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囚的舉動令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眾人也都是從黑勢力當中摸爬滾打走上來的,怎麽可能任由死囚這麽胡來。平日裏對死囚客客氣氣的核心幹部,一個個也都把槍掏了出來,對準了死囚。


    在性命麵前,沒有人會再談尊重。


    “都住手!”炎冬暴怒的拍了一下桌子,除了程盛,沒一個能讓自己省心的。現在倒好了,還玩起了內哄。大敵當前,虧這幫人還有心思。


    炎冬的一聲高喝,令眾人緊張的神情又多少恢複了理智。在死囚放下槍的同時,大家也都把槍放了下來。但一個個依舊慌張的要死,看著炎冬。


    如果警察真的知道了毒品的事情,在座的人可都要死!


    “當務之急,我們不是尋找誰是內奸的時候。”炎冬手指扣著桌子,不斷的思考,“我們現在,是想辦法,怎麽去麵對即將到來的警察們。如果真的讓這幫人發現我們上百斤的白粉,我們一個都活不了!”


    幹部們一致點點頭。


    炎冬說的話是對的。


    事情要分個輕重緩急,很明顯,警察局的人即將到來,是最為嚴重的事情。議事大廳安靜下來,都等著幫主和程軍師發話。這是現在唯一兩個還能鎮靜的人。


    尤其他們相信程軍師,多少次的難關,都是由他帶領著大家度過的。他已經成了炎幫的救命稻草了。


    現在,擺放在炎幫麵前的,是兩個難題。或者說一個。


    白粉的位置,很可能被那位告密者已經暴露了。既然不能讓警察局的人發現這批白粉,那勢必要進行轉移,轉移的任務還好做,隨便派個幹部就可以做的很好。


    但是還有一個艱巨的任務。事關炎幫眾人性命。


    那就是托住警察局的人。


    這件事,不能讓炎冬和程盛來做。炎冬很清楚,聶判對於他和程盛知根知底。如果他二人親自去托住聶判的人,那隻會讓聶判生疑。所以,人必須要從這些幹事裏麵挑。


    但究竟挑誰好呢?


    現在這種情況,炎冬不敢再像平日裏隨便挑個口才好的人去。要知道,這裏麵的幹部們,可是有一個內奸。如果挑選一個口才好的,恰好就是那個內奸的話。


    那所有人都要死!!


    挑選誰去,成了關係炎幫存亡的大事。


    聽著警車的警笛聲越來越近,已經容不得炎冬再做過多的思考。思來想去,炎冬一拍桌子,像是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死囚,這件事。你來做最為穩妥。”


    “死囚?”在場的眾人驚詫了。


    不是他們小瞧死囚,而是死囚確實不適合這件事,他的嘴極其笨,腦子也不靈活,完全就是一個粗人,怎麽可能托住聶判的人?對於炎冬這個決策,眾人都很是不理解。


    “怎麽,你們有所異議?”炎冬神色冰冷起來。現在誰要是對這件事有任何想法,那麽這人就很有可能是內奸。


    大家又何嚐不知道幫主的想法。


    雖然,所有的幹部其實都帶有異議。但是,大家卻是都不敢言,這時候誰多說一個字,換來的就是一顆子彈。誰都清楚,沒有人會做傻子。


    炎冬帶有詢問的眼神看向程盛,程盛略微的思考一下。點了點頭。


    雖然知道選出死囚不合適,但是沒有辦法。死囚是這裏麵最不可能叛變的一個人,他是炎冬的死忠,而且為人就是個愣頭青,根本不懂得如何做內奸。


    聶判找內奸,也不會找這樣的人。


    找死囚去,雖然不是最好的人選;卻是最為穩妥的選擇。但程盛心中總是覺得少考慮到什麽,一直皺著眉頭。


    死囚自己可要比這些幹部們更為震驚。他本欲開口拒絕,卻被炎冬擺手打斷,“死囚,給你的時間不多了。好好準備,能多拖延一秒就是一秒。”


    死囚神色焦急,還欲再說。然而炎冬已經站起身來,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了,“其餘人,和我一起指揮轉移白粉。動作一定要快!一定要在警察趕來之前轉移掉。”


    眾幹部跟在炎冬和程盛後麵,急匆匆的跑了出去。現在一秒鍾,對他們來說都是異常的寶貴。


    議事大廳,隻剩下了死囚。


    死囚死死的握住白銀手槍。他這半輩子,什麽也不怕,卻唯獨怕警察。他忘記不了,自己被警察抓住的那一刻,還有判死刑的時候,那是死囚靠死神最近的時候。而這一切,都是警察所造成的。


