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間內。


    喬南坐在椅子裏,已經有一個小時,挺直的後背漸漸發麻發酸。原來畫個精緻的妝容,遠比做節目還要辛苦。


    「裸色更適合她。」


    站在喬南身後的寧璿開口,紅唇微動,「等下她的禮服也是淺色係列,妝容太濃不好。」


    「好的,璿姐。」化妝師點頭稱是,手裏的動作更加精細。


    由於時間緊迫,寧璿直接把她禦用的化妝師帶過來。喬南透過麵前的鏡子看了眼,裸妝的感覺確實不錯。


    「南南,明騰什麽顏色禮服?」


    「呃……」


    喬南皺眉,琢磨了下才回答,「應該是黑色。」


    正在挑選唇膏顏色的寧璿動作一怔,隨後偏頭朝她看過來,「應該?」


    她笑了聲,「他可是你的人了,你連人家什麽禮服顏色抖不確定嗎?」


    「咳咳。」喬南被她說的臉頰飄紅,不自覺反駁,「別亂說話,什麽我的人?」


    妝麵基本完成,寧璿看眼後,揮揮手對化妝師道:「好了,你去外麵休息吧,過一會兒再進來補妝。」


    「好的。」


    化妝師離開後,寧璿才搬來一把椅子坐在喬南身邊,「說吧,你和明騰到底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喬南自然要裝傻。


    「不說是吧?」


    寧璿沉下臉,語氣強勢,「那我問你,明騰身高多少?體重多少?生日是什麽時候?」


    「……」


    「不知道?」寧璿笑了笑,又道:「明騰喜歡什麽顏色衣服?愛好什麽運動?」


    「……」


    「還是不知道?」


    寧璿眯了眯眼,神情沉寂,「突然就說訂婚,可你卻對明騰一無所知,難道你不應該對我說點什麽?」


    「小璿……」


    「是朋友的話跟我講句實話。」


    喬南垂下臉,目光一點點黯然,「好吧,我告訴你,但你一定要管住嘴!」


    「我保證。」寧璿咻的舉起雙手,眼底透著滿滿的八卦味道。


    喬南無奈的撇撇嘴,有個愛打聽事情的閨蜜,有時候也不是幸福的事情嘛。


    聽過喬南的講述,寧璿倒是沒有太過吃驚。她喝了口水,神色慢慢平靜,「這樣也不錯,你們各取所需,不過……」


    寧璿把紙杯放下,直勾勾望向喬南的眼睛,「南南,無論你怎麽選擇,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你。但你要記住,凡事都盡力就好,不要太難為自己。」


    聞言,喬南眼眶倏然一熱。她張開雙臂,輕輕抱住寧璿的腰,把臉埋在她的胸前,「嗯,我知道。小璿,謝謝你陪著我。」


    寧璿彎起唇,沒有再說什麽。這種時候,她也不需要說些什麽。道理人人都懂,隻可惜事情來的時候,也並非講道理就能行的。


    敷在寧璿的胸口磨蹭了下,喬南覺得軟軟的,很有彈性,忍不住玩笑起來,「親愛的,你有d罩杯嗎?」


    「嗯哼,必須有啊。」


    喬南驚訝的抬起臉,又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唔,好像真的有啊。」


    「羨慕嫉妒嗎?」


    「切!」喬南低頭看看自己,立刻挺直腰背,「我也有c好麽?!」


    「真的有嗎?」


    「有啊!不信你摸。」


    扣扣扣——


    身後突然響起敲門聲,兩個正在比胸的女孩子同時驚訝的轉過身。


    「咳咳。」


    明騰神情不自然咳嗽了聲,手背抵著唇,「時間快到了,我來看看你準備好沒有?」


    臉頰瞬間泛起一陣紅暈,喬南低著頭,尷尬的想要就此挖個洞鑽進去。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的,有沒有聽到什麽?


    「明總。」


    寧璿這次表現的倒是挺大方,主動起身走過去,「你今天禮服不錯,很帥哦。」


    她主動化解尷尬氣氛,明騰自然配合,「是嗎?寧主播想來眼光高,既然你說不錯,那就說明我選對了。」


    「哦?」寧璿聳聳肩,依舊時玩鬧的語氣,「明總怎麽知道我眼光高?」


    明騰笑了笑,瞥眼坐在椅子裏的人,語氣內斂,「若是我們星耀多出三倍的薪資,寧主播可否願意考慮加入星耀?」


    「哈哈。」


    寧璿燦然一新,「明總這生意談的倒是精,可惜我這人對錢沒什麽感覺,夠花就好。至於再多,我也沒那個經濟頭腦,管不了錢。」


    明騰瞭然的點頭,「所以寧主播眼光不俗,選擇安錦一呆就是兩年,哪怕多少人家來挖,也從不動搖。想必寧主播也是重感情之人。」


    「那倒也沒有。」寧璿隨手撥弄了下長發,道:「當年我默默無聞時,安錦給我機會讓她走到台前。如今是有點成績了,也不能忘恩負義不是?更何況,我們現任鬱總對我也不錯,願意放手給我空間發展。能夠遇到個信任自己的老闆不容易!」


