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該如何是好?”李菀茗瑤鼻一皺,一手握拳在地上狠狠地錘了一下,剛要接觸到地麵,卻被一個大手攔住,重重的一拳絲毫不差的打在了那隻大手上,撞到了地麵,悶響一聲。


    李菀茗心裏一驚,趕忙拉起楊西念的手背查看,剛才自己那一拳可是在怒氣上湧的時候打下,就算楊西念再怎麽耐打,那也不可能完全沒事。


    翻過手背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楊西念的手背關節處碰破了幾處,滲出了些許血跡,將這隻白皙修長的手襯的越發唯美,紅色的血珠冒起,積聚了一會順著手背斜淌了下去。


    “你幹嘛把手忽然伸過來,真是的,看吧,這下受傷了,自己解決吧你。”本來還滿臉憂色的捧著楊西念的手反複查看,現在卻像是嫌棄一般,一把丟開,撅了個嘴。


    女人變臉就是變得快,比六月的天還恐怖,手忽然被人當垃圾一樣的丟開,愣了一下,隨即緩過神來,自己捧著自己受傷的手,唉聲歎氣,像是在看一個被拋棄的孩子一般。


    “怎麽了?”一個熟悉的蒼老聲音在二人頭頂上方響起,把思緒正飄向遠處的二人驚了一跳。


    “啊,是丞相啊。”李菀茗忽的從地上彈起,待看清來人麵孔時,才鎮定了下來。


    “丞相,隻是春花暈過去了而已。”楊西念隨後站起身,靠在李菀茗身後,對丞相說道。


    李菀茗聞言不著痕跡的往楊西念跟前看了看,一手悄悄背到身後,在楊西念緊實的腰間一擰。


    春花昏死過去的事,暫時不能告訴別人,能拖一時是一時,隻因為楊西念剛才說的那個慣例,若是讓皇上或是楊擎知道春花暈過去的事,恐怕會以狀告人已無力繼續為緣由,撤銷這次狀告。


    如此一來的話,那春花這三關就白闖了,難不成回去將身子養好,明年再闖一闖?現在辦不到的事,明年就更不可能辦到了。


    丞相微微低眸一撇,將李菀茗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這個太子妃,當真有趣的緊啊。


    李菀茗看見丞相臉上掛著帶著一絲有趣的笑意,知道自己的小動作被看穿了,下意識的撓了撓頭發,嘿嘿一笑,掩飾自己的尷尬。


    楊西念搖搖頭,眼底一片暖意,斜上前一步,長臂將李菀茗攬入懷中,捏了捏她的玉脂瓊鼻,“丞相可是個好人,幫了我們不少呢。”


    李菀茗一記眼刀飛向楊西念,這人,要是不說穿自己還能笑笑過去,說出來自己臉上哪裏還掛的住啊。


    “哈哈哈,”丞相看著二人打情罵俏,忍不住輕笑出聲,“太子妃,正如西念所說,我是不會害你們的。”


    李菀茗尷尬笑笑,點頭如搗蒜。


    “太子,你剛才說春花昏過去了?”丞相神色一正,看向他們身後的春花。


    楊西念點點頭。


    丞相見楊西念點頭,摸著胡子的手頓了下來,眼瞼微垂,遮了半邊眼,叫人看不清他眼裏所想。


    李菀茗見狀,抬頭瞪了楊西念一眼,眼裏那神色分別是在說,怎麽樣,你失策了吧,叫你別說的!


    楊西念摸了摸李菀茗的頭發,將這隻即將炸毛的小貓安撫了一下,勾唇一笑。


    “這是我珍藏的一瓶回春丹,”丞相在寬大的袖子裏摸索了半天,隨即掏出來一個精致小巧的瓷瓶,拔開瓶塞,小心翼翼的倒出一顆通體碧綠的丹藥,將之遞給楊西念,“讓她服下,不出十個數,她便會醒來了,還會修複一下她身上的創傷。”


    這麽神奇?李菀茗一雙眸子蹭的一下亮了起來,從楊西念手上接過丹藥,蹲下身子,在皇上跟眾大臣看不到的角度,扳開春花的嘴唇,將丹藥放了進去。


    起初還擔心春花暈了過去,丹藥怕是難以下咽,但是,下一秒發生的事卻讓李菀茗大跌眼鏡!


    剛放進春花嘴唇變邊的丹藥,此時化成一條綠色水線,從唇角進入。


    開始變天!


    唔……嘴裏一片清涼讓春花不禁舒服的呻 吟出聲,很快,那股清涼的感覺從嘴裏化開,傳達到四肢百骸,走了一圈以後,又迅速朝著喉間匯聚,但卻不如剛才那般清涼,一直處於溫熱的感覺。


    腦海中意識漸漸恢複,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眼底的黑暗被透進來的陽光一掃而光。


    “春花,春花你醒了?”李菀茗抬手在春花眼前晃了晃,“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好一點?”


