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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章


    成王府,大氣皇朝超一品親王府,此時卻是一片雞飛狗跳。


    此時雖是大白日,可花園之中卻是燈火通明,不少小廝拿著火把在四處揮舞。而先前受了驚嚇的小姐們,此時也被成王府的丫鬟一一尋了回來。


    成王妃看著麵前女兒臉上的兩處紅包,立即氣的罵道:“這幫奴才終究是怎麽伺候的,竟是讓郡主被蜇了,等滅了這園子裏的蜜蜂,一個個都給我去領板子。”


    此時不少貴女都驚慌地坐在水榭之中,丫鬟怕蜜蜂再過來,便將水榭四周的窗戶都關了起來。


    而被蜇的姑娘並不隻有端敏郡主一人,除了最嚴重的楊善秀之外,其他的謝明雪、謝明嵐以及林雅嫻等幾位姑娘都被蜜蜂或多或少蜇了幾下。


    林雅嫻此時哭著喊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旁邊有方才沒去園子裏而留在水榭的姑娘,這會也安慰她,可是這姑娘家臉麵最是重要的。雖說是被蜜蜂蜇了一下,到底是暫時損毀了臉麵。


    旁邊謝明雪也是板著一張臉,不停安慰旁邊的謝明嵐。方才蜜蜂來的時候,謝明嵐為了護著她,倒是自己被蜇了好幾下呢。


    雖說有丫鬟拿了藥膏過來,可這會成王妃卻隻關心自己女兒的傷勢,隻口不提其他幾位同樣被蜇姑娘的傷勢,難免讓這幾位姑娘心生不滿。


    所以林雅嫻這會嚷嚷著要回家,眾多姑娘難免也有這樣的想法。她們也不是頭一回參加宴會,可是這麽驚心動魄的卻是頭一回。


    “也不知善秀姐姐如何了?我聽說她是咱們當中最危險的呢,”旁邊同樣被蜇的一個姑娘,突然低低地說了一句。


    這話猶如打開了姑娘們的話匣子一般,其中有個姑娘誇張地說道:“方才我隻聽見一聲撲通的水聲,從這水榭的窗口看過去,就看見那水麵上全都是蜜蜂呢。”


    “可不就是,我長這般大,都未見過這麽多的蜜蜂呢,”另外一個姑娘附和一聲,還拍了拍胸脯。


    不過也是,尋常富貴人家誰家會養這樣多的蜜蜂在家裏頭,真是托了這位不著調的成親王的福氣,她們才見識了這樣熱鬧的場景。


    這會這些在水榭中未出去的姑娘,反而是逃過一劫。所以這會倒也有功夫在這處閑聊了。


    方才成親王世子抱著楊善秀跳下水的一麵,可是所有人都瞧見了。特別是兩人衣衫濕透摟在一起,哎喲喲,這些未出閣的姑娘這會再想起來都麵紅耳臊呢。


    最後成王世子讓人從岸上扔了件披風下來,給楊善秀在水裏裹上之後,便抱著她起來,這會說是送到後院去救治了。


    “六妹妹呢,”謝明嵐這會環顧了周圍一圈,沒瞧見謝清溪人,便立即驚訝地問道。


    旁邊的謝明雪也瞧了一圈,不僅謝清溪不在,就連蕭熙也不在。當時蜜蜂雲過來的時候,謝清溪拉著蕭熙就跑了,誰都沒她們兩跑的快。


    所以謝明雪沒好氣地說道:“估計是躲在哪裏了吧,咱們這個六妹妹最是聰敏伶俐的,這有事就屬她跑得最快了。”


    “三姐姐,還是別說這樣的話,得趕緊請了王妃將清溪找回來啊,”謝明嵐壓低聲音說道。倒不是她對謝清溪有什麽同胞之情,隻是她相信,要是謝清溪今個在成王府出了一丁點意外,她這輩子就真的別想出頭了。


    謝明嵐知道自己的命運還捏在蕭氏的手上,又經過了那樣的教訓之後,如今也不敢輕舉妄動。


    謝明雪雖心裏有些不忿,倒也真怕謝清溪出事,於是便趕緊同成王妃稟明。


    “什麽?還有兩位姑娘未回來,”成王妃原先就夠煩的了,這樣一群金尊玉貴的姑娘都自家家中做客,還出了這等事情。


    特別是知道自己兒子同那楊閣老家的姑娘,竟在大庭廣眾之下,有了那樣的肌膚之親。


    “母妃,得趕緊派人去找啊,”端敏郡主趕緊提醒道。


    因謝清溪過來成王妃做客,就並未帶丫鬟過來。蕭熙倒是帶了,隻是那兩個丫鬟當時反應慢了,光顧著揮手擋蜜蜂,等再找自家姑娘的時候,早已經沒了蹤影。所以這兩人這會也還在外頭待著呢。


