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國,西部海濱,玫瑰城。


    一場暴雨襲擊這座恬靜而安逸的城市,這裏沒有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也沒有繁忙而喧鬧的商業,更沒有轟鳴而忙碌的工廠。


    隻有四季如春的沙灘,星星點點的漁船,終年鬱鬱蔥蔥的農場,繁花似錦的公園和一望無際的玫瑰花香。


    暴雨過後,空氣仿佛被洗滌了一遍,整座城市被奇異的花香和芬芳的泥土氣息所淹沒,空氣清新而香甜,絲絲帶香,縷縷醉人,沁人心脾...


    夕陽帶著無限的眷戀隱沒在升騰而起的烏雲之中,它掙紮著,直至最後一縷光線被無情地吞噬殆盡。


    大地陷入了黑暗,月亮升到樹梢,它時而墜入成片的烏雲之中,時而艱難地穿梭在縫隙之中,微弱的亮光不知疲倦地投向漆黑的大地。


    小鎮上,華燈初閃,成排的別墅亮起了暖暖的亮光,溫馨而暖意融融...


    忽然,一陣疾風過後,街道兩旁的路燈被吹的叮當作響,隻聽“噗轟”一聲,一間別墅門前的路燈在一道熾熱的白光過後,炸裂了。


    它熄滅了,周圍陷入了死寂和黑暗之中...


    它是被槍擊中的,一把裝有消.音器的槍。


    “嘩!”一個黑影從一側閃了出來,他手裏拿著一把消音手槍,腳下的碎玻璃被踩著吱吱作響,他貓著腰、倚靠著路燈,眼睛射出兩道凶狠的寒光投向前方的一間別墅。


    別墅內,一名60多歲的老婦人正在廚房做著晚飯,她動作嫻熟,不停地翻炒著炒鍋裏的菜,陣陣香味隨著芬芳的空氣向四周飄散著...


    黑影的目光移向客廳,一個60多歲的老頭正在愜意地看著電視,他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畫麵的內容深深地吸引他的目光,以至於忘掉了周圍的一切。


    黑影竊喜,此刻正是突入房間的最好時機,他決定先對老頭下手。


    他提著槍,躡手躡腳地來到牆角,他躬起身子、順著牆壁輕聲地走著,他在尋找合適的入口,突然,一個敞開的窗口映入眼簾。


    他的嘴角劃過一絲冷笑,一個箭步衝到窗戶前,慢慢地爬上了窗戶。


    他抬起腿跨入窗戶,身子一收縮,縱深一跳,躍入房內。


    他將槍提至胸前,斜著身子、靠著牆慢慢地向客廳走去,他腳步輕盈、動作敏捷,不一會兒就來到客廳。


    老頭依然興致勃勃地看著電視,他正觀看著一個別具民族風情的東方舞蹈,他的手指隨著韻律有節奏地敲打著,完全沉浸其中...


    全然沒有在意身後逐漸逼近的黑影。


    已經近身的黑影一把捂住了老頭的嘴,黑洞洞的槍口抵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不許動!隻要你發出一點聲音,你的腦袋就會開花!”黑影冷冷地說道。


    老頭很配合地舉起了雙手,他隨著黑影一步步向一間臥室走去...


    兩人進入房間後,黑影輕輕地關上了門,然後掏出身上的繩子將老頭捆得嚴嚴實實。


    “人呢,去哪兒?”客廳裏傳來老婦人的聲音。


    黑影將門打開一個小縫,發現她端著一盤菜,正四下尋找著老頭。


    “吃飯了,你最愛吃的西芹炒肉和魚香肉絲。”


    老婦人的聲音中夾雜著放置盤子的響聲。


    黑影的眼睛死死地看向客廳,但老婦人的身影並沒有在這裏,他根據聲音判斷,她應該在餐廳裏。


    他將房門慢慢地打開,準備在老婦人轉身的一刹那,衝出房門,一招製服她。


    “咳咳咳...”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傳來,老婦人的臉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她驚恐地看向咳嗽聲發出的方向。


    咳嗽聲是老頭發出了,黑影大怒,用槍使勁地盯著他的腦子,他嚇得連連求饒。


    “我有哮喘,我不是故意的。”


    “閉嘴!再出聲,我一槍崩了你!”黑影聲音低沉而嚴厲。


    老婦人似乎發現了不對勁,急促的咳嗽聲是兩人約定的暗號,在這個槍支泛濫的地方,他們時刻保持著警惕和默契。


    她向一間壁櫃緩緩地退去,一隻手輕輕地打開櫃門,一把霰彈槍露了出來,她取下槍,“哢嚓”一聲拉下槍管,發現兩發霰彈已經上膛。


    她抓起一把霰彈,將槍端直水平,輕輕地向咳嗽聲發出的那扇門緩緩地走去...