    聽到她的話,明騰眼底的笑容又片刻的停滯,很快又回復如常。


    「好了,你們準備吧。」看眼時間,寧璿收住話題,拿起皮包時拍拍喬南的肩膀,準備離開,「南南,我先去外麵。」


    「好。」


    寧璿轉身離開的那刻,嘴角含著的笑容慢慢收斂起來。剛剛幾句話中,明騰已經多方試探,可見他是個做事極為謹慎又有心機的人。


    這種感覺,寧璿很不喜歡。


    滴滴滴——


    前方主幹道車流擁堵,行駛速度緩慢。鬱錦安看眼時間,又看看路況,果斷將車靠邊停下,然後跑步趕往酒店。


    距離不算太遠,如果堵車的話,遠不如他跑步速度快。


    宴會廳中人頭攢動,多數來捧場的都是湖城名流。平時明峰身體不太好,鮮少露麵各種場合,今天兒子訂婚禮,難得他也正裝出席。


    秦瀾站在明峰身邊,步步緊跟。


    放下手中的酒杯,寧璿邁步走過去。對於秦瀾的傳言很多,各種杜撰版本都有,但她不願意搭理那些。


    「前輩。」


    聽到有人出聲,秦瀾不禁轉過臉,看到身後的人後,目光微微驚訝,「原來是寧主播,沒想到你也來捧場。」


    「我一定要來的。」寧璿彎起唇,「我和喬南和好朋友。」


    秦瀾多少了解一些,對於這個比她小很多屆的師妹寧璿,她印象一直都很好。聰明、漂亮、業務能力不俗,性格也是不俗。


    「不要前輩前輩的叫,把我都喊老了。」秦瀾打趣道。


    「那……」寧璿眨了眨眼,「那我叫您師姐吧?」


    「有這麽老的師姐嗎?」


    「有啊,再說您一點兒都不老。」


    寧璿嘴巴甜起來的時候,也是膩死人。秦瀾同她聊天很有話題,她們職業相同,能聊的東西很多。


    嘩嘩嘩——


    前方突然響起一陣掌聲,寧璿和秦瀾同時看過去。隻見走進宴會廳的一男一女,彼此相攜而來,俊男美女的組合,分外養眼。


    秦瀾目光微閃,眼底有什麽掠過,很快便垂下目光。


    眾人一致望過來的那種矚目感,雖然喬南已有心理準備。但真的接受注視的時候,心底還是有些緊張。


    明騰邁開的步子緩慢,顯然遷就喬南的步伐。喬南緊張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


    經過寧璿身邊時候,她笑著牽起唇,朝喬南伸出大拇指。


    喬南終於舒心的笑了笑。


    儀式馬上就要開始,寧璿走出宴會廳,想去洗手間洗個手。她剛到走廊,就見電梯門打開,一道熟悉的身影跑出來。


    「鬱總。」


    男人上前的步子定住,偏過頭看到寧璿笑吟吟走過來,「鬱總來的很著急嘛,也來參加小南的訂婚儀式?」


    鬱錦安抿起唇,「喬南在哪裏?」


    「在裏麵。」寧璿看著他氣喘籲籲地模樣,突然湧起個惡作劇的念頭。


    男人越過她的肩膀,就要進去,卻被寧璿攔住去路。


    寧璿緩緩勾起唇,走到鬱錦安麵前站定,「鬱總,有件事跟你說。」


    馬上就到兩點,鬱錦安沒心情跟她周旋,「說!」


    「你知道五年前,喬南懷孕了嗎?」


    寧璿一口氣說完,果然看到鬱錦安瞬間震驚的目光。


    五年前喬南懷孕?!


