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那一摞書放在床頭的小桌子上,然後拿起最上麵的一本,沒想到第一本竟然是老子的《道德經》,我沒想到卡吉利一個外國人竟然會讀道德經,我在上大學的時候曾經嚐試著去讀,但是每次讀到一半就堅持不下去了。


    但是現在放下心去再讀《道德經》的時候,發現別有一番滋味,道家文化在中國源遠流長,雖然力道封建王朝主推儒家,但是到現在道家對民間的影響絲毫不比儒家的要小,老子無為而治的思想正好契合了很多人理想之中的世界,在那座每個人構造的天空之城裏,無為而治,大同世界,這才是人類奮鬥的最重目標吧。


    讀老子總能讓人感覺心情平和了不少,我想以後在我煩躁的時候可以多讀兩遍道德經,說不定能把毒癮給戒了呢。


    一整天,我都沉浸在那個騎著青牛出函穀關的老頭的思想世界裏,直到晚上我才將自己放鬆下來,躺在床上讓自己平複一下來,然後很快就進入了淺睡眠狀態,畢竟明天我是要早起去跑步的,這幾天都要將自己的狀態調節到最好,不然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對抗即將來到的賭癮。


    到了第二天早晨,我起了個大早,我能以為自己起的夠早的了,但是沒想到卡吉利比我還要早,站在和昨天一樣的位置看著打著哈欠出操的士兵。


    我沒有去和她打招呼,而是,直接繞過出操的軍隊跑向營地門口,出示了通行證之後,他們打開大門將我放行,這是來了這個營地之後第二次走出來,身邊沒了卡吉利,我頓時感覺自己放鬆了不少,於是不禁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我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在罌粟田的路中間,其實除了罌粟田,這裏還是會種一些玉米等經濟作物的。


    因為今天起得較早,所以農民們還沒起床,所以我跑了一段時間之後停下來休息,往回走的時候想要到罌粟田裏麵去看個清楚,於是就走了進去。


    走在深秋的罌粟田裏,看著那些已經發黑的罌粟殼,大部分已經不能再取毒了,我心裏不禁安慰了不少,可是剛在田裏走了沒多長時間,突然看到不遠處的一處罌粟田裏麵有一處正在搖晃著的罌粟杆子,有人在哪?


    我帶著疑惑走了過去,發現一個人正蜷縮在地上抽搐著,我被這個人的動作嚇到了,不知道此刻該走還是該留下,但是想起之前卡吉利和我講的有的毒癮特別嚴重的人可能會因為窒息而死亡,於是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我將他翻過來,看到他雙眼通紅,整張臉發黑,和我當初在鏡子裏看到的自己一模一樣,於是我就知道這個人肯定是毒癮發作了,於是就馬上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小包白粉遞給我。


    這是卡吉利給我準備的,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兒用上了。


    我將白粉放到他眼前,他好像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一把將我手中的白粉奪了過去,然後將包裝撕開,放在手心貪婪的吸食著,而且在吸食過程中身體還不停的抽搐著。


    過了大概五六分鍾,他手心裏的毒.品吸食完了,而他整個人也恢複了正常,他突然趴在地上向我跪謝,雖然我聽不懂他的話,但是大概應該是感謝我救了他,雙手合十向他說了句不用,然後轉身就走了。


    但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我剛一轉身,他就從後麵一下子將我撲倒在地上,然後用緬甸話大聲喊著什麽,我聽不懂他的話,但是他的行為卻已經表現出了惡意,我用力的掙紮著,但是因為雙手被他反扣在身後,所以根本用不上力氣。


    不一會兒,我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嘩啦啦的聲音,有腳步聲,不一會兒就從後麵跑過來三個光著腳的人,然後在我身上胡亂的搜索著,而那張通行證也被他們當做垃圾丟進了河裏,我知道他們在翻我身上的毒.品。


    我一共帶了一大包毒.品,裏麵一共有八小包,正好他們在場的人每人兩包,當把所有的毒.品都拿出來之後,他們似乎並沒有放過我的意思,在討論過程中,他們不停的指著剛才被扔進河裏的那張通行證。


    他們大概也明白那張是瑙坎集團營地的通行證,所以也知道我是瑙坎營地的人雖然他們是當地的農民,鴉片是靠他們種植出來的,但是如果他們侵犯了瑙坎集團的人,那麽後果也是相當嚴重的,而且我身上帶了這麽多毒.品,身上沒有穿軍裝,他們一定會把我當成集團內部一個小小的管理層。