    沒一會,蕭熙倒是被王府的丫鬟尋了回來,她隻臉色古怪地說自己跑到一處躲起來了。不過謝明嵐問她謝清溪此刻在哪時,她隻說當時兩人跑的急,跑散了。


    “表姐,這樣的話你不能說啊,當時咱們可都瞧見,我妹妹是拉著你一起跑的啊,”謝明嵐立即帶著哭腔問道,那模樣好像蕭熙害了謝清溪一般。


    蕭熙本就擔心謝清溪,這會見她還質問自己,便立即回斥道:“你這是何意,難不成還是我害了六妹妹不成,我也擔心地很,隻是我們真的跑散了。”


    “王妃娘娘,求求你一定要找找我妹妹,求求你,”謝明嵐立即跪在成王妃麵前,哭著說道。


    成王妃麵色尷尬,立即便說道:“好姑娘,你放心,六姑娘隻要在咱們成王妃,定是不會出事的。”


    蕭熙突然冷哼一聲,雖然不知她究竟是哼什麽,不過成王妃還是老臉一紅。此時這種情況,她說這種話無異於自打臉啊。


    就在這裏鬧哄哄的時候,就見門口的大門又被打開了,隻見一個淺褐色的高大身影進來,而身後則是一個小巧地身影。


    原本眾人一見竟有陌生男子進來,剛要拿起帕子擋臉,可是在看見那男子的樣貌時,隻聽不少人已是呆住了。


    玉麵王爺,這可是京城之中最赫赫有名的人物。而他被成為玉麵,並不僅僅是他麵如冠玉,而是私底下不少人評論這位王爺,不近女色就如那玉人一般純潔無暇。


    他一進來,就連成王妃都忍不住站了起來。


    “三嫂,打擾了,”陸庭舟彬彬有禮地對成王妃說,目光專注並不朝兩邊看,他笑著說道:“我應三哥之邀來府上拜訪,隻是方才在園子中遇見這位迷路的謝姑娘。於是便將她領了回來。”


    此時跟在身後的謝清溪淚眼汪汪的,也不知道陸庭舟終究給她嗅了什麽,隻聞了一下,眼淚到現在都沒停下來。


    蕭熙一見表妹此時哭成淚人一般,趕緊跑過啦,拉著她的手就問道:“清溪兒,你和我走散之後,究竟去哪裏了啊?”


    “我在園子裏迷了路,園子好大,我好害怕,連一個人都沒有,”說著她就用帕子擦著眼淚,那可憐的小模樣,讓人看了就覺得心疼。


    蕭熙自然也不例外,剛才謝清溪逃跑的時候還一路拉著她,她們如今也算是有了過命的交情。於是她拍著謝清溪的肩膀安慰道:“別怕,別怕,表姐在這裏呢。”


    “三嫂,我見這處倒是熱鬧地很呢,”陸庭舟不經意地提到。


    “不過是些小事罷了,倒是有勞六弟關心了,”成王妃避重就輕地說道。


    所以謝清溪的聲音適時地響起,她哭著說道:“表姐,那樣多的蜜蜂,我好害怕,好害怕啊。”


    謝清溪分明看見那丫鬟,將什麽東西灑在了楊善秀的身上。方才她回來時,就聽說姓楊的小姐是當中被蜇的最嚴重的。


    肯定是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腳,這才引得這樣的蜜蜂狂潮。


    “不怕,不怕,成王妃自會給咱們主持公道的,”蕭熙一邊安慰謝清溪,一邊說道。


    成王妃一直努力維持地淡然表情,總算是維持不住了,她看著蕭熙,突然假笑一下,問道:“蕭姑娘這是說的何話,主持什麽公道,我竟是聽不懂。”


    “王妃娘娘,咱們這樣多的姑娘,在你的府上被蜜蜂蜇了,難不成您連原因都不調查一番嗎?”林雅嫻這會也忍不住怒問道,這會她又看見陸庭舟這個表舅在,自是更不怕了,她道:“若是王妃娘娘覺得,同咱們這些姑娘說不上話。那咱們這便各自回去,請了家中父母,還讓他們同王妃好生說說才行。”


    此時水榭之中一片安靜,沒被蜇的姑娘,這會是閉嘴不言,生怕被牽累到。而那些被蜇的姑娘,此時倒是讚同林雅嫻的話,反正今日能被請來做客的,不是公府侯府的貴女,就是一品朝臣的嫡女。


    “不過這點事而已,”成王妃這會還堅持說道。


    此時陸庭舟突然開口:“我看此事可並不是三嫂所說的一點小事,在場的姑娘都是京中有頭有臉人家的姑娘。人家好好的姑娘來府裏做客,如今這滿頭包回去,難不成三嫂還覺得家中長輩不會問起不成?”


