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判這話是什麽意思,‘傻呆’的諸葛封不知道,但是程盛和炎冬卻是清楚的不得了。


    這意思就是,聶判想要鏟除他們啊!!


    在三番五次詢問了吃的正嗨的諸葛封後,炎冬和程盛終於確信了這個消息。諸葛封會說假話麽?兩人可不信諸葛封敢說假話,看他之前那個樣子,像是個敢說假話的人麽?嚇都要嚇死他了。


    得知消息,炎冬和程盛片刻也坐不住了。


    “諸葛封小弟,你慢慢吃。”炎冬按捺不住站起身來,“你大哥我的幫會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不能陪你這樣的閑人吃喝了。下次大哥再好好請你。”


    炎冬臨走也不忘學他那個兒子一下,裝一下比。


    還有下次?諸葛封心中冷笑連連。恐怕下次再見,這貨就在監獄裏了吧。


    但表麵上,諸葛封卻依舊表現的極其順從,連忙站起身來,“您是我大哥,我不把你送出去,怎麽好意思在這裏吃呢。”


    “本來今天說好的我請客道歉。結果大哥你全包了,大哥你再不讓我送送你,就是看不起小弟我了。”


    本來炎冬就看不起諸葛封,但看他就差跪下來懇求送自己了,炎冬也不好傷了諸葛封的麵子。點頭笑了笑,“行,諸葛封小弟還挺上道的啊。”衝眾人說道。


    站起來的炎幫核心,都是帶著嘲笑的麵容點了點頭。一個個看諸葛封,就和看猴一樣。


    諸葛封摟著炎冬的肩膀,與炎冬並排走了出去。炎冬也沒有在意,還以為諸葛封是想要討好自己呢。尤其是炎冬現在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麵,早就焦急的上了眉頭。哪還顧得上諸葛封這個小人物。


    兩人肩摟著肩走出了新華酒店。諸葛封親自為炎冬打開了車門,又親自為炎冬關上了車門,點頭哈腰的恭送著炎冬的車隊離開。


    這一切的場景,都被對麵街道一個拐角的人拍攝了下來。照片一張不落,從諸葛封出來之後,到現在,拍的清清楚楚。看諸葛封和炎冬兩人分開之後,拍照之人也匆匆離去了。


    他要趕快稟報才行。


    諸葛封三人也坐在了車裏。往回走。


    “跟蹤的人已經離開了。”醉離淡淡的提醒了一聲。不過諸葛封自己也早已經察覺到人離開。並沒有理會醉離的話。


    路上沉默不語,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諸葛封通過車前頭的反光鏡,一直盯著開車的劉洋。劉洋隻是默默地開著車,看不出喜怒。


    “老大對不起你。”諸葛封語調有些哽咽。打破了平靜。


    一路上,諸葛封想了很多。


    他一直再想,該怎麽和劉洋開口。是開玩笑,還是岔開話題,亦或是別的。但諸葛封發現,再怎麽樣,他都違背不了自己的內心。他內心,就是對不起劉洋。


    “是老大沒用。”諸葛封眼淚掉了下來。別說什麽大男人不該哭哭啼啼,那是麵對危險,麵對苦難的時候。當麵對這些掏心窩的兄弟時,眼淚又算得了什麽?


    “是我不夠強,不能什麽事情都罩著你。”諸葛封真的是恨自己沒用,恨自己是廢物。不能保護好身邊的每一個人,不能好好的去照顧他們。


    他們,都是願意獻出生命對待自己的人。而自己卻不能盡職的照顧到他們。這種恨,要比承受那些恥辱還要痛苦,痛徹心扉。


    “老大!”劉洋突然大吼一聲,打斷了諸葛封。腫了的麵容讓他說話多少都有些含糊不清,“你為什麽要自責?”


    “你為了曉組,付出了那麽多。這一次你依舊是為了我,為了曉組。我要是連這點兒恥辱都承受不了,就做不了你兄弟。”劉洋的眼睛也紅了。


    他何嚐不覺得委屈,但卻覺得委屈值了。


    所有人,不管是曉組和甲部的哪一個。都在為了各自的組織努力奮鬥,在劉洋心中,這點兒根本不算什麽。


    “要說對不起,也該是我!”劉洋眼淚也肆無忌憚的流了出來,鼻涕也從鼻子裏流出。但沒有人會笑話他的醜樣子,“我要是自己能把這些事情做好,就用不著你操心了。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平常淡漠,隻愛喝酒的醉離,也為之動容了。


    這樣的情義,要比他們神風預備隊的人還要濃烈。醉離作為局外人,也不由的心裏一顫。


    諸葛封怔怔的看著反光鏡裏的劉洋。


    他明白了,不管自己怎麽道歉,劉洋都不會接受的。不是說自己沒做錯,也不是說劉洋做對了。隻是因為心之所向,彼此都是在考慮著對方。


    這樣,在誰眼中,對方都不是錯的。


    “小子,老大會為你複仇的。”既然多說無益,諸葛封擦幹了眼角的淚水。淚水,終歸也隻能給兄弟們看。


    劉洋也是破涕為笑,“好,老大。我等著。”


