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達在店裏坐立不安,非要去找找他那些狐朋狗友什麽的商量商量怎麽辦。留我一個人在店裏。但是我想了想幹是這麽坐也不合理,倒不如再去那裏看看那個作為相師的老頭到底是怎麽回事。


    打定主意,我有收拾行囊,帶好靈符,出門打車奔了那裏。到了那裏之後,剛才那陣騷亂已經結束。整個街道又恢複了一如往常的喧囂。而剛才那個店鋪門口卻僅僅是圍了一圈人,並沒有有人上前算卦。


    我擠到後邊,看到一個老頭躍躍欲試的樣子,趕緊上前問道:“老大爺,您這是在等什?怎麽不進去算命呀。”老頭看我一眼說道:“你這人聽口音,不是本地的吧?”


    老頭這麽一說我一愣,連忙就坡下驢說道:“還是老人家明白,我也是剛來佳木斯不久。”


    這老頭一聽,點了點頭,道:“我就知道,你瞅見沒有,前邊就是佳木斯現在最火的掛攤。人家叫‘常三鏈子’,是百試百靈。但是有一點,人家每天隻算三卦。”


    老頭這一說,周圍的人紛紛插嘴。在周圍人的你一言,我一語中,我大致明白來現在的情況。原來這那個相師這是掛攤臨時請來的先生。剛一來的時候,並沒有有什麽出彩的地方。


    直到有一天,一個人往著門口路過的時候,常三鏈子叫那人停下。這都是算卦一這行的套人手段,並沒有什麽稀奇。那人停下之後,問常三鏈子有什麽事情。但是沒有等那人說話,常三鏈子就報出那人生辰八字,開始披掛。


    最後還留下一句,那人家裏有血光之災。那人雖然覺得神乎其神,但是並沒有在意,現在的騙子這麽多,誰還能在乎算命先生的一句呀。但是那人走出去還沒有兩個小時,就回來了。到了這常三鏈子的前邊直接就跪了下來。


    算命的常三鏈子問他怎麽了,那人說自己剛走出去沒有多遠,就被通知自己的兒子出了車禍。這剛從醫院返回來,讓常三鏈子把事情給他破解。


    常三鏈子也沒有多說話,拿起銀針點破那人中指。借人血畫符,直接打在那人的身後。“噗”的火花四起,那人後邊直挺挺躺下一快黑漆漆的身影。這一幕再場的許多人都看到了。常三鏈子事後解釋說,這男人是犯了“敬畏”,他一隻在背著什麽東西。


    現在常三鏈子把他背著的東西給滅了,以後這男人就沒有問題,一帆風順了。男人一聽,更是三跪九叩,連連道謝。


    這件事情沒有多久就傳出去了,而且是傳的越來越凶,越來越奇。更讓人稱奇的是常三鏈子的上香的時候,每每都能看到香爐之上有人影飄動,而且竟然還是一個人形。


    有人問常三鏈子,那人影是誰,常三鏈子就說是:“常柳保平安,奶奶天上看。莫問富與貴,命格不可換。”正是有了這一說,才有能說那是常家奶奶顯靈了。


    我一聽,這老小子肯能還真是有點意思。就躲在人群之中,往裏看。看著看著,這人頭攢動之中,竟然在掛攤後邊的香店走出了一個胖子。那胖子喊道:“列位列位列位,今天三掛已畢,金口難開。大家請回吧,請回吧。明天大家早點來,就能排上來。”


    大家一聽,這常三鏈子不再出來了,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意思,整個人群不自覺的發出一陣歎息的聲音,然後漸漸散去。我隨著散去的人群漸漸往外走,突然仔細一看那個胖子的身影。那不夏海還麽!


    我叫了他一聲:“鄔胖子!”我此話一出,那個胖子迅速的扭過頭來,一件是我趕緊走到麵前,手裏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說道:“我的個老爺,別叫那個了,你非得弄死我是不行呀。”


    然後把我拉到一邊說道:“哎呦,你怎麽來了。不用說,你一準是遇到什麽難事了,是不是想找常三爺給你算算。看咱們這關係,我就幫你加個塞……”


    “得得得,”我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道:“我說夏海,你跟我說個實話,裏邊的那小子是哪路的?”


    我這話都是跟陳達學的。中國舊社會上把騙錢的行當分為“蜂麻燕雀”四個行當。四個行當之中也算是包羅萬象,學問很深。一般這算命的走“麻”或者“雀”兩路。這“雀”就指的是下套,上托。


    有了圈套,有了托不愁沒有人上當。而且常三鏈子這種外地人我們叫“無根水”,根本不知道人家的來路,基本上人家過來殺一把大的,扭身就跑了,連個人影都找不到。


    夏海聽我這麽一說,連連搖頭說道:“哎,我說小兄弟。我在這個道上混了這麽多年了,什麽把戲我沒有看見過?但是這個常三鏈子真的是與眾不同。人家是真有本事……”


    “真有本事能用你?”我打趣道。


    “哎~”夏海的口音還拐了個彎,說道:“你這麽有本事不也跟著陳達那個神棍幹呢麽?得了,小兄弟,我算是看出來,就是我說出大天去你也不信了。這樣吧,你先回,我這邊也忙。”


    夏海一說扭身就要走,我想了想一把攔住了他,然後說道:“真這麽神?”