    下午兩點,主持人走上高台,同時也請明騰帶著喬南一同上台。


    燈光照射過來,刺激的有些睜不開眼。喬南下意識把頭側過去,仿佛依偎在明騰身邊。台下眾人紛紛圍攏過來,口哨聲、掌聲又響起。


    「訂婚儀式開始。」


    「等等——」


    主持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打斷。


    鬱錦安越過人群,走到台前,「喬南,你不能和他訂婚。」


    「啊——」


    隨著他的話一出口,全場頓時爆發出驚呼聲。


    明騰沉下臉,往前一步,「鬱總,你如果有話要和我說,請等五分鍾。」


    「我不是來找你的。」


    鬱錦安麵色陰鬱,抬起頭看著台上的喬南,道:「喬南,我有話和你說!」


    湖城上流圈子,有幾個人不認識鬱錦安?


    如果今天鬧出什麽笑話,丟麵子的可不止是一家!


    秦瀾看著這種場麵,立刻上前,「錦安,今天這種場合,你有話可以等下再說。」


    「等什麽?」


    鬱錦安薄唇微彎,「你還想讓我一等就是十幾年?」


    「我……」秦瀾被嗆聲,臉色慢慢變白。


    見到鬱錦安出現的那刻,喬南其實是有心理準備的。她早就預想過如果他會出現,她要說些什麽。


    「對不起大家,因為我的原因,請你們給我幾分鍾。」喬南鬆開挽著明騰的手臂,神情出奇的平靜鎮定。


    既然她這麽說,明騰斷然不能拒絕,「好,我等你。」


    「謝謝。」


    喬南走下高台,提著裙擺走到鬱錦安麵前,「有話出去說。」


    話落,她轉身快步走遠。


    鬱錦安跟著她的腳步出去。


    眾人眼見他們離開的身影,不禁議論紛紛。


    宴會廳外的走廊中,地麵鋪著厚重的白色絨毛地毯。喬南神色平靜的挺直背脊,淡然看向身邊的男人,「鬱總想說什麽?」


    「那天我沒有去機場,是因為我叔叔的車禍。」鬱錦安臉色緊繃,話說的氣息微微還有些不穩,「我叔叔出事的那輛車子,被人動過手腳。」


    喬南抬起臉,看著他的眼睛,「所以呢?給車動過手腳的人是誰?」


    「我還在查。」


    「嗬嗬。」


    喬南突然笑出聲,望向他的眼神變的嘲弄,「鬱錦安,你覺得這種謊話我還會相信嗎?是不是我在你心目中,永遠都那麽好騙?!」


    「南南,我沒有騙你。」男人一把握住她的手,「叔叔的死因,我必須要查清楚,所以我才沒有及時去機場……」


    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喬南打斷他的話,「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低頭整理了下身上的禮服,再次抬頭時,眼底含著笑容,「鬱總,今天是我訂婚的日子,你要不要進去喝杯喜酒?」


    喜酒?


    鬱錦安神情冷下來。


    「哦,看起來你沒心情來喝喜酒?那就算了。」


    話落,喬南轉身就要離開,卻被鬱錦安扼住手腕。


    「五年前,你懷孕了嗎?」


    喬南往前的步子停住,她就知道寧璿那張嘴巴靠不住。隻不過這次,她的大嘴巴倒是有點作用。


    慢慢轉過身,喬南目光直勾勾望著鬱錦安的眼睛,回答的異常堅定,「對。」


    「孩子呢?」


    鬱錦安心髒的位置撲通撲通,激烈的跳動。五年前喬南竟然懷孕了?!


    這五年來,每次想到孩子,喬南都要小心翼翼迴避這道傷口。可是今天,此時此刻,她不得不親自揭開她心底最深的痛。


    吧嗒。


    喬南打開皮包,從裏麵拿出一雙嬰兒鞋,「曾經,我特別努力的想要找到寶寶的爸爸,想要告訴他,我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深吸口氣後,喬南嘴角淡淡的牽起一絲弧度,「鬱錦安,今天我可以告訴你,我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她是個女兒。」


    「……」


    心髒的位置猛然一陣收縮,鬱錦安怔怔盯著喬南手中的那雙嬰兒鞋,大腦裏一片空白。


    粉色絨麵小鞋,大小隻夠鬱錦安手掌的一半,喬南把鞋子放到他的手裏,驀然勾起唇,「如果你想要看她,可以去這裏。」


    她遞過來一個地址,鬱錦安看到後,托著小鞋的手掌忍不住顫抖起來。


    「這是我欠寶寶的,也是你欠寶寶的。」


    喬南斂下眉,神情漸漸恢復平靜,「從今以後,我們之間真的兩清了。」


    她提著裙擺走遠,男人因為痛苦而絕望的表情,在她眼底深深放大。


    鬱錦安,你的心痛了嗎?


    對不起,這份心痛,是你早已經欠下我的,今天我要討回來!


