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就像打啞謎,讓那幹保鏢都聽得一愣一愣的,但瑪麗卻是聽明白了。她嘴角掛起一絲微笑,這就等同於交易了。


    看樣子,熊仔哥一定會答應的。


    王爍的氣勢已經完全蓋倒了他。


    在王爍說出那四個字之後,熊仔哥愣了好幾秒,然後又是仰天大笑,然後又是戛然而止的笑聲,充分顯示出這是一個神經不大正常的黑道大哥。他笑完了,看向梁豔,冷冷地說:“這四年來,我在她身上可投入不好啊,先是請來高級教練教她打球,又把她送到國外深造。我在她身上賺的錢,扣除了投入,估摸著最多也就三百萬!”


    “四年,三百萬不多吧?”


    他將眼神瞥向了王爍。


    王爍摸摸鼻尖說:“不多,再說了,你在她身上還有另一樣很費錢的投入。”


    “哦?”熊仔哥一時沒想到。


    王爍說:“你給她服用了大量毒品,那也不是很燒錢的玩意兒?”


    熊仔哥又是大笑,邊笑著邊朝王爍豎起大拇指:“有你的,好!不愧是王先生!”


    他自然聽得出來這是王爍的一種反諷。


    接著,他狠狠一揮手:“王先生,你說的對,她差不多已經是個廢人了,我呢,也把她玩膩了。哈哈,你要喜歡,帶走吧!不過,就算是廢人,也有她的價值啊!你說,我們是接下來談呢,還是另外找個機會?”


    王爍幹脆利落:“另外找個機會吧。”


    接下來,他也不客氣,讓梁雅把她姐姐扶起來,然後他也一手攙扶著無力的梁豔,就朝外邊走去。


    走出去的時候,頭也不回地朝後一擺手:“熊仔哥,有時間了打我電話。”


    門打開,又關上。廂房裏的氣氛出現了短暫的凝固。


    砰!


    忽然,一張椅子就被掄起來,狠狠地砸在了玻璃茶幾上。頓時,碎屑紛飛,飛出好幾米的都有。然後,那張椅子又被狠狠砸在了牆壁上,砸得上邊的一個掛飾都四分五裂了。


    那幾個保鏢和瑪麗都深知熊仔哥的脾氣,不管勸阻,隻能後退,盡量閃躲。


    熊仔哥連砸飛了幾張椅子,瀉完了怒氣,忽然就嘎嘎大笑起來。


    他一指瑪麗,獰惡地喝道:“你果然認識了一個人物啊,這人物也太了得了!行,我就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看他能不能夠幫我擺平江北那邊的事。瑪麗,你給我盯緊一點,要是那事兒,他能擺平,我就不怪罪你。要是他擺平不了……你過來!”


    瑪麗咬咬下嘴唇,有些兒驚惶地走了過去。


    啪!


    她那俏嫩的臉蛋上頓時多出了一道五爪金龍,鮮血流了出來。但是,她沒有吭聲,沒有痛叫。隻是那低垂的眼神,露出了一絲濃濃的恨意。


    熊仔哥欣賞著他打人的巴掌,慢騰騰地說:“要是他擺平不了,你就有得罪受了。”


    然後,他又陰惻惻地笑了起來:“王爍啊,我是答應你放過梁豔。但她要是不放過我,非得從我這裏要粉兒,我也沒辦法啊!”


    王爍帶著梁豔和梁雅走出了樂八方會所的大門,他摸摸鼻尖,對著梁雅說:“你把你姐姐帶回去吧。”


    梁雅還沒從剛才的混亂中回過神來了,看上去還昏昏然的,就比她姐姐好一點。不過,渾身都還抖得厲害。她一聽王爍的話,趕緊就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她說:“不行不行,王先生,求求你,陪著我們,把我們送回去……我怕!”


    她咬了咬下嘴唇,小臉兒都煞白了:“我怕他們會追殺我們,我知道他們都是窮凶極惡的壞蛋,比上次遇到的程公子和陸公子還要可怕!”


    王爍安慰:“放心,我已經和他們談好條件了,那個熊仔哥已經答應了放過你姐了。他雖然是個混蛋,但不敢對我說話不算話,要不我抽他個丫的!回去吧,有什麽問題,隨時聯係我,你不是有我的手機號碼麽?”


    梁雅一把抓住王爍的手臂,堅貞不移地說:“不要,你不要走!”


    王爍無奈,隻能掏出手機發了條短信給花美樂,說他先保護朋友回去,回頭再找她。然後,在路邊招了輛的士。


    坐進去的時候,手機短信回過來了。


    裏邊就簡短的一句話:“死鬼!小心別被那兩個丫頭給吃了!”


    王爍隻能報以苦笑。


    的士上,梁雅還猶豫了一陣子,不知道去哪裏,後來才決定把姐姐送回她的住所去。王爍聽著就一愣:“她另外有住所?不回家?”


