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雲正在病房吃著李浩削好遞過來的蘋果,忽然病房門被踹開,受到驚嚇的周星雲一下沒抓穩,蘋果掉在被子裏。


    李浩也被驚嚇到,快速把視線投過去,發現踹門的竟然是自己老板周妍。


    看看周妍的表情,想吃人,李浩瞬間預感到,周妍是在黃子平哪兒吃了大虧,所以才如此嚇人。


    不過她想吃人的目光好像是衝周星雲而去。


    李浩能想到的是,快找個借口出去,不留在這個是非之地。


    連忙從椅子裏起來,李浩道:“我出去回個電話。”


    周妍沒表示,她往裏麵走,李浩出去,順手把門給關閉。


    周星雲也發現了自己姑姑的目光狠狠剮著自己,那種剮的程度,印象中從來沒有過。真不知道她為何那麽怒火?在和黃子平談之前不是已經教訓了自己差不多一個小時了嗎?還不夠?深深的恐懼讓周星雲下意識縮了下身體,望著自己姑姑,聲音帶著發抖:“姑姑你沒事吧?”


    周妍瞪著周星雲,真想一巴掌抽他的臉,但他的臉已經傷害夠大,都纏著紗布,隻有眼耳口鼻露出來。她實在也是真的忍不住,撿起被子裏的半隻蘋果直接砸壞在他胸膛上:“周星雲,我告訴你,這是最後一次,別再去招惹黃子平而亂了我的工作,你不是他的對手。”


    周星雲連忙道:“姑姑,我知道了,我已經答應過你。”


    “你隻能在這裏再躺三天時間,然後我會給你找十個人,對你進行各種能力的提升,我需要你除了上班和睡覺時間之外都在學習。”


    “十個人,都是什麽人?”


    “當然是高人。我嚴重的警告你,你必須給我虛心求教,如果你還想戰勝黃子平,你亦必須如此。如果我聽見一個老師說你一句不認真,不負責,不尊重他們。或許讓他們討厭你,跟我提出不教你,我會砍你一根手指。如果是兩個老師,我砍你兩根,以此類推,說到做到。”


    周星雲背脊骨發涼,四肢冰涼:“這樣不好吧?我怎麽知道老師是什麽人?我認真了他們都說不認真怎麽辦?我不給冤枉死?我不要這樣。”


    “別跟我撒嬌,你真的認真了老師會亂說嗎?”


    “可……“


    “我嚴重警告你,別再跟我討價還價。都因為你,你腦子進水是吧?你說你去刺激他幹嘛?你算什麽東西?姑姑跟他玩都輸的一敗塗地。好不容易才把你從暗處撈出來,你他媽的又闖禍。有時候我真想殺了你,最後一次了,再來一次,你不死在他手裏,我都會殺了你。”


    “知道了。”周星雲從來沒聽見過自己的姑姑說髒話、說狠話,而且還是那麽認真的神色。天,黃子平到底對她做了什麽?莫非上次在郭溪的墓前說那些都是真的嗎?那她剛剛和黃子平談了那麽久,難道被摸了?或者黃子平強迫她做了什麽難堪的事?想問,但不敢,隻能在內心憤怒,“姑姑你別生氣,我會好好學,我要戰勝他,就靠自己的力量戰勝他。我以前感覺自己太優越了,對什麽都不認真,我現在已經知道,我原本可以殺死他一百次,隻要我夠認真,隻要我腳踏實地。”


    “知道就好,姑姑走了,記住,三天。”


    “嗯,姑姑慢走。”


    門關閉,周星雲大大舒了一口氣,剛剛幾乎窒息。


    喘過了氣,周星雲又開始恨,對黃子平滿滿,無奈的恨。其實他還是不清楚自己輸在哪兒,智商嗎?對於一個天生驕傲的人來說,明知道是那樣,都不太可能承認。他寧願相信是自己太著急,想的不夠透徹,計劃的不夠好……


    周妍出了病房,四周看了眼,目光落在一直站在門口的李浩身上道:“視頻給我們,照我們的方式,找中間人。”


    李浩沒有任何驚喜,反而一臉擔憂,畢竟剛剛周妍的表現已經能看出來,代價很大:“代價呢?”


    “代價是……”周妍話沒說完,表情一陣不理解,“我就想不通了,他是神經病吧?”


    “周總,我沒聽明白。”


    “他要我接他出院,敲鑼打鼓,燒鞭炮,再請他吃大餐,什麽鵝肝之類,什麽魚子醬之類的垃圾。”


    李浩一雙眼珠幾乎凸了出來:“怎麽會是這種要求?我更願意相信這裏麵有文章,我們不得不防。”


    “對啊!”


