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組鏡頭的開始是安寧攙扶著張幼斌的胳膊,兩個人從不遠處走過來,然後把活著地人全部聚集到一起,拍一個慘烈勝利的畫麵就ok了,當然,中間還穿插著張揚的“複活”。


    開闊地上已經在多個地方燃起了煙火,黑色的濃煙到處都是,倒真有些大戰過後的感覺,安寧攙扶著張幼斌有些“艱難”的從不遠處緩緩走來,少數移動的身影在屍體裏來回穿梭,尋找著幸存下來地人。一旦發現,就會立刻被人從屍體中拉出來。


    “你看……”張幼斌輕聲對身邊的安寧說道:“魔族撤退了……”


    “嗯”安寧勉強的一笑,對張幼斌說道:“死了這麽多的人…


    “他們不會後悔的。”張幼斌盯著地上成片的屍體,一臉堅毅的說道:“是他們用生命換來了人類的安寧……”


    這個時候,一匹馬緩緩朝著張幼斌走了過來,張幼斌地眼睛看著它,突然之間如被雷擊一般。


    “你怎麽了?”安寧詫異地問張幼斌道。


    張幼斌一臉的不敢相信,片刻後才喘著粗氣開口說道:“這是我們長官的馬……”


    “那他……”安寧一下子閉上了嘴,此刻的張幼斌已經向著那匹馬走了過去。


    “卡!”導演大叫一聲:“馴獸師!”


    “有!”一個中年男子立刻鑽了出來。他和陳到名穿的一模一樣,他不但是這匹馬地馴養師,還是陳到名在戲裏地一個替身。


    “快點就位!”導演吩咐道。


    馴獸師點了點頭,跑到馬的跟前摸了摸它地臉頰,然後在馬的注視下跑出上百米的距離,直接趴了下去,接著,又有幾個人蓋在了他的身上。


    鏡頭再次開拍,張幼斌正站在那匹馬的跟前,一臉的痛心,按照馴獸師的方法,張幼斌也輕輕的摩挲了一下那匹馬的鬃毛,那匹馬立刻乖乖的用嘴巴蹭了蹭張幼斌的臉,這個時候突然遠處傳來一聲隱約的口哨聲,正是那個馴獸師在人堆裏發出來的,不過這一聲口哨將來後期製作的時候自然要去掉。


    馬兒聽見那聲口哨聲立刻轉身向著馴獸師所在的地方跑了過去,張幼斌還不忘捂住胸口裝作艱難的跟著跑了過去,安寧也急忙跟在張幼斌的身後。


    那馬兒不愧是經過訓練的,馴獸師躲在別人的身子底下,它竟也能找到他的位置,而且還知道用自己的嘴巴將覆蓋他身上的兩個人從他的身上掀了下去,直到趴在地上的馴獸師身上再無他物。


    “卡!”導演大喊一聲,急忙說道:“演員快點就位!”


    馴獸師急忙從地上跳了起來,然後輕輕拍了拍馬的額頭,接著陳到名便趴在了他剛才趴過的位置上,一切準備好了之後再次開機,經過馴獸師在一旁指揮的馬用嘴將陳到名整個翻了過來,並且還用大大的舌頭在陳到名的臉上舔來舔去。


    張幼斌裝模作樣的在陳到名的跟前蹲了下來,將他的頭托了起來,一邊輕輕搖晃一邊開口喊道:“長官……長官?”


    陳到名半天之後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麵前的張幼斌吃力的輕聲說道:“凱斯,我還活著?”


    “沒錯,長官,你還活著!”張幼斌激動的說道:“魔族撤退了,我們贏了!”


    陳到名微微一笑,輕聲的問道:“是麽?”


    張幼斌急忙點頭興奮的說道:“是的長官!我們已經勝利了!”


    陳到名笑都沒笑出來,頭一歪就裝暈過去了,張幼斌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差點就大笑出來,拍戲實在太惡心了,幾乎每一句台詞都讓人感覺實在個演員的緣故吧。


    “卡!”張導準確的拿捏著張幼斌的想法,看張幼斌的表情越來越不對勁,果斷的喊了聲卡,對張幼斌說道:“嚴肅點啊,可千萬別笑場!”


    張幼斌忍不住大笑出來,對張導說道:“那台詞太惡心了,實在不好意思……”


    陳到名急忙從張幼斌的懷裏坐了起來,笑著說道:“我也覺得挺惡心的……”


    “嚴肅點嚴肅點。”張導笑著說道:“咱們就差幾個鏡頭了,一定抓緊都給它過了,剛才那個鏡頭不算啊,得再來一遍,張幼斌,你的眼神還沒完全出來,時間也不夠長,再來一遍!咱們從中間來就可以了,反正中間還要穿插一個鏡頭。”


    “好吧……”張幼斌無奈的對陳到名說道:“陳老師,你快躺下!”


