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東回到自家隊伍,先囑咐妻子不能在外麵亂說,“我們如今手中的糧食不多也不少,不能讓外人知曉我們族裏的糧食至少可以堅持兩三個月的時間,你也多看著點明月,她的性子太.......”


    一言難盡的蠢。


    家裏的孩子不說都聰明,好在,不聰明的都聽話;唯獨他們家這個逆女,那是教訓訓不聽,打又舍不得打。


    人蠢就算了,偏偏喜歡自作聰明,途惹笑話。


    “唉,這事兒鬧的,有糧食愁,沒糧食也愁。”李蓮花愁眉不展的歎息,拉緊了女兒的手,低頭去看垂頭看不清表情程明月,“月月,你可懂點事兒吧,逃荒路上不是在家裏;如今一家子人最怕的就是你那張嘴,和蠢笨的腦子了。”


    程明月抿緊嘴,滿心不服氣,她怎麽就蠢笨了。


    “不要再跟五丫接觸,聽見沒有?”這句話帶著警告,李蓮花也被女兒給整怕了。


    半大不大的小姑娘,沒有太多壞心,就是看不慣別人比她強;可是,這樣的心性是最要不得的,這世上比她強的何止千千萬,她都要一個一個的去在意?


    因為不服氣、不甘心就要處處得罪人?


    也是她沒教好女兒,讓她心性被帶的偏激。


    “聽見沒有?”


    她久久不言,李蓮花不得不狠下心來拉扯一把女兒,讓她給出點反應。


    程明月冷哼,“知道了。”


    “聽話,想找人玩就去找你堂妹;娘跟你說過,人不聰明不要緊,最要緊的是不能自作聰明,跟著真正的聰明人走。”李蓮花顧不得在外麵是否要給女兒留麵子了,“在這個家裏,誰都不會害你;外麵的人可不一定,即便是五丫也不一定就不會害你,你要分清裏外。”


    “......”程明月斜睨向走在程元西身側的程明儀,怎麽看怎麽不順眼,爹娘總是把她跟堂妹做對比。


    堂妹聰明,堂妹什麽都好,堂妹嘴甜,堂妹懂事......她也想懂事,也想嘴甜,可她就是不喜歡堂妹怎麽了。


    “好了,你記住娘說過的話。”


    李蓮花歎氣,轉頭看向丈夫,一時不知該怎麽說了。


    家有一個愁死人的女兒,她覺得心累不說,頭發都要掉了。


    程元東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管好她就行,家裏人也會互相看著的;明月,給我聽好了,你要是出外麵亂說話,你就連天沒得吃喝,真要被人搶了糧食,族裏糟了災難。你就是餓死、或被人分食、被人販子販賣的命。隻有族裏好了,你才能好,記住沒?”


    “知道了,你們好煩啊!反反複複的說我,我又沒再犯錯。”程明月逆反心理壓製不住了。


    程元東的手臂越過妻子,一巴掌拍女兒後腦勺上,“好好說話。”


    程明月捂著後腦勺不可置信的盯著親爹,懵了。


    “記住我和你娘的話,敢犯錯,就不是輕輕打你一下能了事的;我們程家沒有不顧家族死活,不顧家人死活的子孫,不僅是你,你哥哥們也是一樣。”


    “記住了,你和娘別說了。”程明月甩開李蓮花的手,不耐煩寫在臉上,很是不平他們看不起她。


    跑開兩步後發現無處可去,她又蹭到了大嫂麵前。


    程明義的妻子王鳳丫不想搭理這個小姑子,可她是長嫂,不搭理怎麽可能呢。


    “聽爹娘的,不要亂走,跟在我們身邊,也不要出去亂說話。”


    “大嫂,怎麽你也這樣。”程明月滿臉不高興,整個人顯得異常暴躁。


    王鳳丫撇嘴,要不是擔心她犯下不可挽回的錯,她才懶得多嘴一句。


    家裏兩個小姑子,一個親小姑子,一個隔房小姑子;偏偏她就更喜歡隔房小姑子一點,隔房小姑子有好吃的有時候會想著她這個堂嫂,親小姑子那是到嘴裏都摳不出來的貨。


    “你不想聽,我還不想說呢。”


    王鳳丫甩頭眼不見心不煩。


    說真的,她寧願看明儀;從明儀病好後似乎更機靈了,眼睛裏的光藏都藏不住。


    .......


    另一邊,程元西也在叮囑明儀。


    明儀連連點頭,一臉鄭重應著,“爹,我不會亂說的。”


    “爹信你。”程元西看向兒子程明禮,“明禮,你也是,不能拿出去外麵說。”


    程明禮消瘦地臉上寫滿認真,兩眼炯炯有神,即便消瘦也不能消減他自身的精氣神。


    “爹,我知道了。”


    “你一向穩重,順便看著點你兩個妹妹。”


    程明禮牽住了妹妹的手,“儀儀最乖了,不會亂說的。”


    “儀儀隻是順便的。”重點是大房的明月。


    程明禮秒懂,臉上的表情多了一分深意,“明月堂妹確實人蠢話多。”


    程元西無奈搖頭,回頭卻見妻子笑意盈盈的跟著點頭,似在附和兒子一樣;他更無奈了,隻能摸摸女兒的小腦袋,這個家裏他壓力太大了,好在女兒沒學到兒子的毒舌。


    “這些話不要拿到外麵去說,咱們一家人說說就成。”要讓大哥聽見,不得回去揍程明月一頓才怪。


    程元東是大哥,對兩個弟弟照顧頗多,事實上也很有頭腦;隻是書讀的少,也讀不進去,他就盼著兩個兒子能好好讀書,奈何兩個兒子似乎都隨了他,讀不進去。到女兒,他的要求很低了,隻要懂事明理,知書達理以後好說親。


    結果。


    事不遂人願。


    程明月別說懂事明理,知書達理了;不多嘴多舌的就不錯了,為此,可沒少讓程元東操心。


    再操心,沒下狠手教導,依舊沒能將程明月的性子掰過來。


    “爹,您瞎操心什麽呢。”程明禮拉著妹妹緊走幾步,對嘮叨的老爹采取遠離態度。


    程明儀在旁捂嘴偷笑,程明禮見了也隻能搖頭失笑。


    “還笑呢,爹念叨的功力見長,妹妹,你都不幫幫哥哥。”看著爹念叨他,妹妹在旁邊偷笑,這是好妹妹該做的?


    明儀髒似小花貓的臉上洋溢出明媚地笑,“哥哥太端方了,卻不像君子;我就喜歡看你被爹念叨又沒辦法的樣子,好玩!”


    “小沒良心。”


    自家妹妹能怎麽辦?寵著唄。


    程明禮點了點妹妹的鼻尖,一點才發現手髒的很,直接給她的鼻尖上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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