    “哎,你看看,這話說得。我哪敢騙你呀。”夏海說道。


    “那這樣能不能,讓常三爺賞個臉,給我來一卦?”我說道。我這麽想一來是到底看看這個常三鏈子搞得什麽把戲,二來是看看他什麽來路。畢竟隻要是他出手算卦,就沒有不露餡的時候了。


    夏海說道:“這倒也是不難,但是你明天得早來,人太多。咱們倆這關係,我給你留著空位。明天早晨五點,你到門口來。給你先天頭一掛,你看怎麽樣?”


    “夏老板真講究。對了,你是怎麽到這來了?”我隨口問道。


    夏海說道:“迅遊之人,四海為家,天當被地當床,你在哪裏見到我都不奇怪。”


    不知道為什麽,這夏海跟陳達一說話,就能讓我立刻產生一種厭惡的情緒,就跟吃了屎了一樣。我沒等夏海說完,扭頭就走了,然後留下一句“明天早晨我來,你等著我。”


    然後打上車揚長而去。等我到了發達棺材鋪陳達已經回來了,見我一到,立刻問:“你剛才去哪裏了?怎麽出門也不說一聲。”


    我說道:“這不是看見你想轍去了麽。我說也不能閑著,這才又回去看了看。”


    陳達一聽就來了精神,問道:“怎麽樣,你看的怎麽樣?”


    我簡單把情況告訴了陳達, 最後說道:“常三鏈子沒有見到,反而看到了那個鄔胖子。”


    陳達一拍大腿說道:“我就知道後邊有事,這個小子,賊心不死,非得弄黃了我不行呀。”


    我問陳達他那邊打聽的怎麽樣了,陳達說道:“跟你這裏差不對,這小子真是屬無根水的,誰也沒見過。但是剛這行的,沒有個裏外人照看著,根本幹不長呀。對了,要不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我就怕陳達說這個事,今天要不是他攛掇我打出靈符,我也不至於差點火燒眉毛呀。見我麵露難色,陳達一本正經的樣子就出來了,說道:“年輕人呀,別那麽不把老人的話當事。有的時候,我不跟著你,就不行。”


    我心中一陣黑線,隻好讓陳達明天早前起床。我們兩個人,又商量了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早晨四點,我就起床了。


    現在外邊還一片漆黑,陳達的呼嚕還打的震天響。我叫起陳達,明顯陳達還有一些不願意。我們兩人輕裝簡行,趕緊奔那個常三鏈子那裏去。


    說實話,我不愛跟陳達出來還有一原因,就是陳達極其吝嗇,從來出門不打車。就陳達這兩破車子估計比我歲數都大,除了鈴鐺不響那都響,除了車把不晃那都晃。原本這車子應該是黑色,但是風吹雨淋,蟲吃鼠咬早已經鏽跡斑斑。一下雨,順著兩個輪子能流出兩道鐵鏽。


    就是這麽個破車子,我還得帶這陳達。一路上“吱吱妞妞”,可算是到了地方。到地方的時候,夏海早已經在那個地方等我們了。


    下車之後,夏海一家陳達嘴就撇的老高,完全跟見了仇人一樣。陳達看見夏海說道:“哎呦往著騙來了了,你真是賊心不滅,滅我天朝之心不亡呀。”


    “哎呦,這話說的。你也為了騙人終日勞頓,幸福奔波呀。”夏海自認沒有不還嘴的道理。


    “沒有你累。這下三濫服侍人跟狗一樣的活,是不是幹的尾巴都翹到天上了?”陳達見夏海還嘴,於是說道。


    “哎呦,搖尾乞憐的不知道是誰,沒有帖子就來了,跟那大家上的瞎跑的小狗子似的,哪有吃的往哪去。”夏海回道。


    “你什麽意思?”


    “你什麽意思?”


    我看兩人再說就真的要打起來,趕緊上去拉架。先是抻了陳達一把,示意他以大局為重。


    然後悄悄走到夏海耳朵邊上說道:“你別生氣,他現在這個年紀也就剩一張嘴了。”夏海見我這麽一說,也是白了陳達一眼,跟我說道:“小兄弟,我這就是看你麵子呀。一會你們見了真神可別說胡話,這位爺脾氣不好。”


    然後轉身帶著去了屋子裏邊。裏邊是個香堂,擺著大大小小的佛像、香案和各種形製的香火。穿過香堂是佛堂,佛堂之中,正襟危坐的一個老頭,穿的跟昨天一樣,我的眼睛幾乎全部聚焦到常三鏈子那露出的那一節白襪子上邊了。


    見我們進來,那常三鏈子說話了:“來者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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