    應該是正在商量著怎麽處理我,我雖然不知道他們的話,但是卻聽得出來他們爭吵的很激烈,處理結果似乎不太一致。


    爭吵了大概有五分鍾,我不知道他們做出了什麽決定,但是我知道我被他們給綁了,他們並沒有將我放回去,而是將我扛在肩上走向了通往瑙坎集團營地的另一個方向,我深知這次肯定是凶多吉少,於是率先鎮靜下來。


    現在我聽不懂他們的話,也不用去擔心他們最終的處理結果是什麽,反正不會是什麽好的,從我上次注射毒.品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天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晚上毒癮會再次發作,而我身上的白粉卻被他們搶了個一幹二淨,恐怕到時候還沒等他們將我處理掉,我就率先被毒癮折磨死掉了。


    現在我該怎麽解除自己的賭癮呢,我不知道。


    他們正走在罌粟地裏麵,於是我就在其中一個人的背上薅了幾個罌粟殼,如果真的沒辦法的話,我希望這種最原始的毒.品來緩解自己的痛苦。


    我在他們的背上顛簸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們從罌粟田裏走過,然後穿過一片茂密的樹林,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我們來到了一處小村落。


    這雖然不是我第一次見緬甸的村落,但是卻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破敗的村落。整個村莊的房子全都是用木頭和茅草搭建起來的,全村沒有一家磚瓦房,可以看得出來,他們的生活還是相當的窘迫的。


    到了村口,他們將我放下來,然後走到坐在村口抽煙的一個小老頭的前麵指著我說了幾句緬甸話,聽完那個年輕人的話,那老頭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下來,走過來,直接打了我一拳,我有些不知所措,因為我聽不懂他們的話,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沒法解釋,就是是解釋,他們也聽不懂,於是語言上的障礙將我和這個村落的誤會進一步加深。


    那幾個年輕人好像突然得到了什麽允許似得,將我的雙手用繩子綁住,然後拉著繩子在村落裏巡街,而那些站在街邊的村民全都用憎惡的眼神看著我,指著我不停的說著我聽不懂的緬甸話,而村落裏麵的小孩子則撿起地上的石頭不停的砸我。


    我不知道年輕人究竟說了什麽,讓他們如此的憎恨我,現在沒法解釋,也無法逃脫,我隻能期盼卡吉利早點發現我不見了,盡快派人來找我,不然我不知道自己能否熬過這個晚上,想起那個毒癮發作的晚上,我的背後升起一陣冷汗,我再也不想再次體會那種錐心之痛了。


    他們拉著我在街道裏巡街了好幾圈之後,我才被他們拉到了其中一戶人家家裏。


    這戶人家貌似有著全村最大的房子,但是卻最多也隻能住下四五個人。


    我們剛走到這戶人家的院子裏,我就看到他們家最惹眼的莫非就是院落左邊的一個用茅草搭的亭子,亭子裏麵有一個用石頭砌起來的灶台,一口黑的不能再黑的大黑鍋就被放在哪個大灶台之上,而此時,一個二十多歲的女生正坐在灶台前燒著火,而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漢則拿著一個類似於小鐵鍬的東西不停的翻動著大鍋裏麵的東西,遠遠的看去,那鍋裏麵的東西是黑色的糊狀物,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應該就是鴉片了,他們在這裏將鴉片進行第一道粗加工,然後再進行進一步的精加工,才能往外出售。


    帶著我來的四個年輕人中的一個過去和那個老漢嘰裏呱啦的說了兩句之後,那老瞥了我一眼,似乎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敵意,隻是點了點頭,然後走到那個燒火的女生旁邊低著頭和她說了兩句。


    緊接著,那女生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發現原來這裏也是有美女的,雖然女生長期勞作,臉蛋上有一片高原紅,但是她的五官長得卻很精致,雖然不能用傾國傾城來形容,但是最起碼可以算的上是長得很幹淨的。


    那個女生看完我之後就跑進大房子裏,拿出來一把鑰匙,然後打開了東邊的一間房子,那幾個小年青看房子被打開了,於是一把把我塞了進去,緊接著眼前一黑,門被人從外麵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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