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能推說不知道,把一切責任都推到現在見不到人也見不到屍的兒子身上。


    “哼!”


    高海雙忽然把茶杯重重地頓在茶盤上,讓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


    隻聽未來的高書記狠狠地說:“真是不像話!王雷,你兒子這個行動要是成功了,你以為你還能做成局長麽?我還能保住這個位置麽?連最巔峰的那幾位都會驚動,我們肯定得撤職查辦啊!這事兒,你就一點都不知道?”


    王雷頓時是臉白如紙,趕緊說:“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幸好沒有炸成!”


    高海雙看向王雷的目光猶如鋒利的劍刃一般,刺得他都手腳發軟了。他趕緊轉移話題:“高書記啊,這事兒,我確實有很大的責任,幸虧我兒子沒有釀成大禍!但是,省廳的人現在沒通過您,就直接讓我停職,讓李治國接替我。這個信號,非常不好啊!”


    可不,要做好市委書記,首先要掌握的是人事任命權和財政大權,接下來就是公安局這邊的了。而李治國呢,說起來都不是高海雙的人,偏向霍偉業那邊,跟王雷更是尿不到一塊去。王雷這相當於被奪了權,他非常不舒服。


    “王局長啊,你也知道,市局現在是雙向受管。你兒子犯下了這麽大的事,省廳別說讓你停職,把你撤職都可以!你呀,你也太不讓高書記省心了!這事,你讓高書記怎麽管?在這關jian時刻,你居然還給高書記捅婁子,我都不知道怎麽說你了。”


    朱昌國痛心疾首地斥責著,接著又慢悠悠地開了口:“你現在隻能安下心來,配合省廳趕緊處理好這個案子。你的兒子,我看啊,就當沒生過了。”


    王雷的臉孔都扭曲了,腹誹不已,卻不敢說什麽。


    這個朱書記,是他的上司,也是他的對shou,平時兩人都會在高海雙麵前爭寵。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他隻能完全示弱了。


    常委副市長李克濤淡淡地開口了:“王局長有一些事情雖然處理都不怎麽樣,但他有些話是說對了的。高書記,我覺得那個王爍和省公安廳的人真的可能會有什麽聯係,這個時候處置王天賜,導致王局長被處分,最後針對的,會是你!”


    高海雙的手微微一抖,但很快就鎮定下來,淡淡地問:“何以見得?”


    李克濤啜了一口茶,似乎換了一個話題:“霍偉業沒有去省上任職,還留在江北。跟他的新婚妻子趙娟,都在他的老家大步縣火車鎮。”


    噗!噗!


    頓時,好幾個人都把茶水噴了出來,驚詫地盯著李克濤。


    高海雙還算鎮靜,隻是眉毛一挑,淡淡地一聲:“哦?”


    李克濤的神情有點得yi了,繼續說:“而且,前幾天,還有三個大家都不陌生的人去看了霍偉業。王爍那小子,還有我們的何啟申何主任,另外一個,估摸著你們做夢都想不到是誰!他就是省共青團團委書記季建國!”


    一下子,高海雙都動容了。


    他當然知道這個季建國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不過三十出頭,就已經是省團委書記,而且還是省委書記季海波的兒子。可以說,那是前途無量!


    霍偉業居然還在江北,沒有去省上做那個林業廳副廳長。而且,連團省委書記都去大步鎮看望他。這釋放的信號,豈止是強大,簡直就是炸彈!


    高海雙冷聲問:“你是從哪裏來的渠道?”


    李克濤趕緊說:“我原來的一個部下在大步鎮做副鎮長,他有一回從鎮上的一個小食店裏看到的。他來省裏開過會,見過何啟申,也從電視上看過季書記!”


    高海雙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好半晌都不說話。


    眾人都緊緊地看著他。


    忽然,高海雙展顏一笑:“霍市長以前不是在省共青團那裏做過一任副書記麽?也許,季書記是來關心下屬,慰藉一下他的鬱悶心情呢?我們啊,不要想太多了!”


    “可是,何啟申怎麽也攪進qu了?”朱昌國問。


    高海雙淡淡地說:“何主任是季家老人的老部下,陪著去散散心自然是正常的。”


    大家都默然下來。不過,其中有幾個是在心裏嘀咕了一回的。


    沒錯,霍偉業以前在省裏頭做過一屆團副書記。不過,他擔任那個職位的時候,省團委書記還不是季建國呢!


    何況,王爍又是什麽時候跟季建國拉上關xi啦?


    王雷忽然又冒出一句:“高書記,那個王爍太囂張了,我覺得……就算他在省上有些兒關xi,跟誰誰誰有交情,但也要壓製一下啊!”


    高海雙點點頭:“看來,我找他談一談。”


    “高書記!”王雷忽然激動起來:“我求你……看在我多年來為您打拚的份上,幫我問問……我兒子的情況。怎麽說,天賜……也是我兒子啊!”