    梁雅滿臉暗淡,眼睛裏含滿了淚水,她呢喃著說:“我爸我媽都不認姐姐的了。她現在就跟她男朋友住一塊兒……”


    事情很簡單,六年前梁豔喜歡上了同在一個台球培訓基地學習的叫伍運園的男子。不過,那個伍運園雖然長得很帥,卻很花花腸子而且喜歡賭博。梁豔的父母都不喜歡,很抵觸。但是,梁豔對伍運園卻死心塌地,甚至把自己出賽賺來的錢拿給他花。


    後來,伍運園賭球輸了二十幾萬,給不起錢,被人揍個半死。梁豔因此踏上了不歸路,為了給他還債,上了熊仔哥的當,被他用毒品控製了,不單單成了他賭台球的工具,也成了供他發泄的對象。


    到了這種狀態,梁豔的父母幹脆跟她斷絕了親情關係。


    所以,這些年來,梁豔都跟伍運園住在一起,但一直沒結婚。而那個伍運園呢,也是一個私人台球俱樂部的選手,經常參加具有博彩性質的比賽。


    王爍明白了。看來那個伍運園還挺大魅力的嘛,還讓梁豔為了他贏球,不惜被熊仔哥肆虐,也要故意輸給他。


    梁豔住在一個中低檔的、有些破落的小區。這時,她的神智也好一些了,勉強能夠自己走路。在回來的路上,王爍也運用自己的針灸之術幫她減輕了傷痛。所以,去醫院是不必要了的。她向王爍說了謝謝,但眼神裏卻帶著深深的淒然。


    王爍看得出來,她是因為自己的毒癮,以後真又發作了,還不是得找熊仔哥?


    其實,王爍心裏頭已經有個方案了。以前在大興安嶺,爺爺曾跟他說過,怎麽用針灸之術來幫吸毒者擺脫毒癮。


    一般來說,毒癮是極難用針灸術擺脫的,因為毒性已經深入血脈,很難驅除。


    不過,爺爺也提到了一種方式,那就是用銀針控製人的神經,在最大程度上減輕毒癮對吸毒者造成的強烈刺激。吸毒者為什麽想吸毒呢,就是神經提供的強烈信號。如果用針灸之術把這個信號給截斷,那麽,等毒癮過了,吸毒者自然也就沒那麽想吸毒了。


    如此進行若幹療程,很有可能根治毒癮。


    不過,爺爺也沒有試過,隻提到過用穴部位。這畢竟有很大的危險性,比如說可能會讓神經受損,導致大腦癱瘓。


    看著梁豔的這種狀態,王爍覺得自己可以試一下,讓她擺脫毒癮。


    當然,事先一定要征求她的同意。


    梁豔掏出鑰匙開了房門,頓時,三個人就愕然了。


    三雙耳朵裏都很明顯地聽見裏邊的嬌喘聲,還有一聲蓋過一聲的嬌嫩叫聲。隻要不是傻子或孩子,都能聽出那是在幹嘛。


    聲音是從臥室裏傳出來的,那邊的房門半掩著。


    梁豔頓時臉色煞白,手一軟,鑰匙往下掉。


    王爍靈敏地伸出一隻腳,鑰匙就掉在了他的鞋麵上,再輕輕一挑,鑰匙向上飛了起來。王爍抓過了它,隨手放在一邊的鞋櫃上。


    這時,臥室裏那女人的叫聲急促起來,叫得都無法無天了,最後更是一聲長長的鶯啼之聲,顯然就結束了戰爭。


    “王八蛋!”梁雅滿臉通紅地就要衝過去。立刻,她的手被梁豔抓住了。


    梁豔微微搖頭,她抓著妹妹的手,緩慢地朝臥室門口走去。


    王爍是最頭大的那個,我該不該走呢?要不就走了吧?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不過,走了也不大好,萬一起了衝突呢?


    像這種事兒,很容易就出人命的。


    他想了想,幹脆走到客廳一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梁豔拉著梁雅的手,其實更像是靠在她身上,緩緩挪到了臥室門口。


    這時,裏邊已經傳來調笑聲了:


    “你就不擔心你那女朋友忽然回來,看到我們一起,她會氣瘋?”


    “嗬,那表子,都在陪她那個香港老板胡天胡帝了吧,任她折騰呢!”


    “你不要這樣嘛,我聽說人家也是為了你才這樣的,怎麽說,人家可是為了你,犧牲了這麽多呢!”


    “我要她犧牲了?是她自願犧牲的。再說了,我不犧牲得更多?我每晚跟一個表子、跟一個吸毒的睡在一起,我可特別沒有安全感!薇薇,跟你睡在一起就不一樣了,我特別舒服,哈哈……來,親一口!”


    “討厭啦,不要嘛!我還聽說,你女朋友是為了你,故意輸掉這場球的,是吧?聽說她因為這樣,還會被那個什麽很凶殘的香港老板狠狠打一頓呢,你就忍心?”


    “有什麽忍心不忍心的,我已經不當她是我女朋友了,薇薇,你說你要是男的,你女朋友天天去幹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你還會要她麽?”


    “當然不會啦,我會覺得惡心!”


    “哈哈,我也是覺得惡心,所以,我隻要你,我的寶貝!”


    裏邊的話,客廳裏坐在沙發上的王爍都聽到了,他可真的是很少見這麽無恥的男人啊,人家梁豔為他付出了那麽多,卻被他這麽糟蹋,這也太不像人了吧?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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