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菀茗隻覺眼前忽然一黑,嘴上便多了絲溫熱,口腔裏的空氣被迅速掠奪,快要喘不上來氣,忽然又想起今日在那胡同裏發生的事,腦中嗡的一聲炸開,自己怎麽把這茬給忘了,死字不能掛在嘴邊的,否則眼前這廝就要化身為狼了。


    楊西念充滿怒氣的吻在李菀茗嘴上肆意掠奪著,直到李菀茗癱軟到自己懷裏。


    “如果你以後還是如此不長記性,那麽我不介意每次都提醒你。”霸道一吻之後,又放了這麽一句話,目視前方,已經到了二人的房間,抬腳將門踢開,隨即反腳一勾,靈巧的將門關上。


    房間內燭火通明,早有下人為他二人點好了燭光,鋪好了床榻,昏黃的燭光打在楊西念臉上,俊美的麵龐附上一層金光,尤為天神,看的懷裏的人兒癡了眼,忽然頭腦一熱,抬頭在楊西念下巴輕啄一下,隨即飛快的將臉貓在楊西念懷裏,不讓人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臉上一閃而逝的柔軟,讓楊西念又是腳下一頓,壓下心裏跳躍的邪火,將李菀茗緩緩放在床上,轉身走到門口,拿起放在盆邊的一個方巾,在涼水裏浸了,也不擰幹,就往臉上擦去,待到心裏蠢蠢欲動的火焰消失,這才又放進水裏浸了,拿出來擰幹,緩緩走到李菀茗跟前。


    “擦擦臉再睡吧。”


    李菀茗剛才幹了壞事,不敢睜眼看楊西念,閉著眼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楊西念輕柔的為李菀茗擦拭著臉頰,手指透過方巾劃過她臉上每一個角落,細描她的眉眼,瑤鼻,朱唇,羊脂玉瓷般的肌膚,透著淡淡的粉色,楊西念眼裏也漸漸變得清明,化作了一汪春水,看向眼前人兒的眼神,滿是寵溺。


    “西念。”


    “嗯?”


    “我傷好了以後,可以教我武功嗎?”


    擦拭的手一頓,隨即緩緩收回,眸光複雜的看著李菀茗,手裏的方巾被攥的死緊。


    李菀茗嗯了一聲,見無人回應,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向楊西念,見其眼神複雜的看著自己,心下一慌,知道楊西念是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掙紮著就想坐起身,誰想壓到了受傷的肩膀,嘶的倒吸一口冷氣,咚在床上。


    “別亂動。”楊西念眼底一慌,剛才的複雜被打散,扔掉手中的方巾摟著李菀茗的肩膀將之慢慢放回。


    “你別誤會我的意思,西念,”李菀茗緊閉著眼睛,咬著下唇,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再次躺在床上時,已是香汗淋漓。


    楊西念沒有言語,隻是緊抿著薄唇,將方巾又在水裏清洗了下,跑到李菀茗跟前,蹲下身給她輕柔的擦著額頭的汗。


    “我隻是不想成為你的累贅,今日若是我可以再爭點氣,那兩個人就不會逃脫了,雲裳也不會被他們帶走……”說完能抓住楊西念給自己擦汗的手,雙眼堅定的望進楊西念漆黑的眸子,“西念,我想變強!”


    楊西念也回望著李菀茗的眼,原本水靈的雙眼,此刻琉璃之光傾泄而出,閃耀著,像是發光的水晶,看不出一絲雜質。


    手慢慢放鬆,又貼上李菀茗的麵頰,指腹婆娑著其細滑的肌膚,良久,嚴肅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痕,露齒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謝謝你,西念,”李菀茗揚起沒有受傷的那隻手臂,“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我要讓我這個天下第一女捕頭的稱號實至名歸!”


    楊西念無奈的搖搖頭,食指在她光潔的腦門輕輕一彈,佯怒道,“難不成你忘了你還是太子妃不成?”


    李菀茗揉了揉微痛的腦門,吐舌調皮一笑,“是,太子殿下,我同時兼有兩個稱號,一個都不會忘記的!”


    二人相視一笑,楊西念幫她重新上了藥,二人相擁睡去。


    溫暖的房間,昏黃的燭火,一雙絕美的人兒,郎情妾意,看來古人說的那句隻羨鴛鴦不羨仙,也是真理名言,夜色輕攏這安靜的太子府,可另一處,卻截然相反。


    “雲裳呢?狼二他們人呢!不是傳書說今晚回來嗎!怎麽都現在 還不回來!”一聲暴喝撕破夜空,震得整個房間都抖了三抖。


    一間屋子裏,比正常的房屋要顯得視線更昏暗一些,跳躍的燭火照明了整個房間,四周都是硬邦邦的石壁,隻一條長廊,左右兩側是房間,直通到底,又是一個寬闊的空間,擺設極為簡單,一張石桌,幾個椅子。


    一身穿紫袍的男子拍案而起,怒瞪著麵前垂首而立的三人,睚眥欲裂。


    垂首三人低著頭,悄悄地交換著眼神,這才亥時啊,狼二他們明明說子時才回來的,這主子未免也太過心急了吧,一個女人而已。麵麵相覷撇了撇嘴,但誰也沒敢把心裏的話給說出來,但……有一個人除外……


    “主子,二哥他們傳信說子時回來,現在才是亥時而已,您這也太過心急了吧,不就是個……”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在大廳內響起,女人二字還未說出口,就被人捂住嘴扯到了後麵。


