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陳達匆匆忙忙從發達棺材鋪趕到了佳木斯市最好的茶餐廳,但是一進門烏胖子已經到了。陳達和烏胖子礙於王婉若的麵子,兩人並沒有當眾撕破臉皮。


    我們也懶得搭理烏胖子,直接向王小姐詢問她的病情,想問問她到底是怎麽回事。王小姐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到也是把事情告訴了我們。在王小姐一個奇怪的夢中,她被一個英俊的小夥給輕薄了。


    當王小姐雙頰泛紅把事情和盤托出的時候,陳達則若有所思。在陳達沉吟一陣之後,他靜靜的看著王小姐,說道:“我知道事情是怎麽回事了。”


    王小姐很是驚奇,問道:“陳大師,這是怎麽回事?”


    陳達讓王小姐把手臂伸出了,伸手去探王小姐的大小三焦和頭頂的百匯,然後不住的搖頭。王小姐看著陳達這一搖頭,更是著急了。沒等王小姐問話,旁邊的那個大老娘們就說道:“我說陳大師,有事你就麻利的說呀,怎麽還整這個。”


    陳達看了看那個中間人,然後看了看王小姐,說道:“傳說人的身上有三盞油燈,一盞在頭上頂著,另兩盞在肩膀上。但是適才王小姐說話的時候……這三盞油燈已經滅了兩盞。”


    陳達這話倒是不假,我小時就聽老人們說過,人有的雙肩、頭頂各有一把無名火,也有叫真火或者別的名字。這三把火會跟隨命和體質而時強時弱。


    如果受到驚嚇,心肝膽氣有一刹那會滯停,這時三把火會熄滅,即使複燃,因為受到驚嚇而虛弱的膽氣心氣的影響,那火也會弱。如果跑動,就很像帶著燭火跑,也很容易熄滅。還有就受到陰氣侵襲的話,因為陽氣分散,火也會熄滅,而且不會複燃。


    王小姐像是也聽過這個說法,在陳達說過之後很是緊張,然後趕緊問道:“陳大師,這是怎麽回事?”


    陳達說道:“你肯定是遇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而且那個東西肯定就在你家裏。陰魂借路,這是鬼胎還陽之道。”


    王小姐一聽鬼胎而兩字跟那個中間人麵麵相覷,突然那三十多的大娘們說道:“陳大師,你別鬧行不行。這在夢裏幹那事怎麽還能懷孕……”


    陳達說道:“王小姐在夢中夢見被人輕薄是假,而在夢裏被妖魔侵潤身體是真。那東西長期在王小姐家中,已經那王小姐當做練取靈氣的丹爐。靠這種丹爐,陰氣形成日久,遂成鬼胎。”


    突然那烏胖子哈哈一笑,我心說壞了,這烏胖子一準是要拆台。


    果不其然,烏胖子立刻說道:“陳達,我說你忽悠人也得有個限度。這王小姐的毛病明明出在家中陰氣太重,讓她陽氣不足而陰氣上身。陰陽顛倒所致,你為了坑王小姐錢也不至於捏造出來一個鬼胎吧。”


    陳達看著烏胖子,臉色陰沉,但是並沒有說話,僅僅是看著王小姐。那種眼光是陳達在無數次討價還價中練就出來的。雖然沒有語言,但是眼神中包涵的意味實在是太過深遠,超過了千言萬語,這可能就是所說的“沉默是金”吧。


    烏胖子可是不吃這一套,他看王小姐似乎有點動搖。立刻對我們說道:“怎麽啞口無言了吧,你們倒是接著說呀。”


    烏胖子還要說的時候,被那王小姐打斷了:“兩位大師別吵,別因為我這點事情傷了和氣。跟剛才跟我姐商量了一下, 要不這樣吧。”


    王小姐接著說道,是不是陳達跟烏胖子兩個人可以一起給他施法。陳達微微一笑,說道:“這一起倒是不必了。不過我可以讓烏大師先做法。如果烏大師做完法術而王小姐感覺好轉,那我扭頭就走,就不再來。”


    烏胖子聽了說道:“然後你還得給我賠禮道歉,滾出佳木斯市。”


    陳達一扭頭說道:“一言為定。”


    王小姐顯然也有點尷尬,本來是想叫兩個人過來一起幫忙,更加有譜,沒想到成了兩人鬥法的機會。還沒等王小姐反應過來,烏胖子和陳達兩人約定好了在今天晚上的時候直接到王小姐的家裏,把事情辦了。


    然後我們跟王小姐告辭,從那茶樓裏走了出來。沒有幾分鍾那烏胖子也出來了。趾高氣昂的拿出車鑰匙,將自己的豐田霸道開到我們的眼前,拉下玻璃對我們說道:“我說陳大師,還用不用我帶你們一程,反正也順路。”


    沒等陳達說話,我就說道:“趕緊走,看見你就長氣。”烏胖子哈哈大笑,然後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等烏胖子消失之後,我跟陳達打上車,然後在車中問陳達他剛才說得是真的還是忽悠呢。陳達說道:“是真的,也是忽悠呢。”


