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那塊大石頭終於被撬動了。挺了起來,然後就朝下邊的山溝溝裏滾了下去。


    接著,五個歹徒也像是被抽了筋似的,癱倒在地上,一個勁兒地喘大氣。


    “不行了,累死我了,特麽的,比一個晚上搞了兩個女的還累,不行了!”


    “老鼠,你真是老了,靠!你就趴在地上了?”


    “真不行了,看看,我的手都抬不起來了!”


    “那塊石頭,真特麽重!我剛還懷疑是被人推下來攔路的呢,這麽重,誰推得下來?”


    “你開玩笑吧?有人把這塊石頭推下來,打死我也不信!”


    “特麽,騾子那小子就爽了,跟大爺似的!又不用推石頭,又還有美女讓他吃豆腐,特麽的!待會兒讓他自個兒開拖拉機!”


    這時,一個清冷中帶著戲謔的聲音響了起來:“呃,你們的那個同事啊,叫騾子是吧?真抱歉啊,他估摸著比你們還慘,這都昏迷不醒了!要不,我給你們做司機?”


    這一番話,頓時在那五個歹徒之間產生了爆炸性效應。


    他們紛紛爬了起來,驚恐地看向拖拉機。隻見在拖拉機的座位上,舒舒服服地歪坐著一個風神朗玉、眼神在犀利中透著戲謔的年輕男人。


    那個年輕男,自然就是王爍。


    這五個歹徒爬起來了,但腿還直發軟,必須得相互攙扶著。他們對著王爍吼起:


    “你特麽是誰?怎麽會在那裏?”


    “騾子怎麽樣了?”


    “你是幹什麽的?知道我們是誰麽?嫌命長了是吧?


    ……


    一通怒罵,迎來的卻是王爍的嗬嗬笑聲。


    他說:“問我是誰啊,我就是把石頭從山上推下來,攔住你們的人。那番話怎麽說來著,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要從此過,留下你們的買路財!”


    這正是王爍之前在下來的時候想到的。


    這麽一喊出來,他都覺得自己挺豪邁的。


    五歹徒中的一個就嚷了起來:“你特麽滾!老子在這附近混了那麽多年,老子就是這裏的老大,還沒見過你這種攔路搶劫的狗東西!”


    狗東西?王爍臉色微微一變,又嗬嗬一笑:“真是的,我本來還想改邪歸正,給你們當司機,隨便收個十萬八萬辛苦費算了。既然你們這麽不厚道,節操都把菊花給爆了,那我就不客氣了!幹脆讓我的美女保鏢把你們給打成五個狗東西算了。”


    接著,猛地朝那五個歹徒伸出一根手指:“保鏢,上!”


    接著,就是一聲慘叫!


    慘叫的,正是王爍!


    說起他為毛要慘叫,那也是夠可憐的,沈月亮忽然從車上跳了下來,伸手就朝他後腦勺狠狠拍了一下,她恨恨地說:“誰是你保鏢了?”


    這含恨出手,打得王爍都暈了。


    沈月亮呢,手中抓著一根粗大的木棍,滿臉煞氣,簡直就是女煞星下凡!


    她接著就二話不說了,揮舞著棍子就衝了上去。


    要說沈月亮畢竟也是一個女警官,平時的格鬥訓練都是很緊湊的,她也親手擒拿過好幾個會功夫的犯罪分子。按身手,那五個歹徒加在一起,雖然不好對付,但沈月亮也不至於就這麽被擒。


    問題就在於,當時的情況比較混亂,樹林子裏到處冒煙,那幾個家夥又是抽冷子撲上來的,一記悶棍就把她給打昏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就坐在拖拉機的車鬥上,這手腳都被人壓住了,渾身酸痛。


    要是明槍明刀也就算了,這麽抽冷子暗算人算什麽本事?


    所以,沈月亮很生氣,後果就很嚴重。


    她這舞著棍子一衝上去,一套潑水般的棍法就施展開了。


    三下五除二地,就砸得那幫家夥嗚呼哀哉,一個個抱著腦袋倒了下去。不是那幫家夥不濟事,其實他們能做歹徒,也挺能打的。問題當然就在於,剛才好不容易推開了一大塊石頭,哪還有力氣?


    這正是王爍的厲害之處,有事沒事先弄一塊大石頭給他們折騰折騰,折騰完了,人也乏了,真要打起來哪還有勁?


    雖然王爍不是打不過他們,但動點小腦筋省省事,還是應該要的。


    不過,沒想到這個便宜讓含恨出手的沈月亮給占了就是了。


    看著五條大漢被沈月亮十幾棍子劈得倒在地上哎喲哎喲叫個沒完沒了,王爍響亮地拍起了巴掌:“好,厲害!女警官就是女警官,威武非常……再來一個!”


    沈月亮狠狠地將棍子砸在一個頑強著還想爬起來的歹徒身上,砸得他嗷一聲叫,又痛痛快快地倒在了地上。


    然後,沈月亮扭頭白了王爍一眼:“你別那麽假好不好?聽著煩!”


    王爍摸摸腦袋,嗬嗬一笑。


    忽然,沈月亮臉皮一緊,拔腿就朝王爍這邊跑了過來。


    王爍一愣,這要幹嘛?突然來了興致,要撲過來投懷送抱?