    陳到名笑著開玩笑道:“你可別引我笑場啊!還有,你那個台詞,別說的跟抗戰片的感覺似的。”


    “好的!”張幼斌笑著說道。


    “長官!我們已經勝利了!”張幼斌說的慷慨激昂,卻讓懷裏的陳到名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越是慷慨激昂,我越覺得好笑……”陳到名無奈的笑道。


    “嚴肅點!”張幼斌學著張導的語氣說道:“你要知道,你現在是個快死的人。”


    “好吧好吧。”陳到名冷靜了下來,對張導說道:“開始吧導演。”


    好不容易才將這邊的鏡頭過了,那邊張揚還有一出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戲,按照設定,他的拍攝地點距離張幼斌三人僅有幾十米。


    兩邊同期拍攝,因為有些畫麵會將四人全部收入鏡頭中,這邊攝影機近距離鎖定了張揚的臉,然後他的眼皮開始抖動,半天才睜開眼睛,先是吐掉了嘴裏的泥土,然後掙紮著站了起來,晃晃悠悠的打量著身邊的景象,然後攝像機一轉,正好透過張揚,將那邊剛剛抱起陳到名的張幼斌和安寧三人拍了進去,然後張幼斌的眼睛充滿驚喜的盯著張揚。


    “凱斯!”張揚一下子激動的險些掉下淚來,衝著張幼斌大喊一聲,身體由於太過用力搖搖晃晃的險些跌倒。


    張幼斌抱著昏迷不醒的陳到名走到張揚的跟前,激動的看著他問道:“你沒事吧?”


    “嗯!”張揚笑著點了點頭,此刻的他一臉、一身的血,比張幼斌強不到哪去——


    “今天真是把我累壞了。”收工之後,張揚坐在板凳上一邊喝水一邊說道。


    張幼斌笑道:“誰不是,我今天才真叫惡心,你都不知道”張幼斌剛想發發關於騎“馬”的牢騷,突然之間閉上了嘴,這種醜事,還是少說為妙。


    “怎麽了?”張揚好奇的問道:“有什麽惡心的說給我聽聽。”


    “沒事。”張幼斌嗬嗬笑道:“就是台詞太惡心了。”


    張揚突然想起了什麽,開口問道:“我剛才看見一輛小卡車,上麵裝著一個馬一樣的大玩具,他們是不是讓你騎著那玩意兒拍的?”


    張幼斌的表情十分的尷尬,支支唔唔的半天隻好點頭說道:“是”


    “可真是夠悲慘的。”張揚嘿嘿笑道:“那東西做的還挺真的,要不是隻有上半身,我還以為是個真家夥呢。”


    這個時候導演在一旁開口說道:“一會都少吃點,咱們晚點就到電影城把安寧的最後一組鏡頭過了,然後晚上回賓館提前開個慶功會,算是替安寧送行了。”


    “好!”劇組的主要成員一齊歡呼,有聚會誰會不高興?不過整個現場,隻有安寧一個人的表情有些失落。


    當晚的戲是安寧和張幼斌的最後一場,雖然不是電影中鏡頭,因為兩人最後的鏡頭已經在杭州拍攝完畢了。


    盛大的篝火晚會,在電影城中間的一個廣場上,拍攝戰後人們為了慶賀勝利而狂歡的畫麵。


    此時此刻的安寧顯得有些緊張,因為今天晚上有一個十分特別的鏡頭,那就是導演安排她和張幼斌,要在篝火前親吻。


    電影城的一個房間裏,隻有張幼斌和張導兩個人,張導將這一安排告訴張幼斌之後,得知這個消息的張幼斌嚇了一跳,詫異的問張導道:“怎麽回事這個?這劇本上沒有啊!”


    張導嗬嗬笑道:“劇本上是沒有,但是拍戲不一定非要按照劇本上來啊。”


    “張導……”張幼斌湊近了他認真的問道:“這是你加上去的吧?”


    張導想了想,說道:“也不算,因為這個安排本來是有的,但是當時拍戲之前我們征求過安寧本人的意見,她不同意,所以這個安排就擱淺了。”


    張幼斌詫異的問道:“既然人家不同意,你幹嘛又把它拿出來?這不是很尷尬?”


    張導嘿嘿笑道:“那個時候的男主角定的是韓誌雨啊,安寧不同意也是不同意和他拍這個鏡頭,因為安寧還沒有在鏡頭前和哪個男人接吻,所以她在熒幕上的初吻,是由她自己來決定的,她們公司基本上也不能強求。”


    張幼斌勸說道:“既然人家不同意,那就算了吧,你還是別拍這個鏡頭了,那到時候多尷尬啊。”


    “韓誌雨安寧不願意,不代表你來演安寧也不願意啊。”張導笑著說道:“這些天安寧對你是個什麽態度,大家都看的明明白白,她喜歡你。不是嗎?”


    張幼斌一臉無奈的說道:“她喜歡的人不是我……她隻是感激我曾經無意中幫過她的一個大忙而已。”


    “不可能。”張導並不相信張幼斌這樣的說辭,開口說道:“安寧對你的意思,我活了五十年還能看不出來?”接著,張導見張幼斌又要推辭,急忙說道:“咱們不討論這個,討論來討論去都沒有什麽意思。反正安寧已經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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