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會議室一片哇然,被捅的蜂窩般吧嗒吧嗒三五成群在討論,原因是剛剛都沒注意到這個問題,倒不是都徹底眼瞎了,而是如果這對嬰兒狀況正常,沒那麽嚴重,他們都是老專家,首先考慮的是手術的下刀可操作性。而且他們看資料的時間短,黃子平則是白天就已經看過,下午他也沒睡覺,認認真真又看了幾遍,所以能說出那麽多問題。


    郭恒紅帶著疑惑道:“子平,這不太對吧?聖瑪麗醫院的醫生知道這個問題不應該早在準備嗎?難道沒找到擁有這種罕見血型的人?”


    黃子平道:“這要溝通過才知道,但我覺得應該沒有找,因為前麵的問題沒有解決,就是普通血型一樣是白搭功夫。”


    “那你說這個幹啥?”


    “我說可能性,總的來講,我支持先做心髒和腎髒手術。”


    一陣鄙視的目光投向黃子平,覺得他繞了個大圈子,說的其實都是廢話。


    郭恒紅思索了幾秒,目光落在中醫專家張勝利身上:“老張你這有什麽意見沒有?要是有,你別吝嗇,行不行另說,我們現在在集思廣益。”


    張勝利歎息了一聲,攤攤手搖頭道:“沒意見。”


    “不對吧?你平常意見最多,而且最喜歡參與這些大型手術。”


    “我純湊熱鬧。”


    “不行,你肯定有意見,你給說說。”


    “那……”張勝利望了黃子平一眼,隨後才下定決心一般,咬牙道,“我幫子平醫生補充兩句吧,其實根據子平醫生說那些,有個辦法可以把整個手術時間減少大半,這樣手術要容易得多。”


    郭恒紅雙眼一亮,催促道:“怎麽搞?快說快說。”


    “切開心胸把心髒大血管接到循環機上,這樣能保證供血係統正常夠用,連體嬰就不會死在手術台上。循環機不是能調節麽?他們心髒本身有枯竭跡象,無法承受整個手術的傷害,但我們在循環機上則可以。”


    “老張你逗秀了吧?總歸是中醫,你到底懂不懂西醫手術?”周梧桐發出笑聲,場合很不適合,但他真的笑了出來,嘴裏帶著輕蔑繼續道,“你這樣做連體嬰是不會死在手術台上,但他們的身體卻會死懂不懂?到時候你絕對無法把心髒接回去,就算能連接回去都跳不起來。”


    “我不明白,循環機不是在工作嗎?”


    “沒錯,但這個工作的原理和心髒的工作原理有區別,隻適用於換心手術,手術期間會用停跳劑使心髒停跳,你這是一直在跳,你說能一樣?就他們這心髒質量你覺得用了停跳劑以後還能跳起來?就算退一步來講,幫他們換心這個時間比原來我們商討的更長,你說你是不是多此一舉?”


    張勝利一陣臉紅耳赤,不過想了幾秒又反擊道:“如果先把他們的心髒和腎髒治好是不是就可以?”


    還來?周梧桐是越來越看不起張勝利了,這家夥這麽白癡怎麽當的主任?他用更輕蔑的語氣道:“當然能,但你說的隻是假設,現在他們這問題,這幾個月就要做手術,你用幾個月時間又不能割開做替換的手術,你打算怎麽治愈他們的心髒和腎髒?”


    張勝利道:“中醫手法治療五髒六腑的重病未必比你們西醫差。”


    “嗬嗬,是嗎?你倒是說個方案出來讓大家探討。”


    “可以用針灸,鬼門十三針的陰針。”


    “拉倒吧,失傳幾百年的針法都拿出來說,連我一個西醫都知道,你會不知道?”


    “我們可以嚐試找找,我所知道許多針法都說失傳,但民間有許多殘缺的,卻沒有誰做過整合工作,指不定整合起來就是完整一套。我們麵對這個大手術不應該多備幾個方案?反正病人家屬是富豪,不怕花錢,郭院長你說呢?”