    我一愣,陳達跟我解釋道,那女人的三把真火確實已經滅了,陰氣馬上就要衝到頭頂。他本來也是想說是房子陰氣太重,但是烏胖子已經說了。況且陳達想了想那王小姐月經都停了,用鬼胎的說話,似乎更牢靠。


    我一聽就說道:“我靠,你這還不是忽悠?你剛才不說話,我以為你多有把我呢。”


    陳達看了我一樣說道:“雖然這鬼胎之說我是現編的,但是那王小姐的家中恐怕不是僅僅陰氣太重的事情,我看多半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我一想也是,人頭頂和雙肩的這三把真火跟人自身所帶的陽氣息息相關,即使容易熄滅,但是在平常的時候也會複燃。


    我剛才在王小姐對麵的時候,雖然因為那個環境中濁氣太重,不能感受到她真氣運行的怎麽樣的,但也始終覺得有點奇怪。似乎有靈氣之中似乎有金土之氣夾雜其中。


    沒等我跟陳達說我的感覺,我們已經到了。下車時候,我們已經看到烏胖子對麵的豐田霸道經停在了店門口。


    陳達衝著對麵哼了一聲,轉身進了發達棺材鋪。然後立刻關門上板,停止營業,準備晚上的應用之物。陳達準備好了桃木劍,黃紙符咒,朱砂,明蠟,無根水。突然看了我一眼,然後問道:“你還是處男吧?”


    “啊?”我有點沒有反應過來,心說我是不是處男跟你有什麽關係。


    陳達見我不說話,又道:“問你呢。”我無奈的點了點頭,陳達像是喃喃自語說道:“這就好。”然後讓我去後邊接點尿,以備不時之需。


    我問他要這個幹嘛,陳達說道:“凡是鬼怪修煉跟地仙又不大相同。”據陳達說道,這地仙比如五大仙家屬於神靈一體,精氣神就伏在肉身之上,不僅地仙就連人也是一樣。地仙和“五蟲”即蠃鱗毛羽昆修煉,必須將精氣神從肉身中提取出來。


    這就是道教說道得到成仙的第一步的小成之境。之後精氣神可以不依附於肉體金身,反而依附在鞋帽、拐杖等等化外之物上邊,這一步就叫做屍解。也算是成仙的一種方式。


    但是鬼怪,尤其是鬼魂,多為怨念不散形成的精氣之物。精氣神沒有依靠之所,必須找一個物體作為金身。這金身多時陳年的物件,以古董居多。所以以前在古玩的圈子裏冥器(墳裏拿出來的古玩)多沒有人幹收集。


    但是現在人們已經不講究這麽多了,冥器才能風行起來。陳達說道:“鬼魂的弱點就是那個所依附金身。這金身用尋常的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物是難以損壞的。但是最怕至純汙穢之物,比如童子尿之類。所以才讓你準備一點。”


    聽了陳達的解釋,我也沒有辦法, 用礦泉水瓶子裝好我的童子尿。


    我們棺材鋪的買賣這幾個月開門與不開門,對生意的影響不大。陳達在收拾停當之後竟然去了後院自己的屋子,不知道在幹什麽。晚上吃完飯之後,我們檢點行裝,看時間不早了,立即上路。


    一陣風馳電掣我們就到了那王小姐的高檔小區。提前給那王小姐打了電話,她一早在門口等著我們。見我們到了,說道:“陳大師,您辛苦了。”然後帶著我們進了他家。


    在王小姐的家中那烏胖子已經到了。我一看這烏胖子穿著寬大的道袍,手裏拿著桃木劍,屋子的正中央擺在條案,上邊明燭祭品一應俱全。


    看見我們也來了,對王小姐跟我們說道:“既然都來了,咱們這就開始吧。”烏胖子讓我們三人站在他身後,然後開始做起法術來,


    雖然對於這種法術的儀式我是一竅不通,但是我能感覺到靈氣的走動。可是我眼中,隨著烏胖子的不斷的舞動,周圍的真氣完全是混沌一片,根本就沒有匯聚到一起。


    也難為這個胖子了,手裏的桃木劍上下翻飛,嘴裏念念有詞:“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跟陳達相視一笑,要說陳達是江湖術士,這烏胖子完全就是神棍。突然王小姐掛在客廳裏邊的鍾“噹”的一聲脆響,十二點的鍾聲想起。我們三個人因為沒有準備嚇了一跳。等我下意識的往手中的羅盤看的時候,突然這羅盤的指針一動。


    我心頭一驚, 趕緊捅捅陳達,相示意他是不是事情有變。


    我也不知道那烏胖子真是有道行還是蒙著了。他突然拿起桃木劍刺破一個靈符,嘴中念念有詞,往前邊亂刺了出去。我立刻感覺不對,一股陰森的靈氣在烏胖子前邊飄動,而烏胖子那桃木劍不偏不倚正好捅在那團陰氣前邊。


    之後烏胖子“哎呦”一聲,那桃木劍一下子就飛了出去。烏胖子也是一驚,沒等那胖子吃驚完畢,他那麵前的條案直接就給翻了,那胖子也被一下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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