    耳邊所有聲音似乎都消失,隻有激烈的心跳聲,一下下迴蕩。鬱錦安抿起唇,隨著呼吸的那刻,整個胸腔內都泛起劇烈的痛楚。


    他眼神直勾勾落向掌心中的那雙嬰兒鞋,許久都沒有動過。


    直到前方宴會廳內響起音樂,主持人歡快的聲音才慢慢又傳進他的耳朵裏。


    市郊,墓園。


    一塊不起眼的墓碑前,鬱錦安已經呆呆坐了兩個多小時。


    夕陽漸漸垂落,天際那片荼蘼,染紅人的視線。他低著頭,緊緊盯著托在掌心中的小鞋子,心底仿佛被人掏了個洞。


    很深很深的洞,怎麽都無法填平。


    喬南說是個女兒,是他從來都不知道,並且再也沒有可能見到的女兒!


    男人側過臉,手指輕抬,撫摸著這塊沒有刻名字的石碑,喉嚨中湧起的一陣陣灼燒感覺,刺激的他眼眶發酸。


    原來,他曾經有過一個女兒。


    他們曾經有過一個女兒!


    嗡嗡嗡——


    兜裏的手機震動起來,鬱錦安動作麻木的拿起手機,聲音沙啞,「餵。」


    「請問,您是鬱錦安先生嗎?」


    對方的聲音很陌生,鬱錦安應了聲,「是。」


    「您認識邵欽文先生嗎?」


    鬱錦安眼底的神情一動,「你說誰?」


    「邵欽文。」對方又重複一遍。


    「認識。」


    聞言,對方明顯鬆口氣,趕緊說道:「鬱先生,事情是這樣的,一個月前邵欽文先生在我們這裏做過一份血液檢測報告,但是我們後來同他聯繫,卻一直都聯繫不上。他的備註聯繫人那欄,填寫了您的電話號碼,所以我們才給您電話。」


    「血液檢測報告?」鬱錦安霎時蹙起眉,「誰的血液檢測?」


    「對不起鬱先生,這個我們不能透露。」對方聯繫人如實道:「檢測報告早已出來,但邵先生卻始終沒有露麵,我們想問問您,要怎麽才能和他取得聯繫?」


    鬱錦安深棕色瞳仁眯了眯,道:「他生病了,目前身體狀況不太好,所以不能露麵。那份血液檢測報告,我可以代替他取回來嗎?」


    「可以,隻要您帶著邵欽文本人的身份證,還有您本人的有效證件,就可以來把報告取走。」對方聯繫人如實道。


    「一定要邵欽文的身份證?」


    「是的,這是我們的規定。」


    須臾,鬱錦安臉色沉寂的掛斷電話。


    為什麽邵欽文要去進行血液檢測?又為什麽備選聯繫人要填寫他的電話?!


    不多時候,鬱錦安將手中那雙粉色嬰兒鞋,妥帖放到口袋裏,又在墓碑前坐了坐,然後才離開墓園。


    開車回去的路上,他雙手握著方向盤,又想起在墓園中接到的那個電話。


    很多疑問盤旋在心頭,都無法找到答案。


    鬱錦安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內心深處有種強烈的感覺,在他心頭徘徊,但他還需要親眼看到結果。


    訂婚禮結束後,司機開車將喬南送回到公寓。她的行李箱還在後備箱,沒有來得及放回來。


    「明總,我自己上去就行。」喬南右手拉著行李箱,語氣還如從前那般客氣。


    明騰微微一笑,從司機手中接過鑰匙,反手拉過她的箱子拎在手裏,直接走向電梯。


    「我送你上去,順便看看還有什麽需要。」


    人家把話說的那麽坦白,喬南總不能直接拒絕,隻能抬腳跟上去。


    叮!


