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眼神,讓諸葛封看的都有些不忍袖手旁觀。


    而那些跪倒在地的看客們,見未央姑娘向諸葛封求助。便以為諸葛封是個厲害人物,也紛紛看向他。有的甚至帶著埋怨,虧人家未央姑娘還特意獻舞給他,沒想是個白眼狼。


    這一下,就把諸葛封推到道德製高點了。


    其實諸葛封本是準備幫忙的。


    未央姑娘也算幫了自己一個忙,人家既然如此講恩情,自己也無法做到袖手旁觀;何況,眼看白兄敵不過那位叫刑的侍衛,作為同盟中人,諸葛封也理應幫助。


    可現在,這眼神又算什麽?


    反而讓諸葛封有些遲疑。


    她究竟是心思多端的女人?還是隻不過是一位單純的弱女子,隻因在無依無靠下,希望作為恩公的自己能出手幫她?


    可現在來不及讓諸葛封細細揣摩這些。眼看白兄不行了。


    而且,他也實在想不到落未央有什麽好算計自己的。


    看了眼肖敏,“你老實在這裏呆著。”肖敏武中巔峰實力,雖是三代中妖孽人物。但也無法登上武躍級別的台麵。


    囑咐完,諸葛封直接從三樓躍下。青峰長劍殺出,直逼向正和白子韜打的難解難分的刑。


    啪嗒!


    青峰蓄力一劍,被刑狼狽彎腰接下。又多一位武成巔峰人物,多少有些不是對手。一直處於勉強防守的白子韜,眼看有了機會,焉能放過?折扇及時而揮,宛若陣陣彩虹出現。


    卻是要命的彩虹。


    諸葛封反應也是很快。雪靈劍氣凝於青鋒劍中,幾劍揮出,招招致命劍氣也紛紛向刑打來。彩虹與劍氣的兩方夾擊,在不大的圓台之中,已是退無可退。


    隻能離開!


    沒辦法,刑被逼的踏著池中青蓮疾步退卻。片刻之間,退回到誠王轎子旁。這才揮動佩劍,將消弱的彩虹與劍氣擋下。有驚無險。


    “這又是什麽人?”誠王語氣緩緩,似在詢問旁邊騎馬的兒子。


    蕭宏恭敬的躬身答道,“回父王。這人,便是我和您之前說的,昨天在長安街市阻攔我們馬車隊的人,囂張至極!此人是諸葛家的諸葛封,據說是個千年天才。”


    “千年天才?”蕭淫口中慢慢揣摩著這句話。


    刑很是不甘心,眼神憤怒的看著兩人。若非諸葛封從天而降,來了個出其不意,兩人怎可能將他給逼退?憤怒之間,又準備衝下去殺了這二人。


    卻被蕭淫叫住,“好了,刑。你站在一旁吧!”


    “再給我幾分鍾時間,我能要了他們兩人性命。”刑語氣發狠,眼中帶著強烈不甘。對誠王說話,竟絲毫不帶敬語。眼中除了打鬥沒有其他。


    誠王倒是習慣了刑這樣,對他的不敬絲毫不以為意,“我知道你比他們二人強。你聽話,退下就好。”像是在哄小孩。


    雖眼中憤怒極強,但就算心有不甘,也不敢不聽誠王的話。刑默默退在巨型轎子旁,雙拳卻依舊握的緊緊的。


    “看來,今天注定有人要打擾本王的雅興。”誠王語氣依舊平淡,聽不出其像個殺人魔頭,絲毫不理會搗亂二人,“不過既然是未央姑娘的場子,本王也不好再讓此地有鮮血濺出。”


    “把冰凝翠鏈拿上來。”誠王話音一落,隻見一仆人從後麵走出。端著一極其精致的盒子,盒子中放著一條項鏈。項鏈發著翠綠的光芒,卻還帶著一絲白色。


    倒是神奇。


    又一位誠王府高手將其送到落未央麵前。同時誠王發話,“這冰凝翠鏈,乃是本王當年屠戮各大不聽話的門派,為朝廷鏟除憂患,天子欽賜的。這項鏈帶上,可是有永駐容顏,膚如凝脂的奇效。”


    這話說的,顯然也針對天丹閣和淩雲塔。


    “項鏈當配佳人。明晚未央姑娘過來的時候,一定要戴上。今晚我就不打擾未央姑娘表演了,明晚若是不見未央姑娘,我可就有屠城的興趣了。”


    “混蛋……”白子韜狠狠握著劍,欲動,卻被諸葛封攔住,“別衝動。”誠王,顯然不是說能動就能動的人。


    自始自終,都為從轎子裏出現的誠王,就這樣離去了。離開兩步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又叫轎子停下,“哦,對了。還有那位姓諸葛的小兄弟。”


