曽銀泉再度深吸一口氣,道:“建造西昆侖殿,讓他接受民眾的香火。以政府的名義幫他宣揚神憐世人,讓他成為合法的宗教信仰。”


    “不行!”華副總理幾乎是沒有猶豫,他眼中綻放出厲光,道:“這個人心術不正,若再讓他成立宗教,蠱惑無知民眾,將來會給國家的安定帶來不可估量的危害。”


    曽銀泉看向華副總理,道:“總理閣下的意思是……?”


    華副總理道:“今天這個事情非同小可。我們雖然都是政壇老手。但是生死存亡之際,我也不跟諸位來那一套虛虛實實的推太極。這件事情,任何一個決定,都會讓我,在座諸位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但是,一味的妥協,雖然能換得暫時的安定。卻是在給我們好不容易建立的新中國體係埋下巨大的隱患。”頓了頓,道:“妥協不是辦法,特首閣下,我的意思是,由我們中央派出高手,協助你們香港政府,將這位純陽真人擊殺。”


    曽銀泉道:“談何容易!如果這種高手有那麽好擊殺,那也不會任由沈門肆虐至今。”這句話說的很直了。其實今天彼此的談話,大家都很不符合官場那一套。越是大人物,說話越是不顯山露水,更不輕易表態。


    值得慶幸的是,今天參與會議的都不是那種唯利益是圖的官員。曽銀泉要維護香港,華副總理要維護國家治安。如果到了這個時候,華副總理還打太極,那隻能說,他是個不要臉的老狗,無恥的無賴政客。


    華副總理道:“可以先這樣,特首閣下,你先與純陽真人妥協。另外,我會下令國安的精要人員參與追查純陽真人老窩。這是場大的博弈,必須一擊即中。”


    華副總理的提議,取得了眾人的讚同。


    “感謝總理閣下的理解與支持!”曽銀泉向華副總理再度鞠躬。華副總理也是神情肅然,道:“特首閣下,所有重擔都在你身上,香港就拜托你了。”


    曽銀泉緩緩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會議結束後,曽銀泉立刻去見純陽真人。至於想要派人包圍公館,擊殺純陽真人。這個提議由行政處長提過。但馬上被特派議員和警務處長否決了。


    因為這位特別行政處長閣下並不清楚純陽真人的修為敏感,而警務處長與特派議員卻是清楚的。大軍未到,純陽真人感應到危險就已經拜拜了。


    再則,殺了純陽真人,純陽真人的信仰戰士作亂,那是香港的災難。


    曽銀泉乘坐公車回到公館,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這一天所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


    書房裏,純陽真人麵色淡淡,慈眉善目,猶如出塵仙人。曽銀泉看到他的嘴臉,卻想作嘔。虧得他這一副仙風道骨,骨子裏卻是卑鄙無恥至極。


    曽銀泉坐下後,深吸一口氣,向純陽真人道:“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


    純陽真人微微一笑,淡淡道:“這麽說來,特首閣下已經請示過中央了?”


    曽銀泉不置可否的端起一杯咖啡喝了一口,道:“我們政府會履行承諾,也希望你能做到你履行的。”


    “等一等!”純陽真人道:“特首閣下,本座沒有將您看作傻子。但您和您背後的中央,似乎將本座看成了傻子。”


    曽銀泉不動聲色的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中央不可能答應本座的要求。”純陽真人繼續道:“想必你們是假意答應,背後卻在暗中部署,想要將本座與本座的戰士一網打盡。本座奉勸總督閣下你,這件傻事千萬做不得。魚死網破,本座能承受,香港可是承受不起。”


    “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揣測!”曽銀泉道:“但事實是,你提出了要求,我答應了你的要求。這應該是一個愉快的合作。”


    純陽真人冷冷一笑,道:“看來特首閣下還真是不把香港民眾的安危放在眼裏,既然如此,那本座告辭了。”說完便站了起來,作勢要走。曽銀泉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立刻阻止道:“純陽真人,你到底是什麽打算?”頓了頓,道:“明人不說暗話,你到底還想要什麽,明說便是。”


    純陽真人這才轉身,淡淡道:“這個態度就對了。以本座對大陸中央政府的了解,他們如果要派高手,唯一讓本座忌憚的隻有一個,陳瀟。


    我們合作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給陳瀟一頂帽子。本座這兒準備了一些資料,如何向民眾公布,利用媒體這個口舌,也要全靠特首閣下你來支持。”說完,他探手出來,手中卻是一個u盤。


    這麽仙風道骨的純陽真人拿了個u盤出來,這情景有點無厘頭,滑稽。


    曽銀泉卻沒有一絲絲心情放鬆的意思,相反,他很沉重。純陽真人這個老神棍實在是太精明了,對於陳瀟這個人。他當然知道,包括陳瀟來到香港,有什麽圖謀。他都一直在關注。當初是陳瀟除掉傑克,他還想著要接見陳瀟,隻是未能如願。