    成王妃雖在心底埋怨陸庭舟多管閑事,可是卻又不敢駁斥他說的話。所以她隻得笑道:“此事我已讓人去問了養蜂之人,相信很快便有了結果。”


    這會就聽外頭又是一陣腳步聲,等門一打開,成王妃就看見多日不見的丈夫,此時正著急忙慌地進來。


    成王爺一看見陸庭舟在此處,便立即過來笑著問道:“六弟,你先前不是在書房裏頭嗎?怎麽又到這裏來了?”


    “我見三哥親自去拿酒,卻遲遲不回便出來,隻是剛到園子裏,正碰上一位迷路的姑娘,便將她送了回來,”陸庭舟背手在身後,看著成王爺說道。


    成王爺笑了:“說來也奇怪,這園子今日竟是這樣的熱鬧。”


    這位在府上素來大事不管小事不問的王爺,此話一說,便聽見不知從何處傳來的一聲嗤笑。


    “想來三哥還不知府上出的熱鬧事吧,就讓三嫂替你好生解釋一下吧,”陸庭舟並不多說,隻怕球又踢給了成王妃。


    成王妃本就埋怨成王無事在家中養了那樣多的蜜蜂,這會臉上厭惡的表情險些掩藏不住。不過她早已經習慣了人前帶上一張假麵,這會看著成王爺的表情依舊是溫和,她慢條斯理地將此事說了一遍。


    誰知成王卻是大怒:“一幫狗奴才,不過讓他們照顧蜜蜂,竟是將這樣多的貴女都蜇傷了,此事一定要嚴查,徹查。”


    謝清溪抬眼看了眼成王妃的表情,見她果真是臉上滑過一絲慌亂,可見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在成王府能有能力將蜜蜂放出來的,隻怕也就隻有那寥寥幾人吧。如今成王妃這般百般拖延,就是不說徹查的事情,隻怕就是想將這幫小姑娘哄回去,然後再拖出幾個養蜂的下人頂罪,將這幕後真相徹底掩了過去。


    不過這個成王隻怕也並非什麽不懂,隻是如今陸庭舟在場,他若是也跟成王妃一般不聞不問,到時候陸庭舟在皇上麵前參他一本,或是進言兩句,隻怕他日後的日子都不會好過啊。


    於是在死貧道和死道友之間,成王妃選擇死貧道,而成王則是選擇了死道友。


    於是陸庭舟坐在一處,讓人抬了屏風過來擋在身前,而成王則和成王妃坐在上首,隻是這些姑娘們此時有些已經羞的抬不起頭,可是眼角地餘光卻還是往屏風那頭瞟著。


    這樣的俊美無儔的人,又有著這樣貴重的身份,這些正值青春最年少的姑娘便是再自持的,都忍不住小臉紅撲撲的。


    而謝清溪則被蕭熙護著坐下,她安慰道:“別怕,恪王爺定會給咱們主持公道的。”


    謝清溪心底輕笑,卻又忍不住想起剛才他說的話。


    他說:咱們拉鉤了,你可就再不能後悔了。


    是的,咱們拉鉤了。


    謝清溪想起方才陸庭舟一聽自己說,是有人故意要陷害自己,就急匆匆地過來給她找場子,便忍不住無聲笑了下。不過她也是帕子掩在臉前,才敢偷偷的笑。


    “去將那養蜂之人帶過來,”成王立即問道。


    不過此時陸庭舟卻突然開口說道:“有人既然能開了蜂箱,放了這樣多的蜜蜂出來,隻怕問了養蜂之人也不過是徒勞。”


    成王忍不住看了旁邊一眼,突然嗬嗬朗聲一聲,問道:“那依六弟之見,該從何處著手呢?”