    春花動了動四肢,感覺雖然疼痛無比,但卻不如剛開始那般無力,輕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帶著疑問的眼神看著李菀茗。


    李菀茗意會,站起身看著一旁欣慰的摸著胡子的丞相說道,“這是丞相大人,就是他,剛才給了我一枚特別神奇的丹藥,剛給你吃下去你就醒了。”


    丞相眯著眼睛笑著點點頭,活像個彌勒佛。


    春花說不了話,隻能感激的看著丞相,然後艱難的點點頭。


    “我今日早晨看你突然說不出話來,可是什麽舊疾?”丞相看春花不言語,忽然想起了早上的事。


    “她不是有什麽舊疾,隻是忽然發不出聲音來,我看啊,估計是有人給她下了毒。”李菀茗一手扶著下巴,看著地上躺著的春花分析道。


    丞相略微愕然,看來這個丫頭一定有天大的秘密了,不然的話,不會有人用毒來弄啞她。


    “如果是中毒的話,那還好辦,剛才給她服下的回春丹,有解百毒的功效,”隨即目光移到春花臉上,“你有沒有感覺到,喉嚨有些特殊的感覺?”


    春花咽了咽口水,感受了下喉間溫熱的感覺,隨即肯定的點點頭。


    丞相嗯了一聲,點頭笑笑,“看來是中毒不假了,這藥雖可解百毒,但解毒畢竟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待會進議事殿陳述,還得你們想辦法。”


    “如此就多謝丞相了,剩下的,我們自有辦法。”楊西念衝著丞相低了低頭,表示感謝。


    丞相點頭,隨即轉身離去。


    見丞相回到了大臣的隊伍裏,李菀茗呼了口氣,還好丞相是來幫他們的,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眼角餘光撇到了那一抹明黃,下意識的看向皇上,臉上陰雲密布,時青時百,心裏叫了一聲慘,拍了拍楊西念的手,示意他彎下身來,跟他一起把春花扶起。


    皇上站在一邊看著楊西念跟李菀茗還有丞相三人在那不知道嘀嘀咕咕什麽,隻是看了李菀茗臉上表情切換的很快,心裏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憤怒,一國之君被人當做空氣一般晾在一旁,讓人心裏著實不爽。


    在皇上即將發怒之前,李菀茗和楊西念迅速將春花扶起,慢騰騰的走到皇上麵前。


    “父皇,三關闖過,現在是否去議事殿進行狀告陳述?”楊西念將春花的身子支住,站直了身子平視皇上的眼睛。


    皇上盯著楊西念那張毫無波瀾俊美的臉,沒有開口,深呼吸了幾次之後,才緩緩點了點頭,轉身跨進軟轎內,一旁太監喊了句起轎,四個轎夫便穩當的起了身,晃晃悠悠的朝著議事殿方向走去。


    身後跟著的一幫大臣立刻跟在了身後,一大 波僵屍又開始遷徙。


    …………


    明黃的大殿上,一中年男子臉上帶著些許病容,端坐在龍椅之上,冷眼睥睨著殿下眾人,主宰生殺大權的君王,氣勢竟強大至廝。


    “帶春花。”冷冷的一聲響起,好似要凍結殿內的空氣。


    “帶春花~”旁邊的太監翹起蘭花指,又重複了一遍皇上說的話。


    楊西念跟李菀茗將春花從殿外扶了進來,待其在地上跪好以後,二人便回到了自己應該站的位置。


    這一場戰鬥還未結束,絲毫不能掉以輕心,現在開始的才是正戲,扳不扳的倒楊擎,那就全看此舉了。


    “下跪宮女春花,你要告八皇子原因何在?”皇上一拍龍椅扶手,低喝一聲。


    春花抬眼看了皇上,眼裏竟無一絲害怕或恐懼,就那樣平淡的望著皇上,一瞬不瞬。


    “皇上,懇請皇上賜筆墨紙硯給春花,”說話的卻是李菀茗,見春花無法開口回答皇上的話,李菀茗一急,便站了出來。


    想起今天早上插得一段烏龍,皇上幡然醒悟,大手子一揮,旁邊就有太監端了個托盤走了出來,將托盤放在春花麵前,赫然是筆墨紙硯那四樣東西。


    春花垂眸看了這四樣東西,默不作聲,被血漬弄髒的手緩緩朝前伸去,在托盤內隻抽了一張紙,放在自己身前,複又將食指放在嘴邊,朱唇輕啟,露出貝齒,狠心一咬,食指上立刻有血珠冒了出來,就這流著血的手指,在白色的紙上開始勾勾畫畫。


    全場人愕然,放著筆不用,非要咬破自己的手指,這是有多大的冤屈啊……


    皇上看的也是眉峰緊蹙,不懂春花為何如此,當真是心裏冤屈太大,亦或是闡明自己堅定的立場?


