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再叫聲小姑聽聽……快!”張蕭楊坐在對麵的沙發上滿臉期待的看著張幼斌催促道。


    “呃……”張幼斌的表情有些鬱悶,心裏更是尷尬到了極點,這個小姑人雖然變的成熟漂亮了,看樣子性格是一點也沒變,真不愧奶奶給她起了毛頭這個小名。


    “快啊!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我記得小時候每回讓你叫聲小姑,你總是不情不願的,現在都成了大男人了,應該更懂事了才對吧?”張蕭楊笑著對張幼斌說道。


    “嗯……”張幼斌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叫道:“小姑……”


    “哎——!”張蕭楊一臉興奮的重重答應了一聲,隨即對父母笑道:“爸媽,靜靜這聲闊別了十六年的“小姑”叫的我實在是太開心了、太舒服了!”


    說著,張蕭楊又對張幼斌說道:“臭小子,當年上飛機的時候死活都不願意叫,我一直以為再也聽不到你叫我“小姑”了呢!”


    張蕭楊說到這想起了過往的那些事情,鼻子突然一酸,眼淚竟然說掉就掉了下來,這瞬間的巨大反差,讓張幼斌不禁有些驚訝。


    張幼斌這才理解剛才張蕭楊為什麽非要讓自己叫聲小姑來聽聽,還以為她又像小時候那樣捉弄自己,原來這個從小調皮搗蛋,比男孩還野的小姑也有這樣的一麵。


    “那時候知道大哥出事了之後我整整哭了一個月,每天隻要一想起來就忍不住要大哭一場,知道你失蹤了,我一直覺得是我以前老欺負你,才導致你不願意回家的,由於太內疚,都跟爸媽磕頭認錯了。”


    張蕭楊雖然流著淚,但是嘴角卻高挑的上揚:“現在可好了,你終於回來了!”


    到底是年輕人,張蕭楊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不再說起以前,而是和張幼斌聊起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當張幼斌剛說到自己改名的時候,張蕭楊立刻打斷他,驚訝的問道:“你說你叫張幼斌?!”


    張幼斌點了點頭,好奇的問道:“怎麽了?”


    “你……”張蕭楊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問道:“你是不是現在燕京黑道上特別有名的那個傳奇人物張幼斌?”


    “呃……”張幼斌心裏一愣,詫異的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切……”張蕭楊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說道:“我是幹什麽的?時裝設計師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人,你小子這段時間是牛的衝天噢,全燕京不知道你的人,恐怕沒幾個了。”


    接著張蕭楊十分後悔的說道:“哎,我的工作室也在西城,怎麽我就從來沒見過你呢!我要是早點見到你,一準兒就把你認出來了!”


    接著,張蕭楊十分期待的看著張幼斌說道:“以後你可得罩著小姑啊,有了你以後我看哪個不長眼的蒼蠅還敢煩我,嘖嘖……我的侄子竟然是黑社會老大,太牛了!”


    張家棟笑著開口說道:“毛頭別胡鬧,靜靜以後可不能再走那條道了。”


    張蕭楊毫不在意的說道:“沒事,反正勢力在那兒擺著呢,像靜靜這種人物,振臂一揮、一搖旗兒,那小弟少說也有個千兒八百的……哈哈,黑老大竟然是我的侄子,太酷了。”


    “你啊你……”張家棟看著興衝衝的張蕭楊無奈的搖了搖頭,片刻後又看著張幼斌認真的問道:“靜靜,你的那些勢力和手下準備怎麽辦?”


    張幼斌開口說道:“我準備扶一個手下扶上位,把那些東西全部交給他來經營,以後如果需要的話,也完全可以為我所用。”


    “嗯。”張家棟十分讚賞的說道:“這樣最好,雖然我不讚成你再走上這條路,但是自己培養出來的勢力,就一定要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裏,哪怕你根本用不著呢,這個年代,凡事最重要的就是掌握實權!”


    ……


    張幼斌算是對這個小姑五體投地了,自從她來了之後,就連張幼斌的爺爺奶奶都開始很難能在兩人的談話中插上一句話,直到張幼斌的大姑風塵仆仆的從濟南趕來。


    女人的感情總是十分脆弱的,年逾50的大姑在見到張幼也難免要掉下眼淚來,張幼斌的歸來,不僅了了他們心裏一個十幾年的心願,在他們眼裏,張幼斌也使得張家的血脈得以繼續傳承。


    下午時分大姑父則帶著張幼斌的大表哥從呼和浩特趕來,他們父子都是軍人,算上文工團的大姑,一家三口全都是軍人。


    等到張幼斌的叔叔張令軍帶著老婆閨女趕來的時候,這個家裏算是在世的所有人都到齊了,張幼斌的爺爺奶奶,大姑一家、叔叔一家,還有未婚的小姑張蕭楊,除了張幼斌過世的父母之外,這個家已經全部到齊了。