    “我想問一下方才幾位一同去賞花的姑娘幾個問題,不知諸多姑娘可否事無巨細地告訴本王?”陸庭舟的聲音從屏風之後傳來,此時眾人看不見他的臉,隻聽見那有些低沉地聲音,聽著人隻覺得酥酥麻麻的。


    林雅嫻自覺同陸庭舟是親戚,立即跳出來說道:“表舅隻管問便是,咱們定會知無不言的。”


    “那便有勞林姑娘了,”陸庭舟不鹹不淡地說道。


    這會連蕭熙都忍不住笑了一下,在謝清溪耳畔壓低聲音得意說道:“還想同六王爺攀親,也不瞧瞧自家那丟臉的模樣。”


    好在她的聲音小,坐在對麵的林雅嫻也並未察覺。


    “那我便從林姑娘開始先問吧,”陸庭舟語氣是那種不緊不慢地雍容,而此時心中有事的人卻忍不住扯帕子了。


    “那不知在去花園的路上,你們可有遇見不對勁的事情,”陸庭舟循循善誘道。


    林雅嫻歪頭想了下,還是旁邊的姑娘提醒,她才恍然說道:“我被謝家六姑娘踩了一腳,不知這可算是不對勁的事情?”


    此話一出,不少人都紛紛看著謝清溪,蕭熙正要替她出頭解釋,卻被謝清溪輕輕扯住。


    而陸庭舟明顯在屏風之後沉默了一下,待過了一會,他又接著問道:“那為何謝姑娘要踩你呢?”


    “還不是突然有個丫鬟從旁邊衝了出來,她便拉著她表姐一起往後退了一步,那丫鬟沒撞到她身上,反而撞到了楊姑娘身上了。而她就踩了我一腳,”林雅嫻回憶了當時的場景就說道。


    而關鍵點已經出來了,謝清溪忍不住捏著手掌,就聽陸庭舟又問:“你說那丫鬟撞了楊姑娘一下,那這位楊姑娘是否就是方才落進湖中的那位楊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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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她,就是她,楊姐姐就可憐了,身上圍滿了蜜蜂,要不是成王世子抱著她跳進湖裏,隻怕這全身都要被蜇一遍,也算是撿回了一條命吧,”林雅嫻似假非真地說。


    要說這大戶出來的姑娘,就算再傻再愣,說話間都自帶挑撥離間見縫插針這種技能。


    所以陸庭舟又對成王說道:“三哥,看來這丫鬟十分可疑,還請三哥派人將這丫鬟帶上來問話?”


    “咱們家那樣多的丫鬟,不過是一時不察,衝撞了姑娘們罷了,難不成這也有嫌疑,”成王妃說完便笑了一聲,這給那丫鬟開脫的意思卻是明晃晃的了。


    謝清溪都不忍聽下去了,不過也難怪成王妃會這麽著急,那丫鬟哪會想到會出這樣大的紕漏,若是再被帶來問話,隻怕不要上刑,嚇唬兩聲就能全抖落了出來。


    陸庭舟不說話了。


    而旁邊的成王則是朝成王妃瞪了一下,怒道:“這家裏竟是出了這等丫鬟,還不趕緊去帶過來?”


    待那丫鬟被人帶上來時,她因當時離的也近,所以這會臉上也有不少紅包。她沒想到不僅王妃,就連一向不管事的王爺也在。


    等她一走進,陸庭舟突然開口問:“誰給你的息合香?”


    這丫鬟沒注意到屏風後麵還有人,開口便否認:“奴婢不知什麽是息合香?”


    “你不知?可你身上卻沾著息合香的味道,”陸庭舟沉沉說道。


    成王爺見這丫鬟閃爍其詞,便立即怒道:“恪王爺問你話,還不敢老實交代了,難不成是想讓本王發賣了你一家不成?”


    “王爺饒命,是奴婢偶然見別的婢子身上的香料好聞,便買來用的,奴婢並不知這香料有何不妥之處,”這丫鬟跪著便開始求饒。


    可旁邊的成王妃在聽到息合香時,早已經臉色煞白,而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未出聲的端敏郡主,此時更是垂著頭。


    “息合香,乃是西域龜茲國特產之香料,因香料極其名貴,一向便隻有王室才可用。正德十五年,龜茲特使前來國朝進貢,其中便有這一種香料。這些貢品的賞賜在內務府可是有記載的,你一個小小的婢女,竟敢說是托人在外麵買的,”陸庭舟在屏風後的聲音冷冷傳來:“大言不慚。”


    那婢女身子顫抖不已,根本想不出開脫之詞。


    就在成王轉頭時,就聽陸庭舟又風輕雲淡地說道:“這種息合香乃是蜜蜂的天敵,蜜蜂一聞到此香就會攻擊人,看來此次的混亂便是息合香引起的。”