    “你想說什麽?狼三?”長眉一挑,麵色不善的看向被人捂住嘴的人。


    “額……沒什麽沒什麽,主子罵的甚是,二哥他們速度真是太慢了,早知道應該讓我去的。”狼三胸 脯拍的啪啪作響,幹笑兩聲,轉頭感激的看了一眼把自己嘴捂住的男子。


    那男子聽著狼三如此回答,鬆了口氣,又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啊,他都替狼三捏了把汗,一口氣還沒鬆完,隻聽砰的一聲,原本站在自己麵前的狼三就忽然不見了人影,轉頭往後一撇,隻見石壁上此刻出現個巨大的凹陷,那凹陷裏鑲嵌的男子,則是剛才瞬間不見了的狼三。


    狼三還沒有搞清楚情況,隻覺忽然一道勁風朝自己襲來,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人就被飛了出來,貼在了牆上,手指在牆上用力一推,才將自己從牆坑裏救出,甩了甩發蒙的腦袋,忽然感覺嘴裏有什麽東西在晃動,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有個白白的東西也被吐了出來,好奇之下,撿起地上那東西對著光一看,居然是兩顆牙!自己的牙被崩了出來!


    “我……我的牙……跳了……”狼三手裏捧著兩顆牙齒,轉身嗚咽著聲音,對著房間裏的眾人說道,少了兩顆門牙,說話有些漏風,掉了愣是說成了跳了,逗得跟前幾人差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給你點小小的教訓,下次給我長點腦子,連年紀最小的狼五都不如,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排行排成老三的。”楊擎冷眼瞪了滿臉憂傷的狼三一眼,也覺十分搞笑,忍了忍笑意,撇過頭去,不再看他。


    “主次,我這還不四按睡數排的嗎?”狼三委屈的看了黑著臉的楊擎,這排行怎麽還算給排錯了,那要怪隻能怪自己生的早了。


    一句話說完,房間裏一共四人,除了楊擎偏過頭一個勁強忍笑意跟狼三本人以外,其餘二人都是爆笑出聲,完全顧不上楊擎是否還在此地了。


    楊擎也是憋笑憋的難受至極,背過身抬起衣袖放在嘴邊輕咳幾下,才將笑意壓住,生氣的時候被人逗笑,那是一件很沒麵子的事,作為一個領導者,更不能掉了麵子。


    “三哥,哈哈,你簡直……哈哈。”狼五在一旁笑的仰天捶地的,眼角都滲出了淚水,腿一軟,連忙扶了一邊的牆角,站穩了腳跟。


    “有森麽好笑的!怎搞不懂裏們!哼。”狼三冷哼一聲,自己被打掉了門牙,這些個人就這麽高興,還說啥兄弟呢,就會幸災樂禍。


    一旁發笑的二人笑的更大聲了,楊擎也沒忍住,輕笑出聲,隨即感覺不對,又咳嗽了幾聲,掩飾掉自己的尷尬,看著笑的人仰馬翻的二人,手背在身後,沉了臉色。


    “都給我閉嘴!”


    一聲厲喝,大廳裏立刻就安靜了,二人還是憋著笑,憋的臉色通紅,像是滲出了血一般。


    “再笑讓你們也掉幾顆門牙!”


    這麽殘酷的刑法,二人一聽立馬乖巧的閉上了嘴,也恢複了嚴肅。


    狼三見二人被訓斥,一個個乖的跟孫子一般,毫無眼色不合時宜的大笑出聲。


    “哈哈哈,大喝,五踢,看你們還幸災樂禍不了,哈哈哈。”


    楊擎一張俊臉此刻如被潑墨了一般,黑的嚇人,鋪天蓋地的眼刀衝著狼三飛了過去。


    狼大跟狼五二人,看著馬上又要遭殃的狼三,一個勁的憋笑著,實在忍不住快笑出聲了,忙用雙手壓了嘴,按了回去,他們可不想跟狼三享受同樣的待遇,說話漏風……


    狼三全然不知道微笑正向他靠近,直到發覺狼大狼五二人表情有異以後,才收住了笑聲,機械般的轉頭看向一個勁給自己發射眼刀的楊擎,渾身一哆嗦,嘿嘿一笑。


    “主次,我隻四……”


    “閉嘴!從現在開始不要再說一個字!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把你滿嘴牙都打掉!”楊擎一聽狼三還在用那讓人忍俊不禁的口氣說話,火氣蹭蹭上漲,又瞪了狼三一眼,發了最後通牒。


    狼三連忙抬起手掌,胡亂擺手,隨後又點點頭,乖巧的跟個小兔子一般,挪了挪步子,站到了狼大跟狼五中間,原本身高不是差很多的二人,中間忽然進了狼三,立馬形成了個山字。


    楊擎怒哼一聲,見狼三不再胡鬧,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轉身回了石桌,隨意拉了個凳子坐下。


    留下三狼麵麵相覷,不敢言不敢語的,隻是相互瞪著對方,毫不相讓,急眼了還動起了手,也僅限於手上動作。


    “你們幾個能給我消停點不!”一個大廳就那麽大,也就這麽幾個人,稍微出點聲音就聽的特別明顯,楊擎此刻心煩氣躁,一聽那乒乒乓乓的聲音,更覺一顆心煩悶無比,就想找個人狠狠地打一頓發泄發泄。


    幾頭狼立馬站直了身子,跟標槍一樣,不再亂動。


    “你們要是實在待不住,我可以送你們去黑暗森林裏再訓練一個月!”


    眾狼聞言,瞪大了三雙狼眼,拚命的搖著頭,黑暗森林,一聽就不是什麽好地方,他們五人在那個鬼地方整整呆了三年之久,再也不想回去了!


    “若是不想,那就給我好好呆著,都消停點!”楊擎哼了一聲,拿起個茶杯,給自己滿上,一口氣悶下,想要澆息心裏這團洶湧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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