    電梯停在九樓,喬南接過明騰手裏的鑰匙,想先去把房門打開。不過這扇大門她第一次開,鑰匙用的並不習慣,鼓搗兩三次才把門打開。


    「開了。」打開門以後,喬南如釋重負的挽起唇,她轉身要把行李箱接過,但明騰已經越過她的肩膀,直接走進來。


    「這套房子有兩個房間,其中一間改為書房了。」明騰把她的行李箱放在鞋櫃邊,單手插兜望向她問:「要不要先看下房子?」


    喬南猶豫了下,才回答,「好啊。」


    這套房子是明騰幫她準備的,如今她在外人眼中是明騰的未婚妻,自然不能再住在那套老舊的普通居民區。明家別墅喬南當然不敢去住,權衡輕重後,明騰為她為她安排這套房子。


    兩居室的樓房,麵積有八十平,對於她一個人來說,綽綽有餘。這套房子精裝修,從房間格局到裝修風格,喬南都很喜歡,尤其客廳中有個大大的落地陽台,她最為滿意。


    以後天氣好的時候,她可以坐在陽台曬著太陽,讀本書耗費整個下午。


    「怎麽樣,還有什麽東西補充嗎?你列個單子,我安排人整理好。」明騰帶她參觀一圈下來,語氣關心的問。


    「不需要了,已經非常好了。」喬南滿意的一直點頭,「明總,租這樣的房子,一個月不少錢吧?」


    明騰彎起唇,回答的滴水不漏,「房租不需要你承擔,你已經轉正,又是未來主播的培養人員,公司應該給你的福利待遇。」


    「哇!」喬南豎起大拇指,「那我以後一定好好工作,回報公司,也回報明總。」


    男人聽到她的話,眉頭不自覺蹙起,「你這稱呼是不是要改一下?總是明總明總的叫,很容易穿幫啊!如果被秦總監發現,那我爸肯定就知道了,這場戲就白演!」


    「哦哦。」喬南伸手捂住嘴巴,一臉歉意,「我會記住的。」


    「以後叫我明騰。」男人微微揚起下巴,喬南瞬間蹙起眉。


    「來吧,練習一次。」


    喬南撇撇嘴,特別糾結的開口,「明,明騰。」


    「勉強及格,還待提高。」


    「……」


    窗外天色逐漸暗沉,喬南看眼時間,笑著提醒,「明總,您……」


    「錯了。」


    喬南倒吸口氣,「明……」


    她真的有點叫不出口,隻好放棄。


    明騰笑了笑,並沒難為她。


    「時間不早了,你也回家休息吧。」喬南望著明騰臉頰稍顯的疲憊,道:「我自己收拾就好,明寶在家一定念叨你了。」


    明騰莞爾一笑,掌心落在她肩頭輕拍,「好,你也早點休息,東西可以慢慢收拾。」


    「好的。」


    打開大門,明騰轉身離開。喬南站在門前,直到他走進電梯後,才伸手將門關上。


    吧嗒。


    房門輕輕關上,喬南嘴角努力擠出的笑容,隨著男人身影的離開也消失。


    三天前離開湖城,明騰要為媽媽擔負醫藥費。喬南並不願意接受,但作為交換條件,明騰提出可以與他假意訂婚,等到父親明峰的心髒手術順利進行後,他們再宣布解除婚約。


    麵對明騰的要求,喬南似乎沒有別的選擇,隻能點頭應允。


    今天的訂婚禮轟動湖城,喬南此時心裏卻已經有些後悔。開頭容易結尾難,她無法想像以後會怎麽樣?


    不過想不想像又有什麽分別?反正每一次她都處在命運的底端,隻能見招拆招!


    行李並不多,多數都是貼身衣物,喬南很快整理好。這個家對她來說太陌生,還需要時間慢慢適應。


    房子布置的很溫馨,生活用品擺放齊全。剛剛去廚房參觀,餐具都是嶄新的整套。


    對於明騰的細心照顧,她心底非常感激。


    收拾好東西,她便找出換洗衣物,先去浴室洗澡。這兩天奔波勞碌,又是飛機又是訂婚禮,真是累死人。


    洗個熱水澡,身體的疲勞也緩解了些。喬南把頭髮吹幹,覺得肚子有點餓。


    她跑到廚房找吃的,冰箱裏蔬菜魚肉都齊全,單單缺少泡麵。


    「唔。」她已經累的夠嗆,沒有體力再去做飯。找來找去,最後從冰箱裏拿出個蘋果。


    哢嚓!


    一口咬下去,蘋果又脆又甜。喬南坐在床邊,隨手打開電視,晚間娛樂報導正在回放一天重要新聞。明騰訂婚禮的消息自然不能缺少,雖然她的臉被弱化些,但還是出現在電視屏幕中。


    曝光總是難免。


    哎!


    喬南深吸口氣,她隻希望明天上班後,同事們對她的態度不要太過才好。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樓前,車裏的男人降下車窗,正靠坐在駕駛室的座椅中吸菸。天色暗沉,一閃閃的紅色火光劃過眼底。


    明騰吸完最後一根煙,挑眉再往樓上看時,原本亮著燈的房間已經變的黑暗。他打開車門下去,雙手環胸仰起頭,盯著九層那個窗口,神情莫名。


    喬南淡淡含笑的臉龐,在他眼底慢慢擴大。


    男人單手插兜,深邃的雙眸眯了眯。這一次,他要喬南徹底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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