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一刀剛才還囧囧有神的眼睛一下子變得死灰,確實,在麵對死亡的時候,沒有人會做到真正的坦蕩,尤其是麵對這麽“享譽”東南亞的大毒梟。


    看到情況這麽急迫,我也一下子急了眼,一口將那個捂著我嘴巴的黑衣人的手咬了一口,那個黑衣人一陣吃痛,連忙放開了捂住我嘴巴的手。


    “我說,我說,我知道藏在那裏,隻要你放過他我就帶你去找”,畢竟葉一刀給過我那麽多幫助,如果不是他,他是將我一個人扔在了狼窩似得毒梟大本營裏過,但是也是他,讓我從裏麵走了出來,而且戒掉了毒癮,而且在濱海的時候,如果不是他幾次的出手,恐怕我活不過來到西南,所以當看到他的生命遭到威脅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蔫了。


    “很好,不過,我現在要加條件了,你得叫我一聲‘爸’。”


    “你……”我沒想到他竟然是一個變本加厲的小人,這讓我對他的厭惡之情更加的深了,但是當看到被他拿槍指著的葉一刀的手,我整個人還是有些懵,於是就懵懵的叫了一聲爸。


    但是他並沒有答應,反而是笑著看向葉一刀:“看見了嗎,我有兒子,我有兒子”


    我不知道他重複這兩遍有什麽目的,但是葉一刀卻是一愣,有些恍然若失的樣子,不過馬上就恢複了正常,然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好了,林墨,現在帶我去找那個公文包吧”,他示意那兩個人將我和喬川放開,然後我就走在前麵,帶著他們走向後院。


    但是當我們走到後院的時候,後院卻是死一般的寂靜,好像剛才那十幾個來找公文包的人全都消失不見了一樣,但是他們確實是消失不見了。


    “趴下”,這時,不知道從哪裏傳來一陣喊聲,緊接著一梭子子彈從我和喬川的頭頂呼嘯著飛了過去,打在水泥牆上冒出火星。


    我們不知道後院竟然還有別的人,那一幫人用火力壓製住了林揚他們幾個,我和喬川連忙爬進了廚房,將門關上等著他們交火完畢。


    不一會兒,因為他們的槍支上麵都裝著消聲器,所以打槍的聲音並不大,不一會兒,外麵漸漸的沒了聲音,我將頭探出去看了看,發現葉一刀正站在院子裏向我擺手。


    “出來吧,他們被打走了”,我這才和喬川從廚房裏走了出去,看著被打成了篩子的牆體,我瞬間有種蛋疼的感覺,上一次剛剛因為私藏毒販而出名的尚玉坊,不知道會不會再次因為今天的槍戰而傳進張老爺子的耳朵裏,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還真是一個合格的孫女婿,讓他的店子一下子在賭石一條街別具一格。


    “他們,走了?”我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的看了看外麵。


    “別看了,已經走了,你們安全了”,他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是?”我看著他身後咱這一排挎著輕機槍的黑衣人,一瞬間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他們是我提前安排在後門的,今天林揚來店裏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而且還提前安排好了人在外麵等著,沒想到他竟然動了真格的,連你都綁”


    “那他帶來的那些黑衣人呢?”十幾個人突然進來不可能突然沒了。


    他指了指客廳裏橫七豎八的“屍體”說道:“那兒呢”


    “他們不會都死了吧”,我一看橫七豎八的躺在客廳裏的黑衣人,心裏頓時不是了滋味,但是空氣中並沒有問道血腥味。


    “沒有,為了不弄髒你的院子,他們使用的都是麻醉槍,他們隻不過暈過去了罷了,現在先借你的客廳用一天,等到天黑了之後我們再將他們運出去,現在行動的話會驚動警察的”,聽他講完我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你等著啊,我這就去給你拿那個黑色公文包”


    “不用找了,在這呢,剛才告訴他公文包沒找到的那個人其實是我們的人”,葉一刀笑著搖了搖手裏的公文包,我就說嘛,我就藏在了小床下麵,怎麽可能找不到呢。


    “好了,現在公文包不在你這裏,你也不用再擔心他來騷擾你了”,葉一刀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哦”,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有些失落。


    “對了,那個,他,有沒有受傷?”我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低下了頭,雖然我恨他,但是畢竟他還是我的父親。


    “怎麽,到現在了心裏還放心不下他?”我點了點頭。


    我記得小時候母親就和我說過:“林墨,我可以恨你父親,你爺爺可以恨他,甚至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恨他,但是隻有你不能恨他,即使他做的再爛,他也是你的父親,因為你沒有這個資格。”