    “我猜他是想外界知道其實我們雙方關係沒那麽差,已經達成協議,已經和解等等。或許也不隻是這些目的,比如他自己那邊有自己的麻煩,不能真跟我們開戰,所以才說了一個容易辦到的要求,意思意思,相互忌憚吧!我們要照辦嗎?”


    “除了照辦還能如何?”周妍望望身後的病房門,“我真想揍他,一次次給我惹麻煩。”


    “年輕都這樣。”


    “敵人同樣年輕,看看人家辦的什麽事?不說了,我去找中間人寫協議書。”


    周妍離開醫院時,黃子平剛和白九通完電話,把剛剛和周妍談話的內容告訴了白九,讓白九轉告黃小淑。


    令黃子平沒想到的是,才幾分鍾,黃小淑竟然打來電話,聽見她的聲音,黃子平道:“黃小淑你不是睡了麽?莫不是白九吵醒你?”


    “我自己醒了,剛好聽見他在外麵和韓國佬說話。”黃小淑受傷不嚴重,但也不輕,中氣不怎麽足,“你對周妍那個要求什麽意思?隨便說的嗎?”


    “當然不是,我可不會容易放過她,看著吧,我讓她在一件事上麵栽兩次。”


    “你到底想幹嘛?”


    “你暫時就不要關心了,你隻要相信我就可以。”


    “我不相信你我跟著你幹嘛?”


    “你得趕緊好起來,前方還有許多事等著我們。”


    “我傷不重,過兩天就能活動。”說到這,黃小淑一陣歎息,“那個女人還真的強,有我的九分。五號那邊沒查到他們的身份,估計我也不太可能查到,這次真是有對手了……”


    “你怕了?”


    “不是怕,是實話實說。”


    “翠蓮,你覺得翠蓮是你的幾分?”


    “頂天了七分。”


    “我絕對不對,翠蓮的七分得加上智商,翠蓮有智商,雖然被我虐的毫無還手之力,但更多功勞應該歸於當時的環境,她的糟糕的處境。而周星雲那個所謂的保鏢,我看不是一個有智商的女人,更像頭腦比較簡單的人。我是醫生,我能看出來,好力量是很大,但那種力量和你的力量不一樣,她直來直去。”


    “你意思是,她不是正常的技能高?”


    “對。”


    “是這樣嗎?”黃小淑抱著懷疑的口吻,同時在回想自己和那個女人的戰鬥,“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你可以想想,自己做個判斷,你應該感受比我深刻。最好看看視頻,我有空也看看,你找找有沒有完整版。”


    “你這麽一說,好像我也有這種感覺。”


    “對嘛。”黃子平舒了一口氣,“好好休息,這次我們都受了傷,而且沒撈到什麽好處,其實我也不知道對不對,但既然已經發生,隻能往好的方麵想。”


    “你打周星雲,做的不對,但那種環境下,我能理解你。”


    聽這意思,黃小淑是沒怪責自己,黃子平放心多了:“睡覺吧,晚安。”


    “哈亞提院長那邊的事要說說,現在你這樣,上了新聞,哈亞提院長肯定已經知道,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事,我打算給他電話,把他們過來參觀的時間緩一緩,你覺得怎麽樣?或者有什麽需要交代一下?”


    “這個事沒交代,你注意方式和態度就是。給我加一句吧,我答應過的事絕對做到,用生命去做到,請哈亞提院長給我時間。”


    掛斷了黃小淑的電話,黃子平給五號去了一個電話,把事情說了一遍以後,自己也正經躺下來,睡覺。


    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七點鍾,朱清來換藥,黃子平感覺自己好多了,沒有昨天痛,能比較自如的活動。他想出去走走,但最後沒有付諸行動,倒不是還有警察看守,警察昨晚在周妍出去後已經撤退,而是這裏是中心醫院,都是認識的人,不適合。


    隻能在病房裏呆著,看看新聞,然後等待,等待著周妍到來。


    周妍是差不多中午的時候才來的,這次不是自己一個人,帶上李浩,帶上中間人寫的協議書。這個中間人是誰,黃子平不知道,隻有姓名和身份證號碼,這家夥姓熊,單名一個單字,熊單,六十二歲。和周妍這邊搞定了,周妍出去以後,黃子平趕緊給五號打電話,問五號認識不認識這個熊單,得到的結果是,這是五號上司的上司。


    看來周妍是故意在顯擺,他媽的,他到底知道五號沒有?


    黃子平有點煩惱,很安全感。


    不過這個名字跑了出來,黃子平也知道了自己要麵對的敵人具體是誰,周妍最大的靠山具體是誰,五號忌憚的到底又是誰,這總比兩眼抓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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