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空間中,精神高度緊張。喬南每次喘氣,都是用力深呼吸。男人身上名貴的手工西裝熨燙平整,她眼前突然閃過昨天在酒店見到的那一幕。


    「老闆。」話到嘴邊,她再次提醒自己,boss的私事跟她無關!


    「說。」


    鬱錦安瞥眼她,喬南忙低下頭,「拐賣兒童的新聞,我打算做成長期專訪。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想發起個尋親帖子,幫助找不到孩子的父母,為他們提供公共交流平台。」


    「想法不錯。」


    得到他的允許,喬南鬆口氣。


    叮——


    喬南背包走出電梯,門關上前一刻,她突然轉過身,「老闆!」


    「什麽?」鬱錦安右手按住門鍵。


    內心一番掙紮後,喬南彎起唇,「其實你不太適合穿黑色。」


    「嗯?」鬱錦安挑眉。


    「嗬嗬……」


    喬南尷尬的想死,「你可以當我沒說。」


    她跑進辦公區,鬱錦安低頭盯著身上的西裝,電梯門緩緩關上。


    「小南,中午請你吃火鍋?」曲咪這月獎金不少,主動約喬南逛街。


    一上午心情欠佳,喬南點頭答應。午休時間,她們兩人跑到電視台附近的商場。


    這條商業街繁華,很多國際一線品牌駐店。喬南美滋滋吃頓四川麻辣火鍋,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吃太飽,消化下。」曲咪拉著喬南上樓,女人愛逛街是天性。


    喬南對奢侈品沒興趣,琳琅滿目的各色女裝,一條裙子都要賣到五位數。


    「哎,每次逛這裏,我都覺得荷包空空。」曲咪悻悻放下一條酒紅色長裙,滿眼不舍。


    喬南將她拽到另外一個專櫃,拿起件藍色褲裝遞給她,「這套也不錯啊!」


    她翻開弔牌,笑道:「最重要性價比高,能打七折,很適合你。」


    曲咪把衣服放回衣架,興趣缺缺,「不喜歡,那件是阿瑪尼最新款。」


    「阿瑪尼能吃嗎?能喝嗎?」


    曲咪瞥她眼,懶得再說。


    吸口酸梅汁,喬南抿起唇。她當然知道阿瑪尼,每次姐姐都會買這個牌子的衣服,可她一次都沒穿過。每天跑新聞,還是穿t恤牛仔褲舒服。


    「哇!」


    靠近電梯口有家歐洲進口品牌婚紗旗艦店,曲咪拉起喬南跑過去,「天哪,這件婚紗好美!」


    燈光打在歐根紗層層疊疊的裙擺上,反射出珍珠般的色澤,確實很美。喬南咬著吸管看眼婚紗底部的價格標牌,價格也夠美!


    「小南,」曲咪癡迷的望著婚紗,問身邊的人,「你什麽時候同薑主播結婚?選我當伴娘好不好?到時候你就磨薑大主播給你買這家的婚紗,我也可以蹭件禮服。」


    喬南點點她的臉,「少做這種不切實際的夢。」


    「喲,還沒結婚就替老公省錢啊。」曲咪打趣道。


    喬南目光暗下來,「我同薑哲隻是很好的朋友,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


    「好朋友?」


    喬南點頭。如今的喬南,隻有資格把他當作好朋友。


    「快看!」曲咪驚訝道:「商小姐也在,她是不是來訂婚禮服?」


    喬南咻的抬起頭,婚紗店內的落地鏡前,商元君一襲白色拖尾長裙,笑容燦爛:「海芙,這件怎麽樣?」


    沙發中的女子起身走來,目光在她身上打量,「還不錯,不過沒什麽亮眼。」


    聽她這麽說,商元君立刻跨下臉,「這件不好,那件也不滿意,海芙你今天好挑剔哦。」


    「當然要挑,」鬱海芙含笑走到她身後,目光上下移動,「這可是我哥的訂婚儀式,馬虎不得。」


    頓了下,她好像看出什麽,眉頭輕皺,「元君,你胖了吧,腰身那裏比原來粗了。」


    商元君抬手遮住小腹,道:「我最近正在調養身體,鬱伯父跟我爸說,等我同錦安訂婚後就搬去一起住,他希望下次能夠雙喜臨門。」


    落地鏡中的女人妝容精緻,鬱海芙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對了海芙,你快去選一件禮服。」商元君催促,帶她往禮服區轉悠一圈,但她一件也沒看上。


    「那個。」模特身上有件抹胸婚紗,鬱海芙伸手一指,店員為她取下來。


    「這件是婚紗呀。」商元君詫異,鬱海芙開心的接過去,「婚紗怎麽了?我喜歡。」


    話落,她命令店員送去試衣間,隨後她也進去。


    商元君撇撇嘴,心想她男朋友都沒有,試婚紗早點吧。


    「咱們未來老闆娘果然在試禮服。」曲咪努嘴,喬南一動不動盯著商元君,眼前都是那雙神秘男人的手。


    「商小姐,您的電話。」店員屁癲癲把皮包送過來,商元君拿起手機,走到偏僻角落。


    「餵。」她說話聲很小很柔,喬南聽不到什麽,隻能看到她彎起的嘴角,以及不停點頭的動作。


    須臾,商元君掛斷電話,轉身走進試衣間。幾分鍾後,她換上便裝出來,店員忙過去詢問,「商小姐,您喜歡哪件?」


    「就這件吧。」商元君指向最裏麵的試衣間,蹙眉道:「鬱小姐出來告訴她,我有事先走了,她喜歡哪件記我帳上。」


    「好的。」


    商元君笑著走出婚紗店。


    「咪咪,我突然想起有個採訪任務。」喬南盯著商元君離開的背影,道:「你先回台裏,我去見一個當事人。」


    曲咪應了聲,喬南迅速下樓。當她走出商場大門時,恰好見到商元君坐進司機的車裏。


    商場外有不少計程車,她攔了輛,吩咐跟上前麵的車。


    鬱海芙穿著婚紗出來時,商元君已經離開。她走到落地鏡前,頓時獲得店員的讚美,「鬱小姐,您穿這件婚紗好美,簡直像為您量身定做的!」


    「真的嗎?」


    「當然。」


    店員彎腰將婚紗下擺撐開,「以後能娶到您的男人,一定會很幸福。」


    鬱海芙眨了眨眼,盯著身邊空空的位置,幻想出鬱錦安的模樣。


    哥,你喜歡我穿婚紗的樣子嗎?


    市中心高級小區外,計程車不能入內。喬南眼睜睜看到那輛黑色轎車開進去,卻無法阻攔。


    沒有磁卡,不能進入。不過這地方她認識,以前來過一次。


    滴——


    車喇叭聲刺耳,喬南轉過臉,驚喜道:「姐。」


    邵卿降下車窗看向她,「來找我?」


    喬南怔了怔,應道:「對。」


    「上車。」


    邵卿打開車門,喬南毫不猶豫坐進去。那輛車已經進去很久,不知道還能追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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