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花丙辰氣的發抖,原本以為永和是看上了楊西念才如此,沒想到竟是這麽個理由。


    “辰哥,”沒有得來預料中的誇獎,反而被吼了一聲,永和有些委屈,淚珠在眼眶裏開始打轉。


    花丙辰深吸了口氣,永和不知道情況不能怪她,“李菀茗並不知道我喜歡她,而且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已經與楊西念有情!”


    “什麽!”永和瞪大了一雙湛藍的眼,她無論怎麽想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麽一個情況,張大了嘴巴,“那楊西念……”手指顫抖著指了指門口,最後化作一聲哀嚎,“闖大禍了……”


    “你別著急,”事到如今著急則亂,花丙辰拍了拍永和的肩膀,“看楊西念的樣子,怕是李菀茗也知道了這件事,你與她打的賭,是你贏了,按照李菀茗的性子,必定會離開太子府,我出去尋她,你去皇後那裏,把話說清楚。”


    “好,”永和抹了抹眼淚,立刻穿上外跑往延禧宮跑去。


    延禧宮,皇後跪坐在地上,一手拿著木槌,一手拿著佛珠,嘴裏念念有詞,而她麵前,則是白色的紗帳,周圍堆滿了冰塊,冰塊中間躺著一人,正是那已經駕崩的皇上。


    珠簾輕響,走進來一人。


    “皇後娘娘,永和公主求見。”


    皇後這才慢慢睜開了眼睛,也不扭頭看上一眼,又緩緩閉上雙眼,“不見。”


    “是,奴婢這就去打發她走。”


    延禧宮門口,一抹白色的身影焦急的在門口轉悠著,一刻也不曾停下來,腦海裏滿是跟李菀茗打的那個賭,心裏罩上一層濃濃的愧疚。


    “永和公主。”


    “皇後娘娘肯見我了?”永和眼裏閃爍著亮光,抬腳就要往進走,卻被一隻瘦弱的手臂擋住。


    “皇後娘娘已經睡下了,不見客,永和公主請回。”


    “你胡說,再回去通報。”永和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錯過了今晚,明天一大早就要通知自己跟楊西念的婚事,到時候可就來不及了。


    “再通報幾次也是一樣的結果,請永和公主體諒一下我們做下人的,來人,送永和公主回宮。”說完關了門走了進去。


    周圍圍上來兩個侍衛,一板一眼道,“永和公主請。”


    永和氣的渾身發抖,甩了袖子,“我自己回去。”


    此時,兵分兩路的花丙辰一路趕到了太子府,他來過太子府不止一兩次,自是能尋到李菀茗的房間,見房間裏沒人,搜遍了整個太子府還是這個結果,心裏暗道一聲不好,縱身離了太子府消失在夜色裏。


    “站住,”身後一聲低喝,讓花丙辰頓住了身形,慢慢轉過身來,麵前是一身白衣,頭發有些散亂,看著有些狼狽。


    “你是何人,為何擅闖太子府?”楊西念濃眉一皺,逼近了兩步。


    “參見太子殿下,”花丙辰忘了自己臉上帶著冰蠶麵具,楊西念並不認得自己,“在下是永和公主的貼身侍衛。”


    “永和的侍衛?”楊西念眉頭皺的更緊,“她的侍衛,來我太子府做什麽?”


    “公主讓我前來道歉,說她一定會盡力請求皇後娘娘解除婚約。”


    “不必了,本太子自己會解決。”楊西念聲音冷的像是三月寒冬,打一巴掌再塞個棗,哪有這樣的道理。


    “恕屬下多嘴,前日太子妃前來尋公主,二人打了一個賭。”


    “什麽賭?”楊西念猛的瞪向花丙辰,心裏有一絲不祥的預感。


    “太子妃與公主打賭,若是公主嫁給了太子,那便是她輸,反之,則是她贏,太子妃若贏,公主遠離太子,若是太子妃輸,則是讓出太子妃之位,讓與公主。”


    “你說什麽?!”楊西念一個飛身上來揪住花丙辰的衣領,李菀茗今天的所有表情在腦海裏過了一遍,若此事當真如此,那李菀茗心裏該是如何的痛苦,自己都做了什麽!恨不得把自己一掌拍死。


