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芸沒有回醫院,而是直接回到了家裏。


    “回來了,這一次旅遊怎麽那麽快就回來了。”許玉蘭一邊擇著菜葉,一邊詢問了起來。


    “媽,這是你簽證。”


    許玉蘭的簽證早就辦了下來了,許可芸這一次要出國,隻怕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所以她要把母親許玉蘭一起給帶走。


    “什麽簽證?”


    許玉蘭的身體一顫,前幾天那人找到她,要求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跟許可芸出國,原本她沒有在意,沒有想到,許可芸連她的簽證都給辦好了。


    “出國的簽證啊。”


    “去哪裏。”


    “先去美國,在那裏停一段時間,再去哪裏到時候再定。”


    許可芸把簽證放到桌子上,“媽,跟我一起出國吧,以後我們都不分開了。”


    “不許出國,我不讓你出國。”


    “為什麽?”


    許可芸看著許玉蘭,不明白,為什麽母親要阻止她出國。


    “出國要花很多錢的,到了那邊我們人生不熟的,又沒有多少錢,我們在這裏好好的,華天地產公司,給我們分配了一套很不錯的房子,我們又補償了不少的錢,我們生活好好的,為什麽要出國。”


    許玉蘭極力的訴說著現在的生活有多美好,這麽美好的一切來之不易,不應該出國的。


    “媽,錢你就不用管了,小和尚會解決,他也要出國,我要跟著他走,媽,跟我一起走,我可以在身邊照顧你。”


    “可芸啊,你出不出國,不是媽媽一個人的事兒,這件事我看還是算了吧,在這裏不是挺好的,你工作又穩定,媽媽雖然沒有什麽收入,但每個月的低補還是有的。”


    (許玉蘭是國企的員工,雖然下崗,但生活補助還是有的,足夠養活她一個人了。)


    “媽,人家一家子人忙活一輩子,就為了出國,咱們現在有機會出國,為什麽你不同意呢。”


    “可芸,看來我不該同意你跟慕斯在一起,你這不是讓媽媽為難嗎。”


    “為什麽啊,媽,你告訴我,為什麽不願意出國,這跟小和尚有什麽關係啊,難道他找人為難你了。”


    許可芸相信慕斯不是這樣的人,可是許玉蘭為什麽要這樣,出國而已,這是好事,許玉蘭為什麽拚命也不要出國。


    “他沒有為難我,可是你為難我了,可芸,不出國了,聽媽的話,咱們不出國好嗎。”


    “不,媽,我不要跟他天各一方,我不能拖他的後腿,你看電視也知道了,他表麵那麽的光鮮,可是他的苦誰知道呢,他隻是棋子,他不想當棋子,他想逃離這裏,媽,你不想女兒被人給害死,就跟我出國去吧,我們這樣不但會害了自己,還會害死小和尚的。”


    “不,不,可芸,不會有事的,我們不出國,我們不會有事的,你相信媽,留下來,媽答應你,隻要你留下來,媽什麽都答應你。”


    “媽,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有人威脅你。”


    許可芸不是傻子,許玉蘭不願意出國,可是再怎麽不願意,看在她這個女兒的麵子上,應該也會同意的,可是許玉蘭為什麽不同意呢,死都不同意出國,而且還讓她也不出國,這實在是不符合常理。


    “沒有人為難我,也沒有人威脅我,是媽自己不願意出國,媽要守著你爸爸。”


    “不對,爸爸失蹤已經很多年了,這不可能是爸爸的原因。”


    “告訴我,為什麽,為什麽啊,爸爸失蹤這麽多年了,他早就當他死了,怎麽可能,莫非他回來了?”


    許可芸搖著頭,他不相信,她的父親在生意失敗之後失蹤了,失蹤之後從來沒有聯係過家裏,她爸爸或許死在外麵了。


    “可芸,你爸他沒有失蹤,他死了,死在我眼前。”


    許玉蘭突然大哭了起來,“他死了,死在我眼前,是我,是我說他失蹤了,不然的話,逼債的人會把咱們娘倆給逼死的。”


    “不,這不可能,我爸失蹤了,你說他死了,他死了,可是他死了,咱們也可以出國啊。”


    許可芸的情緒異常的激動,原本以為,被債務給逼逃的父親,沒有想到真的就死了,曾經多少次,許可芸心中暗想著,這樣沒有責任的爸爸,或許客死異鄉了吧,可是沒有想到,他卻死在自己的身邊,而自己卻一無所知。


    “我要守著你爸爸,你爸爸在哪,我就在哪,我不會走的。”許玉蘭看著許可芸,一臉的堅決。


    “真的是這樣嗎,我要看看我爸爸,他在哪裏。”


    “在櫃子裏,我一直不讓你碰的那個花瓶。”


    “爸。”


    打開櫃子,看著那個一直被母親說是藏錢的小花瓶,從來不讓自己碰的小花瓶,裏麵竟然裝著他的父親。


    “你幹嘛。”


    看著許可芸抱著花瓶,許玉蘭忍不住的喝問了起來。


    “我要讓爸爸安葬。”


    許可芸說著,抱著花瓶就出去了。


    許玉蘭雙眼閉了起來,藏了多少年了,為了不讓許可芸出國,這個驚天的大秘密,她隻能公布了出來。


    兩個小時之後,許可芸回到了家裏,花瓶變成了骨灰盒,許可芸把骨灰盒,擺在了家裏的桌子上。


    “媽,看著爸爸,爸爸現在也看著你呢。”


    “告訴我,我爸爸怎麽死的。”


    許可芸異常的冷靜,是的冷靜,打小她對父親就沒有什麽記憶,所以從情感角度來說,他對爸爸沒有多大的感情,但對於爸爸這個詞的感受太深太深了。


    從小到大,看著別的孩子都有父親,而自己卻沒有,看著別的孩子上下學有父親接送,自己卻沒有。


    看著母親為了生計而奔波的壓彎了腰,而自己也沒有父親出來用肩膀抗起這一切。


    “你爸爸自己喝農藥死的,當時江市還沒有現在這麽大,這周邊兩三裏地以外,就是農場,你還記得嗎,小時候媽媽經常帶你去農田裏撿田螺嗎,你爸爸就是在那邊的農田裏,偷了人家的農藥,喝藥死的。”


    “你爸爸死了,我不敢告訴任何人,我不敢給他辦葬禮,一旦那些債權人知道了,會把我們母女也給逼死,我隻能對外稱,你爸爸出去投奔親戚了,去賺錢還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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