任何人,我根本懶得理你們這群猴子。你知道嗎?替他代課之前,他告訴我,他的課沒人選,隨便講講就好了。可我發現我被騙了,他的課明明爆滿,第一天上課,我一點準備都沒有,看到你們這群猴子的眼神,我嚇了一跳。”他眉心微微蹙了蹙,似乎這是一段不怎麽愉快的記憶。


    宋燦看著他一副無知的樣子,噗嗤一笑,說:“那你有沒有發現,你的課女孩子爆多?”


    “不記得了,反正咋咋呼呼挺煩的。”他搖搖頭。


    “那我給你寫過情書,你記不記得?”她脫口而出,“你又記不記得,總有一個人不停的問你問題,講了也不懂。又記不記得,那時候你差點撞了一個人,對方被你嚇的臉色慘白,你下車,從皮夾裏拿了三千塊錢,丟給了她,給她壓驚。”


    韓溯眨巴著眼睛,眼裏有點迷茫,想了好一會,才說:“我沒收到過什麽情書。”


    “不可能,你還罵我了,你說我長得醜,並且不知羞恥,竟然對老師有非分之想,還扣光了我的學分,就因為我給你寫了一封情書。”宋燦想起來,就覺得生氣,把學分扣完,為此她不知道多上了多少課!而他扣完分,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不可能,我不可能當麵罵一隻猴子。”韓溯搖搖頭,否定。


    宋燦擰了眉毛,說:“你可不是當麵罵我的,你表弟跟我是校友,那會我跟他就認識了,情書是他幫我送的。你罵我的那些話,也是他告訴我的。你也忒小氣了,我寫的是情書,又不是挑戰書,你竟然扣光我的學分。當時,我真想拿著水果刀衝到你的麵前……”


    “自殺?”韓溯挑眉接了話茬。


    “哎,你怎麽知道?”宋燦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他竟然洞悉了她的心裏。


    韓溯揚唇笑笑,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說:“殺了我,你要坐牢,為了幾個學分去坐牢,你應該沒什麽傻。你很明白,老師最怕學生什麽,不過,你為什麽沒來?”


    宋燦想了想,閉上了嘴巴沒說。


    不過韓溯已經猜到了,“所以後來秦謙成了你的男朋友。很顯然,你嘴裏的情書根本就沒有送到我的手上,至於你的學分,有可能是他給你扣的吧,那會我讓他幫我做過很多事情,其實你們的作業,都是他批的,學分也是他操作的。”


    “你被人坑了。”他做了最後的定論。


    宋燦愣了愣,怎麽都覺得有些可笑,原來她是被騙了。想著想著,便笑了,可是韓溯永遠不會知道,那時候宋燦喜歡他的理由,隻是因為他的名字。


    那天晚上,他們說了很多話,最後韓溯趴在床邊睡著了。一整夜就躺在她的身側。


    宋燦在醫院裏大約住了一個多月,腦袋裏的淤血早散了,連著手上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蘇梓差一點要衝到b市去看她。索性是被人給攔住了,加上她腿腳也不方便就作罷。


    張全的案子算是告一段落,張海被判無期徒刑,不過媒體依舊是捕風捉影,抓著韓溯跟韓海銘父子不和的事兒說事。


    韓溯對此不予理會,這一個多月裏,他幾乎每天都在醫院裏照顧她,可算是無微不致,對她這個老婆疼愛有加,可宋燦心裏清楚的很她受傷重傷住院,不過是幌子。


    這段時間,他應該是在做善後,並且鞏固項目。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康複出院,全憑他一句話,但她也不說,就當作不知道,就當這一切是他對她的關愛。每天也樂嗬嗬的,住在醫院裏過點退休老太太的日子。


    薑朔也時常過來看她,他對韓溯這次的舉動倒是舉雙手雙腳的讚成,認為一定要好全了才能出院。


    宋燦對此無話可說,她的恢複能力向來不錯,再加上她自己又積極配合,半個月就差不多好全了,所以之後的日子她在醫院都顯得無所事事,無聊到要發黴了。


    所幸還有個年輕話多又愛聊八卦的小胡陪在身邊,韓溯不在她就總是嘰嘰喳喳說個沒完,由此宋燦才待了一個月多,這一層的病房,住幾個人,幾歲,是男是女她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程昱他們先回了青城,李熔是腹部受了刀傷,聽說傷口挺深的,與宋燦住在同一家醫院,韓溯則時常兩頭跑。


    期間她無意中聽到過一次韓溯跟家裏人通話,聽到自己的傷勢被放大,還挺想笑的,他甚至說自己下不了床,根本沒辦法坐飛機,而那會她已經能跑能跳,還能打架了。


    這天晚上,韓溯回來,看著心情不錯,坐在床邊給她削蘋果,宋燦則坐在床上一邊吃零食一邊看電視,這些日子待在醫院,她算是成功被他養胖了不少,臉頰上有肉了,看起來連上圍都豐滿多了。


    他削完蘋果,分成了兩半,將其中一半大的遞給了她。


    “想出院嗎?”她剛扭頭過來,他便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宋燦頓了一下,接過了他手裏的蘋果,笑道:“你認為我可以出院了嗎?”