    “就在明天早上,本座希望看到特首閣下的行動。否則迎接香港的將是一片死屍荒蕪,而特首閣下你將是永遠的罪人。”純陽真人說完起身,轉身便走。


    曽銀泉自然沒心情送這個老神棍。他讓警衛送進來一台筆記本,隨後,將u盤放進筆記本接入口。


    香港大事件的爆發當天,是中國陽曆時間,六月三日。


    而就在六月四日的早晨,陳瀟接到了單東陽的電話。喬老去世了,於六月四日淩晨五時十五分,在北京聖心醫院去世。


    喬老去世了!這一刻,陳瀟有些恍惚。所有的芥蒂,恨意都隨著消失了。他的腦海裏隻有喬老的音容笑貌,他的好,他三番四次的救自己。


    香港大事件的爆發,陳瀟身在海島還不知曉。海外媒體傳播得沒那麽快。對於喬老的去世,海青璿並不打算回去。意外的是,在陳瀟準備回北京時,流紗說也去一趟。畢竟有一些緣分,拜祭一番是有必要的。


    兩天之後,陳瀟,流紗抵達北京。


    喬老的死,在新聞聯播上播了兩天,國家降半旗以示哀悼。


    喬老自然是要葬入八寶山的,哀悼會並不盛大。這是喬老死前的要求,許彤在哀悼會上哭成了淚人。許爽,許舒的父親,等等屬於喬老的子孫全部過來。華副總理,一號首長,總理也一一前來獻花表示哀悼。


    許彤久未見陳瀟,喊著爸爸,哭得更加傷心。她向陳瀟問媽媽時,陳瀟心中酸澀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事後,陳瀟特意跟許父在一起聊了足足兩個小時。陳瀟解釋了許舒的處境,並表了他的決心。國家的形勢,沈門的糾葛,許父多少是知道一些。當然也隻有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陳瀟身上。


    在當天晚上,哀悼會結束後。陳瀟與流紗受到了華副總理的召見。召見的地方在國賓館的會議室裏。與華副總理一起的還有單東陽。


    會議室的燈光明亮,陳瀟與流紗一走進來,就感受到了凝重的氣氛。


    華副總理雖然已經快七十歲,但精氣神很好。穿著深藍色的襯衫,老成,淡然。時光,與各種經曆閱曆,大風大浪,造就了這位充滿智慧魅力的老人。


    陳瀟向華副總理行了標準軍禮,神情肅穆。道:“首長好!”流紗則是禮貌的道:“華總理,您好。”


    華副總理和藹的點頭,然後示意兩人入座。單東陽則給親自給三上上茶。華副總理先就喬老的事情表示哀悼,然後便示意剛站穩的單東陽說話,單東陽便也臉色嚴肅,直奔主題。


    也是在這時,後知後覺的陳瀟才知道了香港所爆發的大事件。更嚴重的問題是,在港媒瘋狂的報道中,陳瀟成為了眾矢之的。


    單東陽給陳瀟看的是ipad上錄製的新聞視頻,在一係列的新聞視頻中,矛頭全部指向了陳瀟。講述了一個偽超級英雄,勾結日本殺手組織玄洋社。意圖以擊潰亞洲經濟中心,來達到報複中國的目的。


    媒體列出了種種證據,包括陳瀟與海青璿,李紅淚出入地下科研室的照片,也被指成為研究疫症病毒。


    整個新聞中,陳瀟的麵部頭像都被做了特寫。這年頭的媒體,真想整死一個人時,對準了編。加一些有的沒的所謂證據,民眾也隻有被愚弄的份。


    更絕的是,也不知道媒體從那兒拍到了陳瀟喬裝後,和安騰相川上飛機的照片。這個照片被解釋為他們已經釋放了病毒,正在安全撤離。


    媒體還剖析了安騰青葉,與相川真木的真實身份,以及玄洋社的惡行。其中很多絕密資料,真實度非常高。雖然安騰與相川也戴了高分子麵膜,但他們的身材騙不了人。


    新聞裏曝光了安騰與相川的本來麵目照片。陳瀟看的火冒三丈之餘,也奇怪一件事。這些資料,對方是怎麽有的?


    玄洋社的惡行忽然間被揭露到天下大白的地步,尤其是對女殺手的殘忍程度,真個讓所有中國人憤怒到發狂。那種泯滅人性的瘋狂,簡直不敢讓人相信,這是在二十一世紀啊!


    而其中的陳瀟做為勾結玄洋社的漢奸,更是被視為最痛恨的一個。


    陳瀟之前還釋放了一些超級英雄的信息,想要建立個人形象。但這樣一來,他馬上被推到了風尖浪口。一般來說,媒體這樣毫無根據的報道一個人。而且全部港媒槍口對齊,這是很罕見的。也正因為這種罕見,讓民眾更加認定陳瀟是偽超級英雄,真正的大漢奸。


    陳瀟是聰明人,立刻知道自己眼前的處境已經到了不能想象的糟糕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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