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南宮家人的本性早就深入洛予夏的內心,還是洛予夏早就預料到現在的場景,才會在昨天晚上對南宮瑾說出那樣一番話來的。


    淡淡拒絕了第五個想要上前來抱走果果的叔叔伯伯們,南宮瑾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緊抿的唇角泄露了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淩宇站在旁邊從頭看到尾,不一會兒便道:“老大,要不帶果果去禦先生那裏坐坐吧,禦先生那裏常年沒有人去拜訪,清淨得很,而且有禦先生在,有些人的心思也會歇一歇的。”


    這個有些人指的是哪些人不言而喻。


    南宮瑾也正有打算,而果果也剛剛好吃飽了肚子,白白嫩嫩的小臉上暈染開健康的紅暈,不過由於先天體弱的關係,果果的胃口好像也受到了限製,沒喝幾口奶粉就飽了。


    南宮禦雷打不動的每天九點起床,沈天也總是會在九點半後才來南宮禦這裏報道,但是今天南宮瑾抱著果果去敲了南宮禦的門,硬是讓生物鍾十分準時的南宮禦憋了一肚子氣,起來開門。


    見是自己兒子和小孫女,南宮禦那煩躁的起床氣硬是對著這兩人發不起來,尤其是在看見果果竟然咧開小嘴對他笑了,更是一點火都發不出來了,垂下頭,讓開了路,“進來吧!”


    花費了點時間洗漱的南宮禦出了浴室,就直接從南宮瑾懷中抱走了精神氣很好的果果,開始逗弄著,喜愛之情溢出眉梢,“對了,夏夏還沒起來麽?”


    南宮瑾頓了頓,似乎有些想不通為什麽南宮禦突然問起了洛予夏,但鑒於南宮禦不會對洛予夏不利,斟酌了下言語後,搖頭道:


    “還沒呢,昨天晚上突然做噩夢醒來,到了後半夜才睡去,所以我想著讓她多睡一會兒。”


    南宮禦似乎沒瞧見南宮瑾之前的猶豫似的,依舊淡淡說道:“雖然我很想讓你多陪陪夏夏和果果,但是你現在回來了,就意味著接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你得做好萬全準備保證夏夏母女的安危。”


    有很多事他可以幫襯著南宮瑾一點,但有些事他卻隻能旁觀指點南宮瑾,卻不能插手。


    “嗯,我知道,所以父親,在我忙碌起來沒有時間陪她們母女兩個的時候,請你幫我多看著她們一點。”南宮瑾抿了下唇角,再次叫出了父親這個讓他覺得拗口的稱呼。


    南宮禦似乎怔愣了下,隨即點頭:“這個是自然的。”


    接下來父子兩人都沒有在開口說話,唯有果果那咿咿呀呀綿軟軟的聲音偶爾響起,讓這沉寂的氣氛有些緩和的流動。


    “差點忘了一件事,雯雯你多找人看著她一點,她最近行事作風真是越來約無所顧忌了,再這樣下去的話會出事的,本來我想著出手教訓她一下的,但你回來了,就交給你了,至於你爺爺那裏我會去說的。”


    南宮雯?


    雖然南宮瑾有處理公司事務,以及帝都這麵的事情,但關於南宮雯的事佑然淩宇都沒有對他說起過。


    “父親,是發生什麽事了麽?”


    第一次叫父親的時候,心裏總是有一種難言的別扭感覺,但是隨著第二次,第三次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了,隻是其中生分仍牢固存在著。


    南宮禦也不在意,反正他和南宮瑾相處的時間還少麽,得一步一步來彌補這段關係,所以他並不著急。


    隻是在提到南宮雯的時候,南宮禦的臉色十分不好,有種無奈的頭疼感,“她做出的出格事情還少麽,我都不知道她到底哪裏來的膽子,敢去做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她私底下和天極會來往,至於出於什麽目的,小天還在調查中,不過最讓我在意的是,這兩天她的情緒變化。”


    南宮瑾皺眉,“情緒變化?小姑的性格一向不都是喜怒無常的麽?”