    他嘴角一挑,咬了一口蘋果,默了數秒,忽然抬手摸了摸她有些圓潤的下巴,笑道:“該出院了,你都長胖了。”


    這一個多月裏,他時常動手動腳,所以對於這種接觸,宋燦都已經有點習以為常了,她扭頭衝他笑笑,說:“韓先生養的好。”


    “嗯,跟小豬仔似的。”他笑著用手指戳了兩下她的下巴,便收回了手,斂了笑容,一本正經的說:“明天出院,我們該回家了。”


    宋燦看了他一眼,片刻才露出笑容,說:“真是個好消息。”


    離開b市那天,宋燦才見著李熔,他整個人瘦了一圈,看起來並沒有恢複的很好,不過也撐著跟他們一道回去。


    回到青城的那一刻,宋燦覺得自己好像離開這裏很久很久了一樣,有一種久違了的感覺。


    韓溯讓她在家裏再休息幾天,不過宋燦沒聽,她並不喜歡閑置在家裏無所事事的感覺,總覺得離開公司一兩天,人就跟外界脫節了一樣。


    在b市人民醫院住了這麽長時間,她覺得自己快**了。


    回來後的第二天,她就正式上班了。恰好那一天,韓海銘召開了股東大會,要說的正好是b市景園項目的事情。在sc這三年,宋燦手頭裏有百分之三sc的股份,她已經有資格進入股東會。


    但她並沒有。


    “燦姐,你胖了!”李菲得空,就竄進辦公室,一臉興高采烈的樣子,眉毛微挑,說:“看來你受傷的一個多月韓總把你養的很好啊。”


    宋燦瞧她一副眉飛色舞的樣子,就知道她心眼裏在想什麽東西,估摸著這事兒在公司也已經傳開了,她笑笑說:“怎麽?你吃醋啊?還有啊,別說我胖,女人最忌諱這個字,你還一進來就咋呼。”


    說完,李菲就笑了,笑的尤為開心,是那種發自內心的開心。


    “下周領導要入住酒店了,你們準備的怎麽樣?各自的喜好掌握了嗎?”她忽的想起什麽,抬頭看向李菲,問:“張子秋最近有什麽動作?”


    李菲斂了笑,說:“時間撞上了,張子秋下周要過來,不過隻住一周。”


    宋燦不自覺的蹙了一下眉,不知道她想搞什麽。


    “噢,對了,雜誌社的梅姐一周前找過你,說打不通你電話,幾次都占線”李菲說。


    梅姐是一家大型雜誌社的主編,同宋燦的關係不錯,她忽然親自來找她,估摸著應該沒什麽好事。“她有說找我什麽事嗎?”


    “沒說。”


    宋燦點了點頭,兩人又說了會話,李菲就出去做事了。宋燦看了一下幾個領導的資料,側目看到辦公桌下有一盒六安瓜片,想了想,還是拿起手機給梅姐打了個電話。


    手機響了好一會,對方才接起來,語氣嚴肅的‘喂’了一聲。


    宋燦朗笑,道:“梅姐,是我小燦。”


    “知道,我這兒有你的號碼,什麽事兒”對方說話有點一板一眼的,沒了之前那份親昵。


    這讓宋燦心裏咯噔了一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時移勢易,一周時間可以發生很多。默了片刻,她才笑說:“噢,沒多大事兒,我這兒有兩盒六安瓜片,知道梅姐喜歡,就想著梅姐什麽時候有空,我給您送過去。”她抿著唇,一顆心懸著,挺著背脊坐在位置上,等著梅姐的反應。


    電話那頭,梅姐笑了笑,說:“你這小妮子就是會抓人心,說到這六安瓜片,就屬你送給我的最好,實屬上品。”


    “梅姐喜歡就好,我也是別人送我的,知道梅姐好這一口,好東西當然是要給懂得欣賞它的人啦。放在我這兒,純屬暴殄天物了。那梅姐什麽時候有時間,我給你送過去啊。”


    梅姐默了幾秒,說:“明天中午吧,那會我有空。”


    “行,那咱們明天中午見了。”


    宋燦掛斷了電話,看了看時間,股東會已經開了一個小時了,不知道上頭怎麽樣了。


    傍晚下班,她在電梯裏遇到了韓溯,從他的神色來看,似乎並沒發生什麽。他很少坐員工電梯,忽然看到他,倒是有些意外。因著他杵在裏麵,電梯裏雖然站滿了人,卻沒有一點聲音,誰都沒有說話。


    宋燦站在電梯門前,而韓溯站在裏麵,兩人之間隔了好幾個人,宋燦一眼就看到了他,不過當時他正低著頭,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她。宋燦在電梯門口停了片刻,想了想,便沒進去。


    對裏頭的人說:“太擠了,我坐下一部。”


    話音剛落,裏頭就有人附和她,說:“我也覺得挺擠。”


    話畢,電梯裏其他人頓了大概三四秒,就一哄而出,齊齊的說:“我們坐下一部。”


    韓溯還站在裏頭,抬眸看了她一眼,說:“還要坐下一部?”


    宋燦笑笑,沒說什麽,隻走了進去,並摁下了關門鍵,外麵的人齊齊的衝他們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


    門關上,韓溯就靠了過來,“這麽敬業?”


    “我已經好了,沒必要休息,而且我也坐不住。”


    韓溯看著她高深莫測的笑,那目光像是把她的小心思一下就看穿了一般。


    “今天開股東會了,知道吧?”


    宋燦以為他不會說這事兒,用餘光看了他一眼,隻點了點頭。


    “知道我今天為什麽坐員工電梯麽?”


    她轉頭,與他對視,半晌,抿唇一笑,說:“不會是心電感應,韓先生知道我今天會來公司故意想來碰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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