    “剛才屬下已經看過了,太子妃並不在府裏,接下來的,就交給太子你了。”花丙辰拂開楊西念的手,後退幾步,消失在夜色裏。


    有他就不用擔心了,菀茗,萬事小心,腳下一蹬,速度又快了幾分。


    楊西念一聽李菀茗不在府裏,霎時間肝膽俱裂,從袖中掏出信號彈,發射到空中,不出半盞茶的時間,趙程衣衫不整的出現在了他麵前,顯然是已經進了被窩飛快爬起來的結果。


    “立刻調集人馬,全城搜索太子妃!不要放過一星半點地方!”楊西念打了個響哨,遠處飛跑來一匹黑馬,縱身上馬,眨眼間失去了蹤影。


    馬背上的楊西念,濃眉緊緊擰著,一顆心就像是漂浮在了冰湖之上,上下沉浮,伴隨著冰冷刺骨,直痛入骨髓,隻希望快點見到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將她揉碎在自己懷裏,告訴她,他絕對不娶永和,哪怕要與北靈國開戰,也在所不惜!


    馬鞭揮的呼呼作響,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在楊西念眼裏還是慢如龜速。


    城郊某個偏僻的酒館,已是深更半夜,顧塵峰硬生生拍開了大門,把老板小二給揪了出來。


    “二位客官想要什麽?”掌櫃的掃了眼顧塵峰一身盔甲威風凜凜,腰間更是別了一把利劍,哪裏還敢大聲出氣,隻求他們吃飽喝足了趕緊走。


    “有什麽烈酒盡管拿上來,我們不喚你,你便不要再來。”顧塵峰卸下腰間配劍,啪的一聲放在桌上,跟李菀茗二人麵對麵而坐。


    她想要醉,他便陪他醉。


    掌櫃的跟小二立馬點頭哈腰的退下,再回來時一人懷裏抱了兩壇女兒紅,放在桌上,顧塵峰從懷裏掏出一個金元寶,扔給掌櫃的,掌櫃的立刻兩眼放光的接下,“客官還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叫我們,我們就在隔壁,隨叫隨到。”


    顧塵峰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必。”伸手拿了一壇就,拍開封泥,一壇遞給李菀茗,又給自己弄了一壇,“需要碗嗎?”


    “不必,就這樣喝一回。”李菀茗端起酒壇就往嘴裏倒去,透亮的液體不少灑在了凝脂般的臉上,順著尖尖下巴流進了衣領,讓人浮想聯翩。


    顧塵峰深褐色眸子一黯,也端了酒壇往嘴裏送去,火辣辣的液體一路灼燒到胃裏。


    李菀茗並不多飲酒,此時端的還是烈酒,兩大口灌下,已是有些視線模糊了,但是勉強還能分辨出人影,搖搖晃晃抬了手指指著對麵的顧塵峰,“喂,顧塵峰,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啊。”


    顧塵峰端著酒壇的手停在半空中,看著對麵麵色酡紅的李菀茗,被酒浸過的嘴唇在月光下反射著淡淡的光澤,像是致命的罌粟一般,讓人情不自禁想要嚐一嚐,喉頭上下滑動一下,“有。”


    “哦?”李菀茗有些意外,臉上帶了些壞笑,“你居然還有喜歡的人?為何從來不告訴我?我好幫你把把關,不然你這麽一個木頭,省的到時候被人給騙了。”


    “她不知道我喜歡她,”顧塵峰一個勁的往嘴裏送酒,目光不離李菀茗的臉。


    “啊?”李菀茗誇張的張大了嘴巴,嗤笑一聲,“喜歡一個人就要說,你不說人家怎麽知道呢?說不定她也剛好喜歡你,你不說,人家也不好意思開口。”


    “她不喜歡我。”看著李菀茗醉酒的憨態,心底泛起一絲苦澀。


    “你怎麽知道的?”李菀茗嘴裏含糊不清的說著,笑了一聲,“你一表人才,玉樹淩風,雖然冷冰冰的,但也是絕好的男人,誰敢看不上我兄弟?嗯!”


