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則思變。


    不變等死嗎?


    在這一點上,三房做的很好。


    想通後程大柱越發慈愛,他們沒有做傷天害理、殺人放火、違背道德的事情;隻是在盡可能的找尋他人不要、帶不走的東西活下去。


    沒有他們,也會有其他人。


    隻因為他講究的君子之道,而讓一家子人走上絕路嗎?


    他覺得不該是這樣的。


    “明禮做的很好,以後也要這麽疼妹妹。”程大柱神色徹底放鬆下來,三房從程元西到明儀都能感受到。


    那是一種打開枷鎖的釋然。


    程元西眼中多了幾分真誠笑意,陳大丫看向一雙兒女心有感懷;她上輩子不知做了什麽好事兒,才有這麽好的一雙兒女。


    他們這邊和樂融融,大房二房一堆東西背著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兒。


    程元東看向兩個兒子,他們似乎跟明禮起來差了一些;在這種時候想的不是讓家裏人輕鬆一些,而是寧願自己扛著。


    不是說這樣不好,而是腦子不太夠用。


    程元南倒是相對平和,沒什麽感想;還對程元東道:“明禮是個好孩子,有了車,爹娘能輕鬆很多。”


    “老二,趁著現在人沒走,要不我們也去找找能否尋到推車;東西這麽多,扛著走太累人了。”


    “去哪兒找?”程元南猶豫。


    “那些大戶人家總有遺留的吧?”程元東不確定說道。


    程元南看著妻兒身上的行囊,咬咬牙答應了,“行,我們去找找,速度快一些,分開找。”


    兄弟倆放下東西就走,一人走一個方向;看到大宅院就進去,門鎖著的人家他們看周圍沒人就拿石頭給砸開進去找。


    陸陸續續找了許多人家,才一人找到一輛推車;他們找到的推車有些破爛,好歹是能用的。


    他們推車獨輪車回來引起了族人其他人的關注,有那腦子靈活的快速行動起來,跑去挨家挨戶的找。


    族長、村長家的人見此,也派出兒子去尋找。


    族裏人忙活起來,族長和村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沒看到;族人們陸陸續續找到一些板車和獨輪車,但也隻找到了七八個,多的沒有了。


    沒有找到的族人紛紛歎氣,看到別家的推車、板車唯有羨慕。


    程元東、程元南兄弟倒是慶幸去的找,好歹一人找到一輛;把家裏人的東西分到獨輪車上,由他們推著走,人倒是輕鬆了。


    人員到齊,族長和村長再次清點了人數,又問了各家當家人是否到齊,確定到齊後才繼續啟程。


    走出小鎮,麵對的依舊是裂開的土地,甚至越是往沿海地區走,地麵裂開的程度越是嚴重。


    族長暗自嘀咕:莫不是走錯道了,按理說越靠近延海旱情應該越輕才是,畢竟是水源之地。


    結果恰恰相反,越走,地麵裂開的縫隙越發大。


    族長和村長聚在一起,對前路的擔憂讓他們不知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儲存的水源經過七八天的趕路已是所剩無幾,再沒有新水源出現,他們沒水喝了。


    “再這麽下去,整個族的人都要渴死在路上。”族長眉頭緊蹙,憂心匆匆。


    “還沒到那地步,三天內找到新的水源能緩解。”村長相對淡定,“先別愁了,能找到水源一切都能解決,找不到水源那也是命,再愁也沒用。”


    族長搖搖頭,“怎麽可能不擔憂,隱憂就在眼前。”


    “擔憂有用嗎?”


    “沒有也要擔憂,不行,我得召集族人們在休息的時候四下尋找水源。”


    村長沒阻止,但他想都是想找到水源談何容易;看看他們腳下裂開的土地,這樣還能水源才怪。


    族長的心無法安定,之後一旦遇到大部隊修整就會找族裏的壯丁們出去找尋水源。


    程元西也在尋找人員之中。


    明儀倒是有水源,卻不能光明正大拿出來。


    “爹,我跟您一起去。”明儀從推車上爬起來,家裏的水袋快見底了,再沒有水可不行。


    程元西張了張嘴,唇瓣明顯幹裂;可見這一路上為了節約用水他舍不得喝,話沒出口,隻見明儀拿過了他們家的水袋和程大柱老兩口的水袋抱在懷裏,人已經跑到他腿邊兒。


    隻到他腰間的小娃娃抿著嘴,臉上盡是堅毅。


    程元西無奈蹲下身,“來,爹背你。”


    “不用爹背,趕了五天路,一直是爹爹推著我走,我不累了能走的。”明儀後退一步,而後不再看程元西,隻跟程明禮說話,“哥哥,你留下保護娘,看著行囊,我跟爹爹進山。”


    周圍是一座座被枯黃色遮蔽的大山,此去若是找不到水源,她也得找個合理的地方挖坑放水進去。


    程明禮也想跟著去,可是,他抬頭看了看娘,還是點頭答應了。


    “妹妹小心,跟著爹不要亂跑。”


    “知道了。”明儀揮揮手,抱著水袋就走。


    程元西見此,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快步追上去;跟族裏的大部隊一道進山,此行程元東、程元南已然在列,他們手上無一例外都拿著水袋。


    為的便是以防萬一,若是僥幸能找到水,他們就能用水袋裝水回去。


    若是找不到,路上他們多少能喝上一口。


    “爹,我們往這邊走。”明儀指著左手邊,其他人走的是右手邊。


    然而,明儀即便神魂之力沒法用,但是,神魂對周圍的感知力還是存在那麽一點點的;左手邊明顯生機好一點兒,右手邊生機沒那麽旺盛。


    程元西看了看右邊快步行走的人,低頭看向女兒,“為什麽要走左邊?”


    “直覺!”


    “你個小丫頭......”程元西拍了拍她的頭頂,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他想到女兒出去十次有八次能帶回野味,“那就走這邊,我喊一聲你大伯二伯。”


    程元西揚聲喊,“大哥二哥,我和儀儀走這邊去看看,你們要一起去嘛?”


    程元東、程元南回頭看去,程元西父女倆站在路口沒跟上;他們猶豫了一下,想到程元西這邊人少,若是在山裏遇到危險都沒個幫忙的,便跟其他族人說了一聲走了過來。


    “三弟,跟著人多的走安全些,你怎麽突然想到分開走了?”程元東疑惑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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