    深深看了眼南宮瑾,南宮禦才接著繼續說道:“話雖如此,但瑾兒你難道沒有發現,她在得知夏夏帶著果果回來時候的表情麽,怎麽說呢,有些陰冷的恐怖,像是自己一心想要殺死的人,到最後卻安然無恙來到自己麵前的那種恨意,讓人心驚。”


    尤其是昨天她和洛予夏之間的那一段對話,讓南宮禦似乎發覺到了什麽。


    可偏生這兩人都絕口不提,讓南宮禦想找突破口都不行啊。


    南宮瑾意外的沉默了,南宮禦也就自然的沒去打擾他,逗弄起了懷中的小公主,眼角皺紋中笑意呈現。


    而另外一邊,洛予夏睡到了中午才起床,醒過來的第一件事便是伸手去摸身側的果果,沒成想摸了一個空,讓洛予夏原本還有些懵的腦袋猛然清醒了過來,旁邊的陳詩見狀立馬解釋道:


    “少夫人,果果小姐被先生抱走了,說是果果哭鬧會吵醒你的。”


    接過陳詩笑眯眯遞過來早就準備好的衣服,洛予夏聽完陳詩這番話也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感受,隻抿了下唇角,“我等下要出去,小詩你就多辛苦點了,不過如果遇到有人為難你的話,直接去找佑然他們幾個,千萬不要忍著。”


    陳詩點頭輕笑:“嗯,我知道了,而且九月昨天也告訴我,說是有人刁難我的話,就去找他們,放心好了,少夫人小詩不會讓人給欺負去的,倒是少夫人你...”


    短短一日不到的時間,她就大概清楚了南宮家六小姐南宮雯是個什麽樣的脾性,任意妄為,肆無忌憚的讓人心生恐懼。


    洛予夏換穿衣服的動作頓了頓,嘴角扯出一絲濃烈的譏諷弧度:“上一次我已經上過一回致命的當了,這一次怎麽著也不會平白無故讓她給欺負了去,反正現在的南宮家最後說話權的是瑾和禦叔叔,六小姐再怎麽受寵也不過一個女兒家,終究會成為別人家的。”


    陳詩張張嘴,壓下心頭那來得詭異的不安忐忑,“少夫人似乎很討厭...”


    後麵未完的話讓洛予夏淡淡一笑,“討厭麽,也不是吧。”


    是厭惡,是憎恨。


    但她不會說出來。


    洗漱完畢的洛予夏連午飯都沒吃,直接和莫清驅車離開了南宮家。


    南宮雯似乎早就等候多時了,滿臉隱忍的不耐煩,遠遠看見洛予夏和莫清時,嘴角壓不住的冷嗤一聲,端起咖啡碰了碰嘴角:“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怎麽還帶上了保鏢,以你現在在小謹心目中的位置,你以為我敢動你一根手指頭麽。”


    洛予夏不把她的冷嘲熱諷放在心上,拉開椅子就坐在了她的對麵,見溫雅不在她身邊,默了默對身邊的莫清說道:“莫哥,你先去隨便吃點東西吧,我很快就好了。”


    莫清知道這兩人有些話不想讓人聽見,所以他也沒有堅持,隻是讓洛予夏好了的時候打他電話,便不拖泥帶水離開。


    短暫的車默默過後,南宮雯首先開了口:“說吧,你想要和我談什麽。”


    “六小姐,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有些事既然敢做就得勇敢承認不是,我也相信六小姐不是那種滿口謊言的人。”


    洛予夏並沒有要任何喝的,再者她看見南宮雯也沒有什麽胃口。


    南宮雯輕叩桌麵的手指頓了頓,一雙美眸緩緩眯了起來,眸中冷意泛光,“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現在才想知道個清楚明白,你不會覺得太晚了麽,而且當時的你是深信不疑的,那麽既然如此,八年後你又為什麽來找我。”


    “因為突然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而且如果當年的事情是真的,六小姐又何必害怕再次提起來,除非當年你騙了我。”


    擲地有聲的話語讓南宮雯一時間找不到話來說,而她這樣的神情反倒更加證實了洛予夏心中所想。


    “怎麽找不到話說了,還是...”洛予夏輕笑,眉梢眼角布滿了森冷寒意,“還是說六小姐現在正在心中編製著能夠再次說服我的經典謊言。”


    “夏兒你這樣說我真是太令人傷心了,明明以前的你那麽可愛的。”說什麽就信什麽的性格簡直讓南宮雯太喜歡了,可是現在的她連糊弄一下都不行了,她也變得精明聰明起來了。


    洛予夏仿若聽不出她話中深藏的譏諷,語氣不變:“那是以前的我沒被人騙過,所以才會那麽輕易相信了你說的每一句話,當時在你心裏一定在嘲笑著吧,說什麽信什麽,十分好騙。”


    對於此洛予夏是惱怒的,是痛恨的,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再痛恨惱怒也挽救不回什麽,吃一墊長一智,她不會再在南宮雯手上栽跟頭了。


    麵對洛予夏這樣直言不諱戳穿她以前說的話全都是謊言,南宮雯眼眨也不眨就說道:“我這是沒有辦法的,當年南宮家內亂成那樣,死了那麽多人,要是不那樣做的話,夏兒你以為你會活得下來麽,其實真要說起來的話,還是我救了你呢。”


    洛予夏恍若未聞:“那麽我是該感謝你的救命之恩,還是該憎恨你讓我失去了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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