    很多人因為一件事的緣由,而一直對一些事情心生芥蒂。死囚就是這樣。


    警察,就是他的噩夢。


    但炎冬交待下來的使命,死囚不得不去完成。


    如果那些白粉被發現了,他一樣也是死。還不如硬著頭皮,擋一下那些警察。將手中的槍收了起來,死囚點起人馬,站在了炎家的大門口。兩百多人將炎家的大門圍的水泄不通。炎家,炎冬的家,也是炎幫的大本營。


    不能有失。


    死囚剛站在大門口時,警車就一輛輛的呼嘯出現了。壯觀的警車車隊,在死囚眼中卻像是來收割他性命的死神。死囚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不由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炎家大門口全是人。


    按照聶判的指示。警車被停到了道路兩側。還好深夜,道路上沒什麽車停靠,否則根本停靠不下這麽多輛車。這已經足夠壯觀了,車隊綿延到街頭另一側,從炎家方向看去,看不到尾。


    車門哢哢的打開,從車裏下來一位位全副武裝的警員們。這是聶判特意安排的,就是要嚇唬嚇唬炎幫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聶判沒有從車裏下來。


    打開窗戶,對車邊的公安廳處長李賢良道,“賢良,帶人去看看什麽情況。炎家的人怎麽都堵在門口了。”聶判很是奇怪,自己隻不過是過來視察一下,炎幫就這麽大招旗鼓的歡迎自己。


    但看這架勢,聶判怎麽也和歡迎二字掛不上鉤。倒是看起來像挑事的。


    劉國梁點頭應了一聲,帶著十幾位警員走了過去。


    看到走過來的劉國良,死囚瞳孔驟然聚攏!


    忘不了這人。


    劉國良,曾經京城公安局,抓他的一位小小中隊長。如今已經成了華夏公安廳的處長了!!


    “他是來索命的,是來索命的……”死囚不停的喃喃自語,他沒想到可以再遇到十三年前的死神。多少個日夜,他的美夢就是被這個死神所打擾。


    永遠也忘不了,他抓到自己時,那得意邀功的神情。還有對他的鄙夷。這些深深的刻在死囚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劉國良走到了為首的死囚麵前,疑惑的看著低著頭,麵流汗水的死囚,“你們這麽多人堵在這裏是做什麽?叫你們老大出來,聶廳長來了。”


    “不行……我不能讓你們進去。”死囚本來粗獷的漢子之聲,現在變成了蚊子。


    劉國良也不想和死囚廢話。黑勢力怕警察,實屬正常,劉國良也沒在意死囚這些怪異的舉動。不耐煩的從懷中掏出警察證,亮給眾人看,“華夏公安廳辦事,閑雜人等一律讓開。我們要進去調查訪問。”


    “我說不行!”死囚抬起頭,麵目猙獰的衝劉國良大聲吼道。劉國良這才看清楚死囚的樣子。


    哢嚓!!


    身後的警察舉起槍來對準了死囚,死囚的小弟都急了,詢問的望向他們的老大。而死囚,這時候神誌有些不清了。下意識的以為劉國良想要殺了自己。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劉國良眼神凝住了,感覺死囚的樣子和聲音他都很熟悉。


    死囚本就緊張害怕的有些神誌不清,被劉國良說中,更是大受刺激,“沒有!沒有!你認錯人了!”死囚連口否認。


    “你應該是……”劉國良緊緊盯著死囚,像是想起來什麽。


    死囚神色滯住了。


    就在眾人等劉國良下文的同時,死囚快速的將槍掏了出來!


    對準了劉國良!


    這時候,在炎幫的一處秘密倉庫裏,所有的幹事們快速的往裏麵搬運著白粉。原本這些白粉被分批藏在各個幹部的家中。這時候也顧不得讓不讓這些幹事知道了。隻要不讓警察知道就好。


    望著這些忙碌的幹事們,程盛從出來到現在就一直皺著眉頭。炎冬則站在他的旁邊,心急火燎的指揮著。


    “幫主,我總感覺事情稍稍有些不對。”程盛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心中的不對。但怕耽誤事情,隻得在未想好之際,告訴炎冬。


    炎冬疑惑的轉過頭來,“有什麽不對的?”


    現在有任何的差錯,都是要命的。炎冬很緊張。


    “感覺,死囚那裏……讓他去,有些……”


    砰!!


    程盛話未說完,就聽到外麵傳來了槍聲。


    不好!!


    這時候,程盛才想起哪裏不對了。


    死囚這人,天不怕地不怕。卻最怕警察的!!程盛後悔自己沒有想到這點。


    “什麽聲音!”炎冬神經緊繃。


    眾幹事和眾幹部停下了手中的活,一個個也是緊張的望向了外麵。還沒等他們來得及反應,又聽到機槍掃射的聲音!!


    炎幫門外,已經成了人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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