    “此乃三王兄的家世,弟弟倒是不好再繼續插手了,”陸庭舟溫和地說道。


    成王妃聽到這話,險些氣的吐血,你話說一半就不說了,還說不願插手自己的家事。整個成王府中能用得了貢品,特別還是香料貢品的,隻怕就隻有兩人,一個是成王妃,還有一個端敏郡主這個成王嫡女。


    如今陸庭舟隻說了一半的話,在場的眾多姑娘也不是傻的,自然也會猜測不已,而這真凶已經隱隱指往成王妃身上了。


    “不過若是三哥覺得此事另外隱情,待皇兄問起此事時,我定替三哥陳情,都是這些不懂事奴才的事情,倒是同三哥三嫂無關,”陸庭舟不緊不慢地威脅。


    成王最怕的就是這個,比起皇上的聖眷,十個他捆在一處都比不上陸庭舟。這便是他方才會任由陸庭舟問話的原因。


    “表姐,我想回家,”既然這案子已經破了,謝清溪可不耐煩再留在這裏當箭靶子了,她小聲卻又清楚地哭訴道。


    蕭熙見她怯怯地含著眼淚的模樣,還真以為這事將她嚇怕了呢,於是立即拍著她的背撫慰道:“好了,好了,咱們現在就回去。”


    “三哥,我看這些姑娘今日受了這樣大的驚嚇,也是累壞了,還請三哥早些安排她們回去吧,”陸庭舟開口說道。


    此時溫柔善良還為她們伸張了正義的陸庭舟,此時在姑娘們的心目中早已經無限高大,又見他開口替自己說話,那一顆心真是跟小鹿一般砰砰砰地亂撞呢。


    成王剛讓人安排眾位姑娘離開時,就聽外麵的人匆匆進來稟告說:“王爺,園子裏聚集了好些公子,說是要帶自家妹子回家。”


    “我大哥哥來了沒?”


    “我二哥肯定回來接我們的。”


    “太好,終於能回家了。”


    於是眾多姑娘趕緊起身,匆匆衝幾位行禮告退之後,便出了門。而蕭熙則拉著謝清溪走在最前麵,謝清溪想回頭看他,可是人卻已經被匆匆拽出去了。


    蕭熙一邊出去一邊說道:“我大哥肯定在我們等咱們呢,六妹妹你別怕,我待會就送你回去。”


    結果,謝清溪一出去就看見那個站在河岸邊上的身影,即便身邊還有好些少年,可他依舊是最引人注目的。


    “大哥哥,你怎麽來了,”謝清溪提著裙擺,匆匆過去。


    謝清駿一看見她便扶住她的手臂,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這才鬆了一口氣。這裏一發生混亂,蕭文翰便派人去謝家報信了,謝清駿是策馬過來的。


    他們本想衝進去看看各自妹妹的安慰,可是成王府的世子爺一直攔在此處,說各位姑娘此時安全地很。


    “可有被蜇著了?”謝清駿柔聲問道。


    此時不少姑娘從兩人身邊走過時,雖都用帕子掩著麵,卻還是用餘光往這邊瞄。也不知今日竟是什麽日子,先是恪王爺,又是這位謝恒雅,一日內居然能瞧見兩位這樣豐偉俊秀的男子。


    謝清溪狠狠地點頭,抬起右手給謝清駿看:“這裏被蜇了一個包。”


    謝清駿一看,竟是低頭替她吹了吹,吹完還柔聲問:“可還疼?”


    她忍不住撒嬌:“疼,可疼,可疼了。”


    旁邊的蕭熙見她這樣撒嬌,也有樣學樣,將左手被蜇傷的地方給自家大哥看,嬌滴滴地說:“大哥哥,你看我被蜇傷了。”


    蕭文翰聽了她這語氣,忍不住抖了一下身子,接著又訓道:“你給我好好說話。”


    “那人家大表哥怎麽還給六妹妹呼呼啊?”蕭熙實在想不通為嘛自己的待遇就這麽不同。


    於是蕭文翰好心替她解惑:“六妹妹年紀小,難免怕疼些。”


    我也年紀小啊,蕭熙還要說話,卻被她大哥拉著離開了。


    而此時站在水榭亭台處的陸庭舟,一手負在身後,看著岸邊上那個英俊的少年柔聲安慰她的場景。


    就算是大哥,靠的也有些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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