    “誰在裏麵?不然我開槍了!”老婦人說道。


    她的聲音沒有絲毫顫抖,氣定自若。


    “嘩!”黑影用槍指著老頭的腦門,從房間裏閃了出來。


    “放下槍,不然我一槍打爆你家老頭的腦袋。”黑影狠狠地說道。


    “別亂來,你要什麽,盡管拿去!千萬不要傷害我們!”老婦人央求道。


    “你先放下槍!”


    “隻要你不傷害我們,我就放下槍!”


    “你放下槍,我就不會傷害你們!”黑影的嘴角掠過一絲冷笑。


    “別放下槍,你放下槍,我們都會沒命的!”老頭大聲提醒道,“你忘記隔壁小鎮的喬恩斯夫婦了嗎?他們被搶劫後還是被槍殺了,就是因為他們看到了凶手的麵目。”


    老婦人看向黑影,發現他並沒有戴麵具和口罩,他的麵部完全暴露在他們的目光之下。


    “聽著,我隻是為了求財,聽說你們最近收到了一筆豐厚的獎金,我隻要其中的一部分,我不會傷害任何人的。”黑影提高了音量。


    “不要相信他,你放下槍,我們都會沒命的!”老頭咆哮道。


    “閉嘴,老不死的!”


    老婦人猶豫了,但手中的槍始終沒有放下,雙方陷入了對峙,屋內死一般的寂靜...


    月亮高升,烏雲散去,暗藍色的天幕上繁星點點,皎潔的月色投射在小鎮之上,好似披上了一件銀色的外衣,寂靜而冷肅,幽暗的花香彌漫在綠樹成蔭的街道和庭院的草地上,暗香襲人...


    一個30歲左右的男子在手提電腦前伸了伸懶腰,他的目光仍舊盯著電腦屏幕,屏幕上是一串複雜的代碼。


    他搖了搖頭,刪除了自己剛編寫的代碼,一臉疲倦地合上電腦,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轉身向庭院走去...


    “嘭!”一團橘紅的火光在銀白色的月光下升騰而起,男子點燃了香煙,眼睛望向遠方,愜意地從嘴裏吐出一道長長的煙霧。


    驀的,他的眼神停留在了對麵別墅的一間窗戶上,隻見一個婦人模樣的人端著一把槍指著一個黑衣男子,男子用槍抵在一個頭發稀疏的老頭的頭上。


    他抽煙的手靜止在了空中,臉色掠過一絲驚駭,片刻後,他仍掉煙,重重地踩滅了它,轉身向屋內跑去。


    不一會兒,他手提一杆長槍從屋內衝了出來,大步向對麵的別墅跑去...


    “我給你5秒鍾的考慮時間,如果還不放下槍,就送你家老頭上西天!”黑影眼神凶煞、麵目猙獰道。


    老婦人驚愕地盯著老頭,麵色變得惶恐起來,她不由自主地握了握槍,直覺告訴她,放下槍意味著雙雙斃命,她咬了咬牙,喘著粗氣,一把將原本微微下沉的槍口提了起來。


    “5”


    “4”


    “3”


    黑影一邊數著數,一邊用凶狠地目光盯著她,他的手指壓在了扳機上...


    老婦人的臉色煞白而嚴峻,額頭的汗滴順著眼角慢慢下落...


    “2”


    她的眼睛睜得奇大,目不轉睛地盯著黑影那已經壓在扳機上的手指,她深吸了一口氣,食指死死地扣在了扳機上...