    張令軍對張幼斌的歸來顯得興奮異常,因為從小就他和張幼斌的父親感情最好,兄弟倆年齡差3歲,從小就互相黏著長大的,所以他對現在的張幼斌,可謂在叔侄的感情上,又加上了他對張幼斌爸爸的那份情意。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張幼斌失蹤之後張令軍一直沒能再要個男孩,這是他十分愧疚的地方,畢竟身在部隊,而且那時候他們的女兒已經4歲了,計劃生育政策的影響,他沒能再要一個,張幼斌失蹤之後,張家第三代已經沒有一個男性來保住張家的血脈,現在張幼斌回來,他這份愧疚和遺憾也終於能夠煙消雲散了。


    每一個人都向張幼斌噓寒問暖,感慨這些年來對他地想念,一幅幅真摯的麵孔讓張幼斌十分的感動,他也清楚的記得在座的每一個人,包括叔叔家裏那個當時才四歲的妹妹張珊珊,他都記得十分清楚。


    昔日還整天尿床的小丫頭,現在已經是一個十足的美少女了,還是金陵大學的大學生,很顯然,她對自己的這個表哥並沒有什麽印象,隻是依稀還記得曾經有這麽一個人,因為她小時候就跟隨家人到了金陵,原本和張幼斌就沒有見過幾次麵。


    不過張珊珊對張幼斌十分的好奇,畢竟是自己的堂兄,張珊珊還是十分想和自己的這個哥哥套好關係,平時有了小姑張蕭楊對她的寵愛還不夠,她早就希望自己能有一個高大帥氣而且疼愛自己的哥哥,這對正處青春期的少女來說,是極有麵子的事情。


    好在張幼斌地外表十分附和她的要求,要是自己的那幫閨中好友知道自己有這麽帥的哥哥,尖叫聲肯定要連成一片的。


    一家人坐在一起聊了半天,直到廚師準備好了上好的酒菜,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坐在一起吃飯,張幼斌坐在張家棟的跟前,才剛坐下準備開始吃飯,麵前的碟子就被張家棟用各種食物堆滿了。


    席間,張幼斌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爺爺,爸媽葬在哪兒?我一直想去看看他們……隻是一直沒有機會。”


    “哎……”張家棟感歎道:“我把他們的骨灰接回來之後,就葬在了烈士陵園,你外公雖然恨我恨的要死,但是好歹沒要求把你爸媽分開,他們兩個合葬在一起……”


    張家棟隨即又說道:“家裏人都到齊了,咱們明天早上就去,要是令偉和婉秋知道你已經平安回來,肯定會很高興的……”


    張幼斌輕輕點了點頭,這麽多年來,他最大的心願之一,便是到父母的墳前看一眼。


    張幼斌的奶奶有些遲疑的問道:“靜靜回來的事,要是不及時跟親家說,他回頭要知道了肯定又要臭罵你了。”


    張家棟有些尷尬的說道:“我好歹堂堂一個將軍,這十幾年,就在他老唐的麵前像條哈巴狗一樣,有這待遇的,普天下也就是老唐那個混蛋了,誰讓咱們張家欠他們唐家這麽多呢……要不這樣吧,吃完飯我就通知他。”


    張幼斌的奶奶這才放下心來,勸說道:“你也別生老唐的氣,其實老唐就是嘴硬、要麵子,這麽多年來看得出他根本沒再怪你了,但是一見麵也從沒有一句好話,你要理解他的心情。”


    “我理解,我就是太理解他了,說白了吧,老唐現在這個臭脾氣,有八成都是我給他慣出來的。”張家棟十分鬱悶的說道。


    張幼斌想起自己曾經聽說的一些關於外公的事情,再結合著相澤龍一背後的那個龐大的犯罪集團,便開口問道:“爺爺,關於外公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張家棟皺了皺眉,說道:“我其實了解的也不多,不過他現在整個人有些奇怪,每天不問世事的,清心寡欲,很少露麵了。”


    說著,張家棟感歎一聲,道:“其實你也知道的,你外公就你媽和你舅舅兩個孩子,他一直希望能夠把企業交給你媽媽來繼承,但你媽走的早,你那個舅舅也是不爭氣,你外公這些年可能也是看出你舅舅沒什麽前途,這麽大的家業後繼無人,肯定遲早也要被你舅舅敗壞光,所以公司你外公現在也不準備好好打理了,前兩年立了個遺囑,等將來自己死後把大唐集團全部的資產盡數捐給國家,一分錢也不準備給你舅舅留下。”


    張幼斌奇怪的問道:“我印象中,舅舅是個很老實的人啊,本本分分的,外公一向都挺疼愛他的,怎麽會這樣?”


    張家棟搖頭說道:“你舅舅這個人就是個老實巴交、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貨,關鍵是你那個舅媽不行,滿腦子除了錢什麽都沒有了,再加上你舅舅被她吃地死死的,說讓他往東絕對不敢往西,這幾年你舅媽幹的那些過分的事,早就把你的外公的心弄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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