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個黃毛丫頭耍了一把,龍天氣的手指發抖,咬了咬下唇,劍鋒一轉,看著逼近的李菀茗,唇角勾起,眼裏狡黠一閃而過。


    疾步奔過來的李菀茗忽然身子戛然而止,穩住身形,手中鞭子像有生命的藤蔓一般,飛快的纏上了龍天握著劍柄的手腕。


    旁邊顧塵峰看的眉梢一挑,龍天的身手他是領教過得,雖然當時自己並未盡全力,但也得知她的身手在自己之上,李菀茗此時隱隱占了上風,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繃緊的身子略微放鬆些,或許這切磋的結果也會讓人驚喜呢,清冷的眼裏含了絲笑意,繼續看了下去。


    鞭子緊緊的纏到了自己的手腕,龍天眼眸一沉,手腕靈活一轉,要將鞭子鬆了開去。


    李菀茗眼神微閃,另一隻手折了鞭子正中,跨前一步,到了龍天身前,一拳擊在她拿劍的手腕。


    鼻間飄來一股似梅似菊的少女幽香,龍天暗道一聲不好,還未將手腕抽出,暮的一痛,險些讓她丟了劍去,轉臉對上李菀茗略微驚訝的臉,嘲諷一笑,“計是好計,但是實力不行。”說完身子猛的一震,一股強勁的氣流從體內迸射而出,衝的李菀茗身子向後倒去,滑退了幾米才堪堪停住。


    好深厚的內力,李菀茗一手捂著胸口喘著粗氣,瞪著對麵臉上一派輕鬆閑散的龍天,腦中飛速轉動,眼角餘光,瞥見耷拉在地上的鞭子,鞭頭處被炸的毛毛糙糙,像是街頭乞丐多年未洗的頭發,垂了眼瞼,將手中鞭子往地上一扔,順勢坐了下去,沒有一點太子妃該有的樣子,“不打了,鞭子都讓你給弄壞了。”


    顧塵峰見龍天突發猛招,李菀茗被震得身子急退,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重錘一下,攥緊了拳心就準備飛身上去接下,結果卻見她穩住身形,鬆了一口氣,仍目光不離她,怕她受了什麽傷,擔心之餘,卻見李菀茗痞子似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還擺手說不打了,不由被她這幅孩子氣的模樣逗笑,方才的擔憂緊張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弱點,沒關係,他會變得強大,保護她不受半點傷害。


    “那你是認輸了?”龍天將劍收起,眼眉斜飛,顯然心情大好,情敵被她敗在手下,沒有什麽比這個更讓人暢快的了,就像是烈日驕陽下,忽然一股幽泉環繞周身,舒坦的不是一絲半點,帶了絲挖苦,“什麽太子妃,你根本就不配,隻會拖後腿而已,師兄帶著你,就是帶了個……”拖油瓶三個字還未出口,隻見一條青綠色影子直衝向自己麵門,驚得眼皮一跳,條件反射似的側身一讓,左手超那鞭子抓去,鞭子穩穩當當被抓在手中,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將手中鞭子一摔,怒看向笑臉瑩瑩的女子,“你使詐!算不得數!”


    李菀茗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悠哉悠哉的站起身走向顧塵峰,裝模作樣咦了一聲,“開場之前可有說過不許使詐??”


    顧塵峰睨了她眼裏狡猾的笑意,像是狡猾的小狐狸一般,黑白分明的大眼裏閃著亮光,臉上線條漸漸變得柔和,輕聲道,“不曾聽過。”


    看著眼前這二人一唱一和的,龍天氣的笑,“你們兩個就知道合起夥來欺負人,簡直是無賴!”


    顧塵峰聞言皺了眉,冷冷的瞥了龍天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將人渾身的血液凍結了去。


    說他什麽無所謂,但是她不行,哪怕是不小心蹭掉了她一根頭發,隻要她呼一聲痛,也不行。


    龍天被顧塵峰這冷冷一瞥看的有些不自在,神色微變,慌將眼神移了開去,不知道為何,竟害怕與他對視。


    “無賴?”李菀茗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恐怕是你誤會了吧,切磋比試,隻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在實戰中能多些活命的機會罷了,若是無賴些能讓自己保得性命,那又如何?”李菀茗聳聳肩,一點沒有被龍天那句無賴影響到。


    “膽小如鼠。”龍天輕嗤一聲,神色間夾雜著濃濃的不屑。


    學成這一身頂尖的武藝,不光要下苦功,而且為了多些實戰經驗,她與龍玄龍地二人年齡尚小就出去接殺人任務,有時候任務對象被一堆人保護著,其中不乏高手,但是為了強大到可以幫到那個人,她惦著腳在刀尖上行走,何時怕過生死,隻是如今,那人眼裏……沒有她……


    李菀茗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死過一次的人何懼生死,隻不過這個世上有她想要守護的人,眼前好似出現了楊西念漆黑的眼,亮如碎星,眸子裏的溫柔像是一汪老酒,叫人隻願在裏麵沉沉醉去。


