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沒法理解他的邏輯。我這人一向不喜歡長途跋涉,將時間和精力浪費在這種無謂的旅途中,真的是得不償失。


    我撇撇嘴兒,一口氣將咖啡喝光了。“別給我看,我是不會傻兮兮地這樣幹的。”


    “我就給了你看個地圖,何槿楦,你還真會聯想!”他說,白伯如果在中國雲南,要去朝拜了,他就會走這樣的路線。


    白伯是白伯,霍耀廷是霍耀廷。“你把白伯的路線圖給我看,到底想和我說什麽?”


    他就挑了下眉頭:“其實呢,白伯就在朝拜修行的路上。我想,人家都那麽虔誠了,而我們卻徑直坐飛機去,似乎也太輕鬆了一點兒。你看啊,我們是不是也跟著白伯,隨他去朝拜一回?”


    我聽了,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七拐八拐的,這廝果然還是想讓我兩隻腳兒走路。我就揶揄地一笑:“我知道,你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可我不是啊。”


    他吞了一口唾沫。“沒錯,像你們這種沒有什麽信仰的人,所以才怕死,因為一旦死了,就是飛灰湮滅。既不能輪回,靈魂又不能升天堂。”


    他說的咬牙切齒的,可我隻想笑,想大笑,鬼知道人死後會去哪兒?他別和我扯這個。我要信佛,我早信了。


    “你不用說這些刺激我。總之,我是不會傻兮兮地跟著你走路的。”


    他站在旁邊,叉著腰,似乎拿我沒轍兒。“告訴我,你幹啥沒個信仰?”他說他小時候就是受了他養母的熏陶。他的養母隻要一有空兒,就會去寺廟敬香禮佛,有時還會在寺院當臨時的居士。


    “和你一樣,自小兒家庭氛圍造成的。”我說我父母也不信佛。小的時候,我跟著父親去過一趟西藏,那時候我父親還沒從事建築行業,在緬甸和中國邊境做服裝之類的貿易生意。我發現西藏的許多寺廟裏,都陳列著一些人皮做成的東西,比如人皮鼓、人皮經·文、人皮碗,這讓我感到毛骨悚然地害怕。因為,在我的印象裏,佛教應該是寬宏的,慈悲為懷的。可是在這裏我看到血淋淋的人體標本,看到許多奴隸被奴隸主割下來的殘肢,看到許多年幼的孩子被喇嘛們祭祀給所謂的神靈。所以我才對佛教經義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他聽了,就惱怒地皺著眉。“何槿楦,你別說的這麽恐怖。臧傳佛教它壓根兒就不是正兒八經的佛教。從本質上來說,所謂的藏傳佛教,就是密宗,脫胎於印度教。”


    可是我不想聽,反正它跟佛字沾了個邊兒。“行了,咱們別扯這些了。”


    “好吧。”他聳聳肩,“老實說,我對西藏人信的那玩意兒也覺得惡心。不過,我們從瑞麗出發,途徑印度、孟加拉,沿途都是美麗自然的風光,你真的想就此錯過了?”


    這廝不死心,還想蠱惑我。


    他像變戲法似的,從行李箱裏掏出一個相機。“像素是世界上最清晰的。我想,我們可以多拍些照,以作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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