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侍衛等人跟春梅的想法一樣,沒有程小娘子,世子爺看得見程氏一族?


    別鬧了,他們世子爺從來不是聖母,更不是善心泛濫之人。


    程氏一族因程小娘子而被世子爺特殊關照,否則,程氏一族早在逃荒路上就死傷大半了;哪兒來如今的安居樂業,蓬勃發展。


    玩耍的孩童們看到陌生人前來,大的叫住小的,把小的拉到身邊,直勾勾盯著他們一行人瞧。


    有個七八歲的女孩兒歪著頭打量他們,直到看到程明儀,她臉上綻開笑靨。


    “好像是儀姑姑!”


    “儀姑姑?儀姑姑不是在外麵幫世子爺做事嗎?”


    “真的是儀姑姑!!”


    有一個認出人來,就有第二個;上一次回來相隔時間不是很長,對七八歲的孩子來說是有記憶的,他們上一次就見過,分明就是明儀姑姑。


    一個穿著紅衣裳的小女娘動如狡兔,飛奔而來;停在距離紅綢二十步開外就沒再靠近,對高頭大馬有畏懼心,致使她沒第一時間衝到近前。


    “您是明儀姑姑嗎?”


    後麵的小孩兒紛紛跑過來圍在小女娘身邊,興致勃勃開口問。


    “您就是明儀姑姑嗎?”


    “明儀姑姑好,明儀姑姑怎麽回來了?”


    “明儀姑姑,你的馬兒好高好大啊!”


    “明儀姑姑。”


    一群奶聲奶氣的小奶音,不斷喊姑姑,明儀耳邊全是咕咕咕咕;無奈,哭笑不得地聽著他們一句又一句的話,她愣是插不上嘴。


    一個膽子大的三歲孩童,好奇的走了過來。


    明儀翻身下馬,一把抱起搖搖晃晃的小胖子,順便捏他小肥臉蛋;小家夥眼睛又大又亮,天真無邪,疑惑好奇的望著她,心都給她看軟了。


    “小肥崽,你是誰家的?”


    小肥崽近距離接觸美貌攻擊,又是不熟悉的陌生人,但他知道這個陌生人不是壞人;哥哥姐姐們都很喜歡她,他一點都不怕。隻是被她的親近和問話弄的回答不上來,靦腆羞澀的抱著小手手,羞答答地靠在香香軟軟的肩膀上。


    明儀再次被萌翻。


    “小肥崽,你還沒說你是哪家的呢。”


    小肥崽嘿嘿笑著,往她肩窩裏靠,就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三歲的小崽崽在這個時代,沒有人專門調教,記不得父母親人叫什麽;而古代人沒有這樣的意識,更不允許子女直呼其名,那是不孝的言行。


    “明儀姑姑,我爹是程家六房行三。”


    “喲,是明峰哥家的呀,怪不得長得有點像你爹。”又捏了捏明峰家小肥崽的臉蛋兒,手感真不錯,嫩嫩滑滑的,令人愛不釋手;捏了幾把,她低頭去看說話的小女娘,“你叫什麽名字?”


    “明儀姑姑,我叫則綾,他是我弟弟叫則書;爹爹說弟弟長大了,送他去讀書,所以叫則書。”小女娃程則綾八歲左右,身形開始抽條,身高在一眾小娃娃裏不落人後。


    說話時聲音脆甜,條理分明,跟她顯親近又不會過分往上湊,是個機靈的女娃。


    明儀含笑點頭,可惜身上沒帶糖,不然給他們一些糖果分著吃也好。


    “乖孩子,姑姑記住了,你是則綾,他是則書。”她抬起眼瞼看向其他眼巴巴望著的人,“你們要回家嗎?姑姑要回家去了。”


    程則綾忙點頭,才不理會其他人回不回去,“明儀姑姑,則綾要回去,天色不早了,則綾要回家做飯了。”


    “那行,一起走。”


    明儀伸出手,麵帶笑意,眼神盡是鼓勵。


    程則綾本來心有猶豫,看到她溫柔淺笑的臉龐,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將手放進了她攤開的掌心。


    “好孩子,走了,回家去了。”明儀笑著,一手抱娃,一手牽娃;走過時,小孩兒們紛紛跟上,不知不覺擁簇在她身邊,像個孩子王。


    春梅笑的不行,走在最後,跟於侍衛他們說話,“沒想到主子會這麽受族中孩子喜歡。”


    “他們喜歡程小娘子,我倒是不意外。”於侍衛一手牽著明儀的馬,一手牽著自己的馬,他們跟著程明儀下馬步行。


    “也是。”


    春梅對他所言表示讚同,她家主子人美心善,心有大愛,對他們這些下人也關愛有加;這麽好的主子,照拂了整個族,孩子們喜歡她都是應該的。


    歡聲笑語走進程家莊。


    孩子們自覺不跟去湊熱鬧,懂事的各自回家。


    春梅對他們的感官又好上一些,眼力勁兒很重要,他們要是跟著去程家,那就是沒眼力勁兒了;人家回家跟家裏人團聚,他們雖然是孩子,但也是外人,在一家團聚的時候礙眼。


    “主子,這些孩子怪可愛的。”


    明儀了然一笑,“隻要不是熊孩子,家裏的家長好好教養,小孩子純白幹淨,比跟心思多的成人相處更自在。”


    “那倒是。”春梅頗為讚同,跟單純幹淨的孩子相處起來確實舒服。


    “程小娘子,程氏一族的孩子都是這麽懂事的嗎?”於侍衛想到離家之時,家裏的子侄鬧騰的勁頭,算了,想想就頭疼。


    人和人真的怕對比,一對比啥都顯出來了。


    明儀搖頭,“也不是吧。”


    當年的程明月不就是,嫉妒心重,掐尖好強,慣會玩些不入流的小把戲。


    隻能說,一個家族裏有好有壞,隻要好孩子多,壞的那一撥有可能會被帶好,也有可能會被正氣壓下去。


    “李侍衛,你在想什麽呢?”她可是聽說過的,主子有一個堂姐不是個好的,春梅沒好氣的懟他,“一個家族就不可能全無壞人,孩子也一樣;一樣米養百樣人,沒聽說過嗎?”


    李侍衛看向明儀,見她神色沒變,依舊笑意在臉上,一下子繃緊的心弦鬆了,他還以為說錯話了呢,春梅反應這麽大。


    “這麽激動做甚,我隻是問問。”


    春梅斜睨他一眼,淡淡說道,“我比你小都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你居然會這麽天真?”


    李侍衛無言以對。


    他確實不該這麽問,可是,程氏一族的氛圍不錯,讓他身處其中覺得自在;遇到的孩子們天真無邪,有禮貌,有教養,一個個穿的幹幹淨淨,就算在外麵玩也盡量不弄髒衣服。


    這是怎麽教出來的孩子?


    李侍衛好奇死了,在他的印象裏,小孩子就是麻煩;出去玩一趟回來,能讓人裏裏外外洗三遍,很少看到一群孩子沒一個髒了衣服的,連年紀最小的才兩三歲的孩童也是如此。


    就很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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