    “可以讓我們吃飯了嗎?”訓練了一天,這個狠心的女人僅讓他們二人渴了喝點茶水,飯卻是不給供的,說是什麽要適應以後艱難的生活,鬼才信她的話,不過是要餓自己一兩頓罷了,摸了摸癟下去的肚子,餓的實在難受。


    “自己做去。”龍天見李菀茗還厚著臉皮在那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扭身走到方才的茶桌跟前,悶了一口茶,沒好氣的看著二人,不會做飯,那就怪不得她了。


    李菀茗也不著惱,懶懶的拽了顧塵峰的箭袖就往門口走,“這下你可有口福了,能吃到本姑娘親手做的飯菜。”


    龍天一聽這話,端著茶被的手猛的一僵,本想著這女子嬌生慣養,肯定十指不沾陽春水,哪料到她會做飯?先前想看她出醜的如意算盤落空,緊了緊握著茶杯的手,轉念一想,她說不定隻是說給自己聽聽罷了,會不會做還不一定呢,顧塵峰一個大老爺們,指定也不會做,就那樣讓他二人餓著去,等到實在揪不住了,就會開口讓自己幫忙,到時候隻消稍加刁難,挽回了方才丟了的麵子,再幫他們也不遲。


    顧塵峰垂眸瞅著緊扣在自己手腕的柔弱小手,隔著薄薄的衣料可以感覺到她手心的溫度漸漸投過來,微微的暖意從手腕處化開,流進血脈,傳達到四肢百骸,眼底微微一動,時間就這樣停止住,挺好……


    “喂,叫你吃本姑娘做的飯,你怎麽連句謝謝都沒有啊,”二人已出了門口,到了幽暗的走廊,餓的心煩氣躁的李菀茗拿顧塵峰撒了點氣。


    “誰知道你做的飯能不能吃,”眸底是一成不變的柔情,說出來的話卻是可惡至極,看著一個勁拽著自己往前走的嬌小背影,心中蕩起一絲暖意。


    “誒,你這個人……”猛的停下腳步,轉過身準備嗬斥,鼻尖卻撞上一堵肉牆,哎呦一聲,揉著鼻子退開幾步,“你什麽做的啊,這麽硬。”


    顧塵峰哪裏知道她會突然停下來扭過身,向前一步,她的鼻尖剛好撞到胸膛上,立馬撥開她的手看著她的鼻尖,羊脂凝玉的白,隻有鼻尖處微微泛紅,薄唇輕抿了抿,屈起食指輕輕刮了刮。


    他的手指冰冰涼涼,鼻尖的熱痛感立即消散了不少,舒服的半眯了眼,忽然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眼睛忽然睜開,一個放大的俊臉出現在自己眼前,嚇了一跳,拍來他的手往後跳了一步。


    “走廊裏太黑,看不清楚,”顧塵峰眼底有一絲失落劃過,垂了眼瞼直起身,再看向李菀茗,臉上已恢複以往的冰冷,隻是夾雜了些柔。


    李菀茗看了看四下,悠長的走廊裏隻得幾盞燭燈,確實挺黑的,是自己想歪了,尷尬的咳了一聲,扭過身,“沒事別靠我那麽近,長得怪嚇人的。”


    嚇人?顧塵峰眉毛挑的老高,雖算不得什麽天人之姿,但是就他這身板,這相貌,放在外邊不知道多少姑娘往他身上貼,而眼前這該死的女人居然說他長得嚇人,當真可惡至極,當下生了些惡趣味,一把抓住李菀茗的手腕,反手拉回,抵在牆上,斧削刀劈般的麵容湊近她的臉,鼻間呼出的熱氣噴拂在她麵頰,看著她有些羞赫的低下頭,喉頭上下滾了滾,眼眸一黯。


    “你今天吃瘋狗肉了,”李菀茗被他扣住的手腕一個勁的掙紮著,就是不敢抬頭對上他的眼,這姿勢太過曖昧,讓她有些適應不了,隻能拚命的亂倒騰。


    “在下可是長得嚇人?還請姑娘抬頭細細看了。”捉住她的手微微鬆開,怕將她弄疼,臉離了她幾分,怕一直那樣看著她,會忍不住低頭掠奪芬芳。


    “開個玩笑而已,何須在意啊,嘿嘿,”心裏卻是咬牙暗罵,小氣鬼,不就說了他一句長得嚇人麽?嚇不嚇人他自己還不知道啊。


    “還是快去做飯吧,讓我好好嚐嚐姑娘的手藝,可別到時候炸了鍋焦了菜,那才是真正的笑話呢。”鬆開她的手腕,徑自往前走去,帶了些謔戲的聲音從前方飄來,恨得李菀茗牙癢癢。


    什麽人嘛,在原地活動了下手腕,衝著顧塵峰高大的背影做著鬼臉,一會多放點鹽鹹死你,轉念一想,那飯菜自己也是要吃的,不光鹹他一個,打消了這個念頭,蔫蔫的跟了他身後走著。


    一個時辰後……


    顧塵峰坐在大廳的那張紫檀木桌子前,手裏把玩著茶杯,看著上麵的青竹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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