    他還做好迎接的準備呢,沈月亮已經從他的身邊掠了過去。


    嗖——


    跑到後邊去了。


    王爍愕然回頭,這才看到原本暈倒在車鬥上的那個什麽騾子,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這也算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立刻開溜。


    可惜的是,他這運氣不大好,被沈月亮看到了。


    沈月亮最恨的就是這個騾子了,她的胸不知道被他抓了多少次。這一追起來,簡直就是激發潛能了,三步並作一步跑,一下子竄到了騾子的背後。


    她大喝一聲:“給我去死!”


    然後猛地飛身而起,來了一招淩空飛腿。


    砰!正中騾子的背心。


    這一腳可真是踢大了,踢得那騾子一下子就飛出去三四米遠,然後華麗麗地撲倒在地,絕對是一個很經典的狗啃泥。


    這還不算,沈月亮落地後再次撲上,竄到騾子身邊,那抬起腳就朝他背上猛踩。踩了一腳又一腳,踩了一腳,還有三腳,踩了三腳,又來三腳。


    “你妹的!我叫你抓我的……抓我的!我踩死你,混賬東西!”


    那畫麵太殘忍,王爍不敢看,隻能默默地回了頭。


    真是,得罪女人會很慘,得罪母老虎般的女人更慘,得罪做警官的母老虎般的女人,那是慘上加慘。


    約十分鍾之後,嘟嘟嘟——


    拖拉機啟動了,掉頭朝來時的方向奔去。而那五個歹徒呢,都被王爍從山上扯下來的藤條給捆在了一起,紮得嚴嚴實實的,動根手指頭都難。


    開車的是王爍,而沈月亮呢,不肯跟他坐在車頭上。她雖然滿心感謝王爍,但一想到剛才被強吻的事,心中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羞澀。


    是的,是羞澀,不是羞憤。她心裏老實承認,不討厭王爍的那種行為,但又下意識地跟他保持距離,臉上還要做出氣呼呼的樣子。總之,這種感覺很奇妙,


    其實,沈月亮也算是坐在車頭上。


    王爍無奈地抬頭看看拖拉機的鐵製車棚,如果這車棚是透明的,他一定可以看到那壓得妥妥帖貼的美滿大屁屁。


    沈月亮就得意地坐在上邊呢!


    王爍還聽得到她的呼喝聲:


    “你想逃是吧?給我趴回去,那兩根手指頭,別動!動你妹啊!”


    “還有你,想幹嘛?想用牙齒咬繩子?信不信我敲掉你全部牙齒?”


    “誰叫你們不聽話,不把王濤和藍助深那兩個家夥的確切方位說出來?要是說了,你們也就舒服多了!說不說!現在說還有機會?”


    ……


    回應她的,就是那五個歹徒哎喲哎喲的痛叫聲。


    王爍歎了一口氣,也幸好那五個家夥嘴硬,愣是不說出王濤和藍助深現在到底在哪裏。要不然,沈月亮還想要直搗黃龍的呢,抓住王濤。起碼抓住藍助深再凱旋而歸的呢!


    王爍可是持不同意見,畢竟己方才兩個人,而王濤那邊,肯定有不少好手,光他那個什麽青龍保鏢隊的,就不大好對付了。


    王爍雖然越來越厲害,但也更加明白了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對方人多,就算能打贏,也非得來個苦戰不可。這有什麽必要呢?而沈月亮呢,就挺相信自己的本事,更相信王爍的本事,覺得兩個人雙劍合璧,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所以,王爍不答應,那五個家夥又不肯說出王濤去向,沈月亮隻能含恨而歸,路上可沒有少折磨五個手下敗將,特別是那個叫騾子的。


    騾子真慘,滿頭都是包,被沈月亮用棍子敲的。


    王爍開著拖拉機,往回走了七八裏山路後,心中忽然生出一絲警兆。他的耳中,隱隱聽到有一陣陣的呼嘯之聲,從兩邊的山路上穿了過來。


    那像是什麽街跑的聲音。


    王爍仰頭大聲問:“女警官,你聽到什麽沒有?”


    沈月亮懶洋洋地回答:“聽到了。”


    王爍趕緊問:“是不是開山地摩托的聲音?”


    山地摩托其實就是全地形車,四個輪子的摩托車。不管是什麽地形,都是如履平地,所以叫做全地形車。這種車很霸道,再崎嶇的山路都難不倒。


    沈月亮回答:“不是,是你的嘰嘰呱呱的聲音。”


    陸晨哭笑不得了:“臭丫頭,你給我認真點,別忘了你是人民警察!不跟你開玩笑!趕緊的,你認真聽一聽!”


    沈月亮小事鬧情緒,大事不糊塗,她坐在上邊也比較能聽到異常聲音。這一聽,果然就大聲說:“沒錯,是有摩托車奔著過來的聲音,好像還很多輛呢!這周圍都是山路,聽那聲音,應該是山地摩托了!”


    這番話說完,兩人對那呼嘯之聲都確鑿無疑了。


    因為,聲音已經非常明顯,不用認真去聽都能聽得到。


    王爍豎起耳朵仔細分辨,然後心中一沉。


    我靠,起碼有三四十輛!


    這擺明了就不是一般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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