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醫學儀器搞清楚病人的具體情況以後,手術就正式開始了,麻醉,擺體位,消毒,鋪無菌巾單等等。手術由黃子平主刀,莫春穀為輔,再配上三個手術護士。


    因為黃子平隻有技術,沒有實操經驗,中間遇上了很多麻煩。比如拔刀時,力度和速度的把握必須要恰當,否則當場死亡都有可能,兩人研究了頗久才敢下手。


    經過一個小時的手術,不幸中的萬幸,人被搶救了過來。大概也是她自己命大吧,刀沒有紮中大血管和心髒,隻是紮破了肺,又沒有造成大出血。隻要術後不感染,基本上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走出手術室時,黃子平和莫春穀都大大舒了一口氣,相互一笑,笑容裏充滿了成就感。


    然而他們的笑容很快被一個冰冷的聲音打斷,這個聲音來自外科主任陳義:“你們倆好大的狗膽,竟然敢主刀,誰給你們的主刀權?”


    兩人都被嚇的一窒,然後由黃子平道:“陳主任,剛剛是情況危急,又沒有主刀醫生在,我們本著救人的……”


    陳義打斷罵道:“狗屁救人,你們有手術經驗嗎?除了在課堂之外抓過刀嗎?在實際操作裏你們就是零雞蛋。”


    黃子平據理力爭道:“或許,但現在手術很成功,人救了回來,這才最重要。”


    “如果沒成功怎麽交代?醫院得給你們承擔責任?”黃子平竟然敢頂嘴,這讓陳義氣爆了。好你個實習生,以為自己了不起嗎?他暴跳如雷繼續罵道,“真是豈有其理,反了天了,我不想再看見你們,我給你們十秒鍾,趕緊死回你們的崗位去……”


    縱心裏不甘,但在手術室外麵吵鬧本就不妥,黃子平隻能走人,匆匆回急診室寫手術記錄,寫好拿去監護房,那時候他才看清楚剛被自己救回來的女人的模樣。


    一個字,美。


    無論是麵相還是整體氣質乃至身材,怎麽看都高大上,幸好救了回來,不然這個世界上絕對要少了一道亮麗風景。


    第二天早上八點鍾,黃子平下了急診剛打算回宿舍睡覺,突然陳義給了他一個電話,讓他去一趟人事科。


    帶著些許疑惑,黃子平直奔行政大樓。


    剛到門口,看見蹲在護欄下麵抽煙的莫春穀,他道:“哥們你也在啊?知道找我們來幹嘛嗎?”


    莫春穀搖頭道:“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表揚。”


    “那就是教育了……”


    莫春穀苦笑:“我剛打聽過一下,之前醫院裏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最後結果是開除。”


    “臥槽,不至於吧?”黃子平嚇一跳,心裏升起一陣寒意來,“有這麽嚴重嗎?憑什麽?”


    “希望我們不是吧,因為兩件事有本質區別,我們做成功了手術,而那幾個倒黴蛋沒有做成功。”


    黃子平無語了,本質區別,這還不是領導一句話的事?


    煩躁地給自己點上一根煙,黃子平思索了起來。


    等會兒自己應該怎麽辯解更有利?最後發現這事無法辯解,隻在於領導怎麽看。換句話說,自己和莫春穀現在的處境就跟砧板上麵的肉差不了多少,領導想你生你就生,領導想你死你就死。


    抽完煙,兩個人一起走進人事科,然後沒兩分鍾莫春穀先出來,他被罰了值夜班一個月,因而臉色很不好看。不過相對於黃子平來說,他已經算中了頭獎,因為黃子平的處理結果是解聘。任由黃子平如何據理力爭,這個結果都沒有發生改變,黃子平最後是掀了桌子出來的……


    麻辣戈壁,自己挽救了一條活生生的生命,最後竟落得一個事故開除的下場,天理何在,人性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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