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開得快一點嗎!開快一點!”慕行川看向顧旻,希望遊輪可以快一點靠岸。


    顧旻知道他的心裏頭著急:“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放心吧,她沒這麽容易放下你。”


    夏沫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兒,至少在他的印象當中,他還沒有看見過哪個人比夏沫更堅強的,哪怕是男人,都比不過這個女孩兒呢。


    慕行川將夏沫抱的更緊了一些,他應該要打從心底相信,夏沫不會輕而易舉地扔下他的,不會的。


    後來,遊輪靠岸,顧旻負責開車,將夏沫送到了最近的一家醫院。


    慕行川抱著夏沫,從醫院的大門口一路跑到了醫院內,他時不時地低頭看懷中的夏沫一眼:“你必須要沒事,知道嗎?”


    他的心裏特別害怕,特別忐忑。


    也許是這麽多年以來,他從來都不懂得珍惜,所以上帝給了他這樣的懲罰。


    讓他恍然大悟,原來在他的身邊,有這麽一個人正在掏心挖肺地對他好,可是他卻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那麽多年,甚至渾然不覺。


    他甚至還覺得,她為他所做的不夠多,覺得這麽多年她隻是在玩弄他的感情。


    對於他們的感情,她更是說扔就能扔的!


    所以他恨她,恨她對自己的不屑一顧,恨她對感情的不專心跟不以為然。


    但是現在他恨自己,恨自己的遲鈍跟愚蠢。


    當那推床被推入手術室之後,慕行川整個人便向後退了一步,步伐看起來竟然有幾分的踉蹌。


    顧旻站在慕行川的身側,他看著慕行川半響之後說道:“沒想到,你在那樣的情況下,竟然可以毫不猶豫地跳下去救她。放棄自己的生命,絕對不是一件不需要思考的事情。”


    “因為她在我出現危難的時候,也總是可以毫不猶豫地來救我。她可以為我做的事情,我為什麽不能為她做?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在她最痛苦的時候,我往她的心口上撒鹽了,我跟那些人一樣折磨著她,報複著她……”


    而他的折磨,是最讓夏沫崩潰跟絕望的。


    對她來說,她可以容忍全世界對她的敵意,但是她不見得可以忍受他對她的一個責備的眼神。


    這就是重要的人與不重要的人的區別。


    不重要的人,哪怕是用這個世界上最惡毒的言語來指責她,她也不見得會動容。


    可倘若是在自己看來特別重要的人,哪怕隻是給自己一個不屑的眼神,對她來說也宛若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苦刑。


    慕行川當時跟她說,你以為自己出獄了就真的結束了嗎?你的苦刑不過才剛剛開始而已……


    的確,對她來說,慕行川的不信任跟懷疑,才是最大的苦刑。


    最後,她也的確因為扛不住這份苦刑而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沒關係,你還有機會補償。這個世界最悲催的應該是,當你想要補償的時候,卻沒有了機會,這才是最讓人唏噓的。”顧旻安慰道。


    看向不遠處的那扇緊閉著的手術室的門,顧旻也不自覺地歎出了一口氣。


    在初遇這個女孩兒的時候,她在包廂裏麵被人欺侮,可是在她的眼眸當中,卻帶著令他震驚的堅韌跟不卑不亢。


    他仿佛瞬間對這個女孩兒充滿了好奇。


    他現在終於明白,夏沫眼中的堅韌跟不卑不亢是來源於什麽了,都是來源於她對慕行川的喜歡。


    喜歡一個人,是可以讓自己變得異常剛強的。


    慕行川的眼眸微垂,他的心裏自然是這樣盼著的,希望自己還有機會,可以做出補償。


    在夏沫接受手術的時候,他跟顧旻就那樣坐在手術室外麵。


    等待的過程往往都是最痛苦,也是最讓人覺得煎熬的:“其實夏沫這個女孩兒真的挺討人喜歡的。”


    聽到顧旻這樣說,慕行川不禁轉過臉去看向他,眼中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幾分的敵意。


    看著慕行川的這副在意的模樣,顧旻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你也不必草木皆兵,我對夏沫,隻是單純的好奇跟欣賞而已。我一直很好奇,在她的身上到底都發生過什麽,究竟是經曆過什麽,才讓她的眼眸那麽具有特點。我真的是被她的那雙眼眸給吸引住的。”


    慕行川這才有點放心下來,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麽。


    “其實夏沫長得挺漂亮的,不是嗎?”那些人都在罵這個女人醜陋,可是顧旻卻不以為然,甚至有著截然相反的看法。


    慕行川瞟了顧旻一眼:“這種人盡皆知的事情,就不需要你來告訴我了。”


    看來慕行川還是一個特別愛吃醋的男人呢。


    他不過是由衷地跨了夏沫兩句,這個男人竟然就產生小情緒了。


    顧旻笑了笑,不過這是好事,說明慕行川的心裏在乎夏沫。


    正是因為在乎一個人,所以才會在乎旁人是否對她有想法。


    愛一個人,就會小氣地想要將她禁錮在自己身邊,而不讓任何人有機會染指。


    兩天後。


    夏沫覺得自己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當她從夢中醒來的時候,她隻覺得自己渾身無力。


    不過這個夢真實得可怕,可是當她抬起手摸向自己腹部的時候,這裏真的有一口傷口,而且她真的在醫院裏麵。


    難道,這並不是夢嗎?


    就在她困惑不已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打開了,衝進來的人是她的姑姑。


    她的姑姑就好像是瘋了一般,三兩步衝到了她的麵前:“夏沫!你怎麽能這樣對你的表哥!你簡直忘恩負義!你這個白眼狼兒!我就不該答應你父親,幫他養你!我養你,可不是讓你來害我們徐瀧的!”


    夏沫聽得一頭霧水,她是真的沒明白姑姑的這番指責,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的臉上寫滿了困惑,但是她這疑惑的表情落入姑姑的眼中,卻變成了裝模作樣。


    “你裝什麽!你少在這裏給我裝糊塗!夏沫,我告訴你!如果徐瀧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我肯定饒不了你!”在說到這裏的時候,她抬起手來便打算給夏沫一巴掌。


    躺在床上的夏沫,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


    不過最後這一巴掌卻並沒有落到夏沫的臉上。


    夏沫原本都已經做好承受這一巴掌的準備了,所以她閉上了眼睛。


    可是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卻看到了站在姑姑身側的慕行川,一襲板正的西裝,梳得整齊的頭發,還有那俊朗卻也冷漠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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