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期間,篝火逐漸微弱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風馳電掣間,狼群蜂擁奔襲而至。


    於侍衛帶頭的侍衛,大刀所過之處濺起一片血腥;砍傷的狼掉落在地,重傷的爬不起來,輕傷的爬起來繼續撲上去撕咬。


    不過片刻間,有兩名侍衛被狼咬住了手臂。


    明儀見此,投擲出手中石子,擊中狼眼睛;咬人的狼疼的鬆開了嘴,急急忙忙往後撤退。


    瞧著有點靈性的樣子。


    他們要是遇到死心眼的狼,就算死了也會咬著不鬆口。


    “受傷的人退後,其他人補缺。”


    “殺!”


    於侍衛一聲怒吼,剩下的十來個侍衛殺瘋了,舉著大刀看準了狼頭劈;刀鋒淩厲,一劈一個血花四濺,稍有缺漏,明儀會補上幾顆石子,彼此之間配合無間,再無人被咬。


    狼群越來越少,侍衛們幾經力竭,狼群再少也不敢鬆懈。


    一番廝殺,殘餘狼群或傷或嚇破了膽,警惕的盯著這群人往後退。


    “隊長,他們退了。”


    站在於侍衛先旁邊幫手的侍衛說道。


    於侍衛握著刀柄的手又緊了緊,“不可鬆懈,狼群最是狡猾,他們善於團體進攻,一旦被他們找到破綻,我們會變得很被動。”


    “好。”


    侍衛們依舊手持大刀,虎視眈眈盯著後退的狼群,與狼群對峙、對視。


    狼群死傷慘重,迫於侍衛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屢屢後退,最後退出這一塊廣袤的平原,身影消失在深山老林裏。


    沒了一雙雙綠的發光的眼睛盯著,於侍衛總算能鬆口氣。


    “給受傷的兄弟包紮。”


    明儀拿出身上帶的傷藥,和一瓶酒精,“先消毒,再抹上創傷藥。”


    “程娘子受驚了。”於侍衛接過兩樣東西,慚愧的說道:“是屬下等人能力不足,才讓您受驚,等回去後,屬下們自稟報世子爺去領罰。”


    身為侍衛,保護程娘子許多年了,他知道,這一回要不是有程娘子時不時的查缺補漏;他們被狼群撕出一條縫隙,等待他們的就是全體覆沒,到那時,依程娘子的輕功和內力,她死不了,寧老爺子一家子絕對跑不掉。


    他們十幾個侍衛都得喪命於此。


    這些都是能預見的。


    “你們盡力了,不必領罰;狼群太多,你們能殺得他們喪膽,已經做的很好了。”真心話,即便是暗衛們來,最好也隻能做到這般了,不可能把所有狼群都留下。


    她要護著寧家人,不能出去殺狼。意味著,少一個武力強大的戰力。


    她雖然這般說了,明儀見於侍衛仍舊麵皮緊繃,抿緊唇瓣,心中的愧疚可想而知有多濃重。


    “好了,事情已經過去了,有侍衛受了傷,我們不能往回走;否則,要耽誤行程了,你看是派人送他們回去,還是帶上他們繼續一起走?”


    按理說,受傷的人該好好養傷;奈何,他們如今有事關平陽關和西北的緊要事,不能因為一兩個傷患耽誤路程。


    走都走到這裏了,若是倒回去,得耽誤多少時間?


    “帶著一起走吧,他們傷的是手臂,不影響走路;傷口處理好了,不發熱不感染就沒事。”此行侍衛也就十五六個,隻能均出兩個送人回去;再多,他調撥不開。


    可是,派兩個人送他們回去,他不放心;狼群最是記仇,誰也不知道狼群什麽時候竄出來。


    兩個人帶著兩個傷患上路,狼群真要是出來了,他們隻有等死的命。


    “那也行,麻煩於大哥照顧好傷者。”跟著走才是最好的選擇,累是累了點兒,好歹沒有性命之憂。


    於侍衛作揖,“喏。”


    明儀點點頭,又叮囑了他一句才走開。


    於侍衛拿著傷藥回去,給受傷的兩名侍衛清洗傷口時,疼的他們齜牙咧嘴;要不是抹不開顏麵,死死咬牙忍住了疼,現在該是好一陣鬼哭狼嚎。


    清洗完傷口,給他們的傷口倒上明儀給的創傷藥,因清洗而撕開的傷口不停淌血;創傷藥一倒去,肉眼可見的出血量減少,不過幾息,徹底止住了血。


    旁邊幫忙摁住人的侍衛嘖嘖稱奇。


    “程小娘子的藥忒好用,隊長,你看傷口不出血了;按這藥的好用程度,隻要不發熱,趕路完全沒問題。”


    “嗯。”於侍衛仔細翻看了對方手臂上的傷口,確實止血了,程娘子的藥比其他金瘡藥好用多了,立竿見影,“好了,都歇著去,你們兩個看著點受傷的兄弟,謹防睡著的發熱。”


    “明白,隊長放心,兄弟們會看著的。”


    一場搏鬥下來,接下來無人能睡得著,侍衛們輪番眯眼閉目養神;時不時查看一下受傷之人的傷口和是否有發熱現象,好在,天亮時也沒有發熱。


    大家身心俱疲。


    寧家人更是累的夠嗆,本該好好休整兩日,經曆過狼群圍襲,大家夥巴不得趕緊走。


    簡單墊墊肚,一行人重新啟程上路。


    一路上,眾人的警惕心空前拔升,風吹草動都要看上兩眼才放心。


    一天內行出三十裏地,眼看天快黑了才找地方落腳。


    剛確定落腳地,寧家老爺子就受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把寧清、寧儒、寧弈給嚇得夠嗆。


    “爹,您沒事吧?”寧清上前攙扶。


    寧儒走到另一側,扶著兩腿發軟的老爺子站了起來,“爹,我們去旁邊的幹草上坐,地上濕氣重。”


    寧弈則是快速扒拉了厚厚一層幹草墊在下麵,讓老爺子坐的舒服些。


    “祖父,您請坐。”


    “弈兒,給你祖父燒些水潤潤喉。”


    “是,二叔。”


    寧弈作揖轉身,大步走開,去侍衛們,幫他們一起幹活。


    “侍衛大哥們,我燒些熱水給祖父潤潤喉。”


    “寧小公子,我們馬上烹煮飯食,稍等一會兒就有熱水了;您回去照顧寧老爺子吧,熱水出來後我們給您送過去。”一名侍衛接話,客氣有禮。


    寧弈致謝婉拒,“你們忙著,我來燒水。”


    侍衛們見他手腳還算麻利,又見隊長沒阻止,便任由他去了。


    有寧弈看著燒水,他們先能騰出人手多撿些柴禾回來;夜晚的駐地全靠篝火保平安,多燃起幾處篝火,火氣旺盛,狼群來了也不敢衝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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