    顧塵峰看著她做勢要打的模樣,有些忍俊不禁,最後又成了淡淡的心酸,“她拿我當朋友,我要是告訴她了,恐怕連朋友都沒得做,我不想她為難。”


    “喂,”李菀茗站起身,晃晃悠悠的走到顧塵峰跟前,大大咧咧的一手壓在他的肩膀,“你這麽委曲求全,還不如重新找一個,天下之大,何必單戀一枝花?”說完拎著酒壇又往嘴裏倒去。


    “可惜,我此生隻戀她一人,沒有結果沒關係,隻要讓我每天可以看到她就可。”顧塵峰笑笑,聞著夾雜著酒氣的似梅似菊的方向,心裏一蕩。


    “為什麽楊西念不如你這般?”李菀茗挑眉,眼底化開一絲悲傷,“永和人確實漂亮,要是我,我也娶她,也怪不得他,嗬嗬,”說完抬起酒壇,兩滴淚水滴進酒壇,倒入嘴裏。


    顧塵峰聽出了她語氣裏的悲傷心痛,心裏也像是被人千刀萬剮,心裏一動,抓住了李菀茗的手腕,深褐色的眼眸鎖住她迷茫的秋眸,“你若是不想呆在這裏,我可以帶你走,去一個你想去的地方。”


    李菀茗愣了愣,“想去的地方?”搖頭笑了笑,“我想去有的地方就是有楊西念的地方,可惜我現在無法與他麵對麵。”


    顧塵峰喉間一梗,想告訴她他可以代替楊西念去好好保護她,可惜話到了嘴邊終是沒有開口,站起身將她摟在懷裏,輕拍著她的背。


    不能光明正大的去保護她,那麽就在看不見的地方好好守護她就好,隻要她找他,什麽心酸痛苦,隻要她想說,他就聽。


    “塵峰,明天我就要離開這裏了,”李菀被周身的溫暖包圍,淚水再也止不住,手中酒壇掉在了地上,抬手環上了顧塵峰的窄腰,“明天我就不是太子妃了,太子妃就是永和了……”


    “不會的,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你也不許離開,”顧塵峰大手扣在李菀茗的後背,像是要將她緊緊嵌進自己的體內。


    “來不及了,西念他已經答應了,我輸了……”李菀茗哽咽著,將頭埋在顧塵峰寬闊的胸膛,渾身顫抖著,像是風中快要凋零的花。


    “別哭,我還在,還有我……”顧塵峰深吸了口氣,聽著李菀茗哭泣,心像是被割開一條口子,順著那條口子撕裂開來。


    “塵峰……我該怎麽做,我是接受了姐姐嫁進太子府,我不想讓爹爹看我們姐妹自相殘殺,所以容她嫁了進來,可是並不代表我接受的了其他人。”李菀茗雙手扣著顧塵峰的腰,手指緊緊的捏著,連手指陷進了他的腰裏都沒能察覺。


    顧塵峰也不呼痛,任由他在自己腰間緊緊捏著,大手扣了她的後腦壓在自己的肩膀,閉著眼睛不讓眼淚流出來。


    你此刻心碎如渣,你可知我心裏也是如此,明明知道你是為了另一個男子哭泣,我還是無法將你推開,盡自己全力安慰著你,這一切比淩遲還要難受,但是就算如此,我還是想讓你快樂。


    兩滴淚水從眼角滑出,不知道承載了多少心痛與傷心,在下巴處匯成一滴,落在了李菀茗的發間,消失不見。


    “塵峰……”李菀茗呢喃了幾句,再沒了聲響。


    顧塵峰就這麽擁著她,仿佛化作了一座雕塑,良久,才低頭看著懷裏的人兒,月光撒在她精致的臉上,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更顯黑亮,慢慢低頭,將她眼上的淚珠盡數咽下。


    將她打橫抱起,喚來掌櫃的,開了一間上房,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掖好被角,手指輕動,點了她的睡穴,轉身對跟在身後的掌櫃的說道,“好好照看她,要是她出了什麽事,我要你全家陪葬。”說完身形一展,從窗戶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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