    “他那麽聰明的人,怎麽可能把自己置於死地呢,放心吧,他活的好著呢,說不定過幾天你們父子還會相見,隻不過那個時候我在不在你身邊也不一定了,不過畢竟你們是父子,就算有再大的恩仇,他也不會對你下死手的”,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透出一股憐憫之情,我心裏不禁嘀咕道,難道我很可憐嗎,但是我沒有說出來。


    “好了,現在我要先出去一趟,天逸你和兄弟們就留在這裏吧,等到了天黑把這些人運出去,別再給林墨添了麻煩”,雀天逸扶了扶他的金絲鏡點了點頭。


    葉一刀走了之後,我朝雀天逸笑了笑,讓他們隨便坐,不要客氣,而店子自然也掛了打烊的字樣。


    喬川說他受了驚嚇,要去召喚師峽穀平複一下,而我為了躲避這突然多出來的二十多人,也隨他進了房間,就坐在板凳上看著他用發抖的手打遊戲。


    中午到了,我不得不出去買了好多的菜,然後做了滿滿的一桌子飯才將那些人勉強喂飽。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黑,後門外麵響起了一陣卡車的引擎聲,不時,幾個人拿著一疊厚厚的麻袋從門外走了進來,進來之後直接將那些人裝進麻袋裏扛了出去。


    在雀天逸就要走的時候,我一下子把他叫住了:“你們,不會殺了他們吧?”


    聽到我這麽問,雀天逸不禁笑了笑,然後說道:“不會的,一刀和林揚不一樣,這個你不用擔心。”


    說完之後他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偌大的院子裏隻剩下了我和喬川兩個人,而此時,喬川打了一天的遊戲,也累的夠嗆,伸著懶腰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今天晚上的天氣很好,能看的見天上若隱若現的星空,所以我就搬了一條板凳出來看星星,而喬川也無聊的弄了一張躺椅放在我身邊,這家夥比我更懂得享受。


    現在,葉一刀的公文包解決了,在我和冷冷結婚之前,也算了了一個心願,但是相比於葉一刀的公文包,我更擔心的是唐詩雅,關於她爸爸公司的事情,她能給我透露的消息少的可憐,最近我聽丫頭姐說她開始不斷的聯係廣州那邊的律師,看能不能找到那個幕後的黑手,或者能不能找到他們詐騙公司的證據。


    但是在我看來,這一切的做法都顯得那麽幼稚,因為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失了寵的豪門之女,有錢的時候你是公主,你是女王,但是沒錢之後,你就是乞丐,你就是翻不了身的灰姑娘,雖然她說她爸爸還留下很多心腹。


    我的思緒劃過唐詩雅,卻在不經意間想起了十七,我轉頭看了看躺在我旁邊的喬川,他出神的看著天上忽明忽暗的星星,就像入了魔一樣。


    我不知道該不該把前幾天遇到那個和十七很像的姑娘的事情告訴他,因為我害怕告訴他之後他會發了瘋似得去尋找十七,但是雖然瑞麗不大,但是在這樣一個交通這麽通達的要塞去尋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我沒有和他談過心,也不知道他心裏麵有沒有將十七忘掉,所以我最終還是決定不再告訴他那個對於我來說都講不清是現實還是幻覺的女孩的出現,但是現在,我卻特別想去“舊城以西”,我想再去那裏碰碰運氣,雖然我知道如果哪天真的是十七的話,就不會再次出現在那個酒吧裏。


    “你睡了嗎?”我轉頭望著喬川說道。


    “你家人睜著眼睛睡覺嘛?”他白了我一眼,我這才發現他的眼白,原來他的眼睛是那麽黑,就像黑葡萄一樣,在黑夜裏讓人不易察覺。


    “陪我出去喝兩杯怎麽樣?”


    “好啊”,他好像得到了什麽優待一樣,一下子從躺椅上彈了起來。


    於是,我們兩個就在街頭攔了一輛出租,直奔舊城以西小酒吧。


    我們在舊城以西的門前下了車子,發現舊城以西四個大大的霓虹字裏麵的“舊”字不再亮了,但是老板似乎並沒有察覺,依然靜靜的待在裏麵畫著畫,當抬頭看到我的時候,他竟然向我擺了擺手,我沒想到已經過去幾天了他竟然還記得我。


    於是我就和喬川推門進去,那股熟悉的煤油燈的味道又傳進了鼻子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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