    郭恒紅給了張勝利麵子,畢竟真算一個辦法:“我覺得可以算一條路。”


    “我也讚成。”黃子平插話道,他心裏無比激動,他就會這鬼門十三針,隻是沒想到還能這樣運用,是張勝利提醒了他,所以張勝利給予他感謝的眼神時,他給張勝利的回饋也是感謝的眼神。


    這下輪到周梧桐無語了,又是哼了一聲不說話。


    這個會議直從兩點鍾開到早上六點半,商討出四個初步方案來。


    散會以後,各自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去休息,晚上七點鍾又回來,根據對連體嬰的各項檢查再進行研究。


    最終,其中三個方案確定可以一試,但每個方案都有著巨大風險,而且需要的資源,需要做的手前準備工作,比中院曆史上做過的大手術都要困難許多倍。


    時間緊急的緣故,中院這邊的研討會剛完,有參與手術的專家就又開始和聖瑪麗醫院的醫療團隊進行商討。果然他們並沒有去找罕見的rh陰性ab血型的人,第三者眼部組織更別說,那和捐血不一樣,捐血還有利身體,捐眼部組織除非是快死的人,或者是被迫的人,否則不會有人願意。


    不過聖瑪麗醫院表示他們會努力幫忙解決,散了會他們就回去找菲爾先生。中院的其他專家則各自回去休息,除了周梧桐,他帶著憤怒和擔憂返回辦公室,反鎖上門,打通了一個電話用很不爽的聲音道:“我錢都付一半好幾天了,你們幹什麽吃的,為何還不動手?”


    周梧桐打通的是那對殺手男女的電話,他簡直氣瘋了,那麽多天過去,黃子平竟然安然無恙,還能在中院大展拳腳。他媽的,如果讓他成功挽救了那對連體嬰,和聖瑪麗醫院形成了合作,他在中院的地位就會跟坐火箭一樣高速攀升。到那個時候,還能有自己什麽地位?所以務必要盡快解決黃子平。


    那對殺手也是很冤枉,他們並沒有不作為,隻是錯失了一次機會以後很難找到第二次。他們甚至找不到黃子平的蹤跡,都沒見他一個人離開過醫院,來的時候倒是一個人,但從哪兒來,他們沒有跟到,正焦急萬分:“我們在努力找機會,機會不適合我們也不能下手。”


    周梧桐感覺這是借口,他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他現在在醫院,等會他會離開,你們堵他,我不希望他看見明天的太陽,你們解決不了,我換人。”周梧桐掛斷了電話。


    此時,黃子平跟著郭恒紅來到了院長辦公室。


    郭恒紅關好門請黃子平坐下,給他一根煙,自己也點燃一根煙,臉上笑了笑,嘴裏道:“子平啊,方案出了三個,工作已經分配好,這事算落實了,我現在想知道你對手術的把握,你沒什麽問題吧?”


    黃子平感覺浪費時間,這兩天累死了,能另外找時間說這些嗎:“郭院長,你想我怎麽回答?術前準備充足的把握和術前準備不足的把握不一樣吧?”


    “我知道,我是說準備充足的基礎上。”


    “應該問題不大。”


    “你得確定,不該說的我也告訴你吧,成功了有一千萬美金的手術費,你是主刀醫生,照比例分配至少分一百萬,你不為醫院都為自己吧?”


    “我為了病人的生命,其它再說,先走了,明天見。”


    “明天見。”郭恒紅沒對黃子平的答案表現失望,他要的就是黃子平這態度,做手術就是做手術,隻專注病人的生命,和金錢無關,這讓他少了許多麻煩,這樣的人得把他留在中院,畢竟是塊會生錢的寶。


    淩晨十二點多,醫院外麵的馬路已經徹底安靜下來,和白天的熱鬧境況相比,簡直是死路一般,隻是偶爾有一兩輛車經過,行人很少,好幾百米都見不到一個。


    黃子平走在路上,朝著自己租住的地方進發。


    大概走了兩百米,來到一個公園邊上,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接通,傳來一個男性的聲音:“你好,請問是黃子平黃醫生嗎?”


    黃子平嗯了一聲道:“我是。”


    “黃醫生你好,我是菲爾先生的翻譯官,菲爾先生想找你談談,請問你在哪兒?我們派車去接你。”


    “現在嗎?”


    “對,很抱歉這麽晚還打擾你,不過菲爾先生說了,想立刻見你,和你談談,希望你賞個臉。”


    “好,我在英雄公園右邊的入口,你認路嗎?”


    “有導航,你稍等,我們馬上到。”


    電話掛斷。


    黃子平收好手機往公園裏麵看了一眼,入口不遠處有石板凳,他走進去坐下來,點上一根煙提神。


    外麵跟蹤黃子平的兩個殺手簡直樂壞了,在外麵大馬路到處是監控不敢動手,在公園裏麵處處是樹林草堆,把黃子平解決了找個地方一扔,最早都要明天早上才被發現,而那會兒他們已經回到總部。


    這次不能再錯失機會了!


    他們趕緊商討了一番,兵分兩路,女殺手從門口進,男殺手則翻圍欄去堵黃子平的退路。一明一暗,女殺手再來點技巧戲分散黃子平的注意力,他們感覺這樣鐵定是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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