    說著,這都快要老淚了。


    高海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


    ……


    上午十點多,在勝利村的頤養院。


    工地上,樓房已經有模有樣地蓋起來了。這是一棟三麵圍攏的建築,一共有三層高,四層天台上則建造了一些亭台樓閣,打算建好後再擺放一些健身器械。下邊,三麵圍攏的中間打算做草坪和花園,還要建一個小池塘,放些魚,讓老人家釣著玩。


    因為迫不及待地想把那些流落在外的老人接過來住,所以工程進展很快。


    看這樣子,再過兩個月左右,基建和主體工程都將完成了,就可以進行裝修了。


    兩輛商務車從遠處駛來,停在了門口。


    門口呢,已經有幾個人在迎接著了。站在頭上的,是方菲前不久從市福利院挖來的一個副院長,叫鄧婷萱,約莫四十歲上下。


    這可是一個能人,有豐富的管理經驗又很細心且富有愛心,因為一些管理理念的不同,受到院長的排斥。方菲正好需要有一個管理者幫自己的忙,從朋友處那裏問到了有這麽一個能人的存在。幾經溝通,挖過來了。


    這時,鄧婷萱就帶著剛剛組建起來的頤養院的班底,迎接一幫客人。


    說是客人,不如說是檢查團。是市城建局的一個姓申的處長,來檢查頤養院的建築情況,查一查有沒有什麽違建等情況的發生。


    其實,這種檢查屬於可有可無的那種。不檢查,也符合相關法規,畢竟,設計圖紙那些都交上去進行審核並通過了的。要是敢忽悠,落成驗收的時候自然逃不了。檢查的話,那也算是相關部門很熱心很盡責。


    不過,這個申處長可不是什麽熱心盡責的人,來這裏,不過是想撈點好處。


    說白了,官場潛規則。


    本來,方菲也在這裏,怎麽說都得她出來迎接了。但這個冷傲的女人最討厭這些玩意兒,所以,讓副院長鄧婷萱負責接待。


    甚至,方菲還說,要是這幫家夥要來蹭一頓的話,就請他們在工地食堂裏吃,四菜一湯不要酒,飯管飽。


    這很有性格的話,讓鄧婷萱都一陣陣無奈。


    畢竟是在福利院做過副院長的人,鄧婷萱當然知道最好要怎麽應付這些檢查人員。好酒好肉要招呼著,最好還要有美女作陪,走的時候要送出厚禮。


    要不然,人家隨隨便便就卡住你不放了,讓你動彈不得。


    隻是,鄧婷萱跟方菲提出送禮的事,方院長還一愣呢,稍微猶豫之後就說:“要送禮?我們不是訂製了一批關愛老人的公益明信片麽?一人一套,正好幫助宣傳!”


    笑話,對那些擺明了來蹭吃蹭喝蹭拿的有關部門,就送一套明信片?


    鄧婷萱都哭笑不得了,不過她也不方bian說什麽,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當然,這也是方菲沒有說她的未來老公是誰的原因。


    鄧婷萱隻見過王爍一次,隻知道他的名zi,是方院長以前在醫院的同事。至於其它的,她就一概不知道了。


    所以,這時候的鄧婷萱,心裏都直發愁了。


    從商務車走出來七八號人,當先的西裝革履,四十歲上下,四周支援中央的頭發梳得油光四溢的,估摸著螞蟻都抓不住他的發絲。後邊跟著的那些,都穿著城建製服。


    鄧婷萱七上八下地迎了上去,笑著說:“申處長,歡迎歡迎!歡迎來檢查工作啊。我們頤養院正處在建設的關jian時刻,正需要您這樣的人才來把把關啊!”


    她曾經也是官場中人,福利院副院長,那也是副科級,大小算是一個官。所以,說起這些官場話的套話來,也不算什麽難事。


    那個四周支援中央的家夥就是申處長,官雖不大管得開,在他管轄區域內的所有建築,能不能順利通過驗收,開始經營,基本上是他說了算。


    鄧婷萱以前在福利院工作的時候,也跟申處長有過交道。她伸出了雙手,那個申處長左右看看,卻哼了一聲:“鄧院長啊,你們正院長很忙麽?不見影啊。”


    說著,心裏頭冒出一個非常性感飽滿的身子,不由得心頭就一熱。


    方菲來城建局辦事的時候,申處長見過她一回。那一見就是驚為天人啊,口水嘩啦啦地流。他的前妻因為得了癌症,死了兩年,他一直沒娶過。原因有兩個,第一是想多采采野花;第二是自視甚高,好歹我也是城建局的處長,以後那叫前途無量,當然得找個水準高的。


    見了方菲,申處長一下子就覺得那是最適合他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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