    “1”


    黑影話音沒落,隻聽“哐當”一聲,一個身影破門而入,緊接著,走廊內閃出一個手持長槍的男子,槍口對準了黑影。


    來人正是剛才抽煙的那個it男。


    “我已經報警了,識相點,放了人質,放下槍!”it男聲音低沉而嚴厲。


    黑影將老頭往右一提,擋在了自己與it男的中間,臉色驚恐而慌張。


    “現在是2:1,你沒有勝算的,照我說的做!不然...”it男目光陰冷。


    黑影怒光乍現,抬起槍口,對準正在說話的it男“砰砰砰...”連發數槍。


    it男本能地向後躲避,“砰!”他的槍也響了,向上翹起的槍擊中了黑影右上側博古架裏的花瓶。


    頃刻間,花瓶炸裂開來,在碎屑飛濺中,黑影那隻抓老頭的手本能地護在了頭上,老頭抓住機會,臥倒在地。


    “砰!”一聲沉悶的槍聲響起,黑影轉過頭來驚恐地看著老婦人,她端著槍,表情惶恐而驚懼,她的槍口冒著幽蘭色的青煙。


    黑影的臉猛地抽搐了一下,他晃動了幾下身子,一頭栽倒在地,死了。


    兩發霰彈分別擊中了他的背部和腰部。


    老婦人扔掉槍,發現it男已經倒在地上,她快速跑了過去,老頭也連滾帶爬地跑了過去,兩人合力抱起他。


    突然,老頭感覺手心一熱,他張開手,發現鮮血染紅手掌。


    it男中彈了,一發子彈擊中了他的心髒。


    窗外,警.燈四閃,警察趕到了。


    兩名警察步入客廳,他們查看了兩具屍體,然後來到兩人麵前做起了筆錄。


    兩位老人事後才得知,救他們的男子在一家互聯網公司上班,昨天剛剛搬到這座小鎮。


    寓所內,山口雅子正在洗澡,突然,“嘀嘀嘀”的響聲在她的手臂響起,手臂上的隱形智能手表啟動了。


    她旋開手表,一條加密信息發送了過來,發送者是吳以駿。


    信息內容:你描述的那名東方男子叫楊梓祺,是暗河公司可控核聚變項目負責人,總工程師,他會找你的。


    雅子會心一笑,關閉了智能手表,她打開淋浴器繼續洗起了澡...


    約莫5分鍾後,一陣急促的門鈴聲響起,雅子披上浴衣向門口走去,通過監控,她看到一名帶著高度近視鏡的年輕男子出現在門口。


    來人28、9歲,清瘦白皙,額頭一撮白發引人注目,她明白了,此人就是楊梓祺。


    她打開門,楊梓祺手捧一束白花站在麵前。


    他眼神驚訝,呆呆地盯著雅子,然後四下看了一眼寓所,臉上露出疑慮之色。


    “請問山口雅子小姐在這裏住嗎?”


    “是的,我就是。”


    他驚愕地看著她,似乎不相信眼前這個西方麵孔的女性,就是他要找的山口雅子。


    “噢,我整了容,你看到的這個麵孔,是我根據自己的偶像...整的容。”雅子揮舞著手,“我就是山口雅子。”


    楊梓祺麵帶微笑:“我可以進來說話嗎?”


    “當然,請進。”


    兩人步入屋內,雅子倒了一杯水遞給了他,他放下水杯,麵色凝重地看著她。


    他將手中的白花遞到她的麵前,眼神悲痛而肅穆:“我代表我的父母向你的哥哥山口貞祐表示感謝,感謝他英勇地救了我父母一命,對他的死,表示深深地哀悼。”


    楊梓祺說完,深深地向雅子鞠了個躬,久久地保持著鞠躬的姿勢。


    雅子麵色煞白而僵直,她踉蹌著向後退去,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兩行淚水奪眶而出...


    “他是我唯一的哥哥,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雅子的聲音悲嗆而無力,淚水如斷線的珠子滾落而下...


    楊梓祺慢慢地直起身子,他麵色沉重,同情和悲痛縈繞在臉上。


    “我年齡比你大,今後,我就是你的哥哥。”


    雅子止住了抽泣,她抬起頭,淚眼相視,默默地看著他,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楊梓祺口中的山口貞祐就是那名勇鬥歹徒的it男,老年夫婦自然是他的父母。


    警察在給老年夫婦做完筆錄後,帶走了屍體,警車在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停了下來,他們從後備箱拖出了屍體,打開裝屍袋後,兩具屍體複活了。


    歹徒和it男都是吳以駿派遣的危機計劃署的特工,包括警察在內。


    擊中“歹徒”的那兩發霰彈,是提前潛入房間的特工秘密上膛的,當然是空包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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