    “莫要以為,諸葛家在乾清公審上囂張了一把。就是天子對諸葛家的懼怕了。諸葛家的確強,但在華夏,是蕭家的天下。若我再見你放肆一次,到時可別說我不念舊情。”


    “走吧。”沉悶整齊的腳步聲,又緩緩遠去。


    跪在地上的,各位古武界的大權勢人物們。見誠王離開,一個個像是劫後餘生般,立刻癱坐在地上。


    誠王的威名,實在太大。見到天子都覺得比見到他好。當今天子,多少還算是位明君仁君;但誠王蕭淫,簡直將普天之下百姓的性命,當作草芥來對待。


    就算權勢人物,在這種強大而又無賴的人麵前。都無法抬起頭。


    因為誠王的出現,眾人也早已沒了賞舞的心思。落未央更是沒了跳舞的心情。眾人紛紛退場,一個個都不想在長安城呆了,都想趕緊回到自己的地方。


    人們剛才可都聽到了,若明天落未央不去,就會屠城!


    雖愛慕落未央的財權人物諸多,但沒人會去管落未央的死活。在現實麵前,一切的人性都顯得微不足道。不會有人放棄自己的生命,而去管一位戲子。這其實是人之常情罷了。


    長安時常有小雨。


    不僅是當今盛世,就是在古代,長安的小雨都是出了名的。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韓愈一首離別詩,不知讓多少人迷戀上這座千古之城的雨。


    落未央和白子韜二人,現在就在欣賞著小雨。雙手倚在小橋旁,楊柳微微,美人賞雨,自稱一番滋味。


    “我十五歲來長安學藝,現在已過去八年。這八年,我看膩了長安的繁華勝景;唯獨期待的,便是長安小雨。”


    “一到這時候,繁華熱鬧的長安都將徹底安靜下來。我便會出來,一個人賞這長安的冷清;孤寂的人,看多了繁華,便會愛上冷清。”盯著小雨輕輕打進小河中,落未央像是在自言自語。


    白子韜手上,本有著給落未央帶來的傘。但她執意不要,也不讓白子韜為她打傘。她想淋這場雨。


    “誠王那邊怎麽辦?”白子韜緩緩問道,往日總是憨笑的他,變得麵無表情。


    落未央嗤笑,反倒一點兒也不擔心,“能怎麽辦?我一弱女子,還能抵抗王的命令不成?連那些上古門派都不敢,我當然也不敢了。”


    “你可知道,被誠王邀請進去的女子,沒有出來過的?”


    “知道。”


    白子韜有些憤怒,“知道你還去?”


    “那你告訴我,不去我能做什麽?”


    白子韜突然抓住落未央的芊芊玉手,眼中有著熱切與懇求,“跟我走。我會保護好你,一生都會保護好你!相信我,跟我走吧!”


    啪!


    落未央將白子韜的手狠狠打開,眼中帶著鄙夷,“你算我什麽人,就要帶我走?你不覺得這話可笑麽?你還是來自上古門派的弟子,連天下百姓生死都不顧了麽?”


    “我走了,這些無辜的人怎麽辦?你告訴我。”


    落未央的質問,讓白子韜一句話也答不出來。麵對自己喜歡的人,又會顧及什麽?天下人的性命在眼中都成了螻蟻。可相反,落未央卻在乎。


    落未央就這樣落寞的離去。瘦小的身影,在雨水的衝刷下顯得那般弱不經風。白子韜卻隻能懦弱的看著。隻能狠狠的握住自己拳頭。


    比起誠王來說,他顯得太過渺小了。


    雨夜,雨未停。長安微涼。樂陽坊內。


    落未央坐在梳妝台前,春花在那裏靜心為其打扮著。今晚,她家小姐便會被送進誠王府的虎口之中。春花眼中含著深深擔憂。實在憋不住,講出,“小姐,昨天就已經很危險了。萬一那兩人不出手,小姐就要被帶走了。”


    “不會的,左盟主能算得天機。他說那兩人會出手,便會出手。”落未央神色平靜,看著鏡中自己絕美的臉龐。


    春花有些不敢置信,“昨天左盟主是算對了。可今天呢?今夜,這麽危險的事情,他們還會出現?我可不大相信。我看左盟主是不是瞎猜……”


    “春花!不許你如此說左盟主!再亂講砍了你的舌頭!”落未央突然氣勢一變,一位弱女子竟湧出強大的氣勢來。


    女婢春花嚇得趕忙跪下,連連磕頭,“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我不該亂說話,還請小姐原諒。”


    “好了,我懶的和你計較這些。以後注意便是。左蘇先生的話,從他繼任盟主開始,就從未錯過。他的話就是聖令。明白麽?”說話時,落未央絲毫不掩蓋深深的愛慕之意。


    將冰凝翠鏈為自己緩緩帶上。落未央輕步走出,仿佛無聲,“讓樂陽坊的人備轎,前往誠王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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