    過了許久,春花在紙上滑動的手指終於停了下來,雙手將紙托了起來,對著皇上。


    “給朕呈上來。”指了指跟前的太監,示意他下去將那張紙拿上來,讓自己好好看看。


    太監躬身應了聲是,隨即彎著身子從台階小跑而下,到了春花跟前,雙手托了那張紙,旋即又跑到皇上跟前,將紙遞給他。


    楊擎看著那張紙從春花手上到了太監手裏,最後又給了皇上,一顆心漸漸揪起,喉間梗塞。


    皇上不緊不慢的攤開那張寫滿字的紙,目光貼上,越看越心驚,眼睛越睜越大,最後看完怒不可遏,差點從椅子上跳下來。


    強壓下心裏翻滾沸騰的火氣,深吸一口氣,盡量使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


    “你有何證據?空口白牙信口雌黃,誰都會。”


    春花聞言,跪在地上,一手又抽了張紙鋪在地上,寫了幾個字,隨即又從衣服內側拿出一物事放在紙上,等待著太監下來收取。


    皇上下巴衝著殿下的春花點點,一旁太監應了聲是,又屁顛屁顛的跑了下來,利索的拿了東西跑到皇上跟前。


    皇上接過那東西,放在眼前一看,原本就積聚在胸腔裏的怒火瞬間迸發,蒼老深陷的眼窩裏寒光乍現,砰,將手裏那物事從殿上摔下,落到春花跟前。


    那東西被皇上扔了下來,落在眾人眼前,定睛一看,卻是一枚玉佩,碧綠加乳白的色澤,融匯了一條龍的模樣,這是皇子們所配玉佩,眾人紛紛疑惑不解,這個玉佩怎麽了?


    “楊擎,你可識的此物?”冰冷的聲音響起,不帶一絲感情。


    楊擎垂眸一看,心裏咯噔一聲,眼裏略微慌亂,緊了緊拳頭,隨即故作輕鬆道,“這是皇子們所帶玉佩,兒臣自是知道的。”


    “哼,你的那塊玉佩呢?”皇上又開口問道。


    “兒臣……兒臣的玉佩今日出門忘記佩戴了。”楊擎雙手抱拳,麵帶笑意。


    “放肆!竟然敢在朕麵前睜著眼睛說瞎話!”一拍椅子扶手,在椅子上下震了兩震,“念!”將手裏兩張紙遞給一旁太監,低聲喝到。


    太監應了一聲,用尖細的嗓子開始讀著。


    “六月初六日晚,近子時,流雲宮送茶撞破雲嬪與八皇子奸情,因此被人追殺,心中怨念委屈翻滾,特連闖三關,以平冤屈。”


    一段話落,全場立刻炸了鍋,看向楊擎的眼神,有震驚,有鄙夷,有幸災樂禍,也有擔心憂慮。


    李菀茗看著楊擎的醜惡一麵被揭發出來,一顆心回歸原位,轉眸看了看楊西念,二人十指緊扣。


    “那塊玉佩!便是你掉落在流雲宮的物事!作為朕的兒子,卻跟朕的妃子通奸,真乃罪無可恕,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話好說?!”憤怒在體內叫囂著,皇上恨不得此刻衝到流雲宮去,打爛那個女人的嘴角。


    腦海裏不禁又浮現另一個女人的麵孔,多年夫妻,卻被自己一句話給打入天牢,更有幾次差點將之斬首示眾,想到此處,心裏一陣後怕,差點錯殺好人,是自己誤會她了,濃濃的愧疚在內心深處泛濫。


    “父皇,你怎麽能單方麵聽這個宮女的話呢?一個宮女的話,也能相信?更何況,這個宮女是太子跟太子妃帶來的,說不定,還是他二人合夥起來想要嫁禍與我呢!”楊擎心裏一驚,但臉上還是鎮定自若,這個時候了,還不忘反咬李菀茗與楊西念一口。


    李菀茗哧笑一聲,“看來某人狗急跳牆了,不過,如今鐵證如山,你想抵賴,想嫁禍,都是秋後的螞蚱,蹦噠不了多久的,還是認了吧。”


    一番話說了下來,立刻,皇後的心腹們就開始隨聲應和,一時間,大殿吵雜無比,上空氣流翻湧崩騰,烏壓壓一片,讓人感覺透不過氣來。


    變天……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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