    “死小子,趕緊把鼻涕擦了。”諸葛封笑罵道,“都他嗎要吃在嘴裏了。”


    “挺好吃的,老大,你嚐嚐?”劉洋笑著說。


    “嚐你麻痹。”諸葛封拍了劉洋腦袋一下,遞給他一個手帕。


    僅僅隻是幾分鍾的憂傷過後,車內又瞬間充滿了笑語。


    這,就是兄弟。


    聶家書房,聶判抱著一本經濟類的書,認真的看著。


    活到老,學到老,在這些人眼中都是至理名言。他們永遠不會浪費自己的空閑時間,否則聶判也做不在這個位置上。


    “父……親!”書房外麵,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聶風不敲門便闖了進來。


    聶判生氣的抬起頭來,“還有沒有規矩!為父平常怎麽教導你的?”對於自己這個兒子,聶判真是越來越不滿意了。能力不行,最近還特沒規矩。


    聶風氣喘籲籲的擺擺手,對於父親的話毫不在意,“不是!老爹,你聽我說。”


    聶判疑惑的看著在那裏喘粗氣的兒子。


    “重大消息,父親你看。”一時間,聶風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講起好。幹脆直接將照片放在了聶判的桌子上。


    聶判合上了書,不急不慢的將照片拿了起來。比起遇事方麵,聶判可要比他兒子穩多了。


    但當看到這些照片時,聶判可就沒那麽穩了。驚訝得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急忙將所有照片看了一遍,看了一遍還不夠,又看了第二遍;還是不敢相信,再一次確認了一遍。


    “炎幫,炎幫……“聶判嘴裏默默地念叨著炎幫,聲音一次比一次大,“炎幫!!”最後一次,憤怒的吼了出來,聲音在整個聶家大宅都能聽到。


    聶判氣的肺都快炸了,平複了一會兒情緒之後,聶判將手中照片摔在了辦公桌上,“我是千算萬算,也沒想到炎幫的人有膽和曉組的人勾搭在一起做這樣的事。”


    “不過想想也是,之前有警員對我說,上次那個跳樓案上,劉洋就和炎幫的少幫主交頭接耳。而且炎幫近來風頭正盛。都快要大過漠家了。”聶判仔細想想後,分析道,“我一開始也不想管這炎幫,隻要不做太違法的勾當,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嗬嗬!”聶判氣極而笑兩聲,“可是誰曾想到,我不管,炎幫還以為我怕他們。竟然還和曉組的人合起火來整我的警察局!!真是不知自己有幾斤幾兩。”


    “那父親準備怎麽辦?”聶風小心翼翼的問道。


    聶判沉思了好久,“我手上,暫時還沒有徹底能鏟除炎幫的證據。雖然能找麻煩,但是卻動不了炎幫的根基。”


    “一旦動手,我必須把炎幫連根拔除。”聶判恨得咬牙切齒,“一定要把炎家老小滿門屠了!!”


    “那我們現在就這樣等著證據?”聶風疑惑了。等待證據送上門來,這可不是父親的做事風格。他向來都是主動出擊的。


    “嗬!當然不是。”聶判冷哼一聲,陰沉道,“就算我們暫時不能動炎幫的人,我也要給炎幫的人一點兒下馬威。封兒,組織公安廳的大量人手,過兩天去炎家走一趟。”


    聶風一愣,隨後欣喜的點頭說是。


    父親已經好久沒有讓他處理公安廳的事情了。這次又把組織人手的事情交給他,聶風自然高興。應了一聲,興衝衝的跑出去忙活了。


    而在炎家一個封閉的密室裏。


    炎冬和程盛坐在一張方桌上,兩人對視而坐。桌子上麵放著各色的菜肴,還有酒。這是兩人私下會談的慣用方式,就像是在嘮家常一樣。


    炎冬咕嚕一口喝下了酒,他還是不敢相信聶判要動他。自己做事可是小心翼翼,對於聶判,更是不敢絲毫得罪。聶判為什麽要動自己?炎冬實在想不明白。


    “程老弟。你說諸葛封那小子說的話是不是真的?”炎冬私下底稱呼程盛為程老弟。對於諸葛封說的話,雖然炎冬已經是向程盛確認了好幾遍了,卻忍不住想再問問。


    程盛放下了筷子,“炎大哥,你其實心裏也明白。之前看到諸葛封那副樣子,不像是敢騙咱們的。吃飯的時候,我一直都在注視他,他的眼中除了畏懼你之外,沒有任何神色。”


    “八成是真的。”


    “就算是假的,我們也要做好提防。”程盛聲音驟然壓低了,“有可能,聶廳長察覺到我們最近倒運白粉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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