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明儀的藥方,華大夫帶人投入到大量製作土黴素和酒精的準備工作中。


    酒精還好說,能從外麵買;土黴素想批量生產,隻能自行在軍中發酵黴菌。


    而且,不是每一種黴菌都可以用,得是固定的黴菌的菌株才行。


    菌株移植嫁接到特定的發酵罐,還要經過兩道流程,之後才是分離和精製。


    明儀做的時候,用的是小罐子,批量生產的話必須用大型發酵罐,這些東西是需要定製的。


    酒精過濾也需要過濾器,樣樣都要銀錢。


    工具沒準備好之前,華大夫帶人發酵土黴素黴菌;等到定製的工具到手,黴菌成型,他們正式投入藥物製作裏。


    等到周庭得勝帶兵歸來,華大夫已經領著人製作了一批,足夠一千人用量的土黴素和酒精。


    大軍歸來,去時十五萬人,回來十三萬。


    梵清止和明儀前往營外迎接,見到的便是滄桑了的周庭,以及他身後的幾位同樣臉色不佳的將軍。


    大部隊到近前,周庭翻身下馬,徑直朝梵清止二人走去。


    到了梵清止麵前,周庭深深作揖。


    “老師,弟子回來了,弟子多謝老師鎮守大後方;為弟子免去後顧之憂,辛苦您了。”


    梵清止看到他活著回來,心中的擔憂盡去,心情晴朗,滿目欣慰歡喜。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為師做的這些都沒什麽值得稱道的,你不在撫城這些時日,明儀丫頭和撫城王府的羅管家倒是做了不少事。”


    現在軍營外不方便多說,梵清止適可而止的停下話題,“明儀丫頭可擔心你了。”


    周庭再次朝老師深鞠一躬,以示感激;而後,看向站在他身側,已經四個月沒見的小女娘。


    “儀儀,辛苦你了,我回來了。”


    沒有過多的煽情言語,語氣之中卻是滿滿的溫情期許。


    期許著她是否也對他不同,是否有開竅,哪怕隻有一點點跡象。


    明儀明媚微笑,“恭喜你們大獲全勝,從今以後寧國不複存在;我們又多了一個國家的資源供給。”


    “本該如此。”


    略帶失落的付以笑臉,看出了她似乎並未開竅,恐怕連思念都沒有。


    瞬息間,周庭調整好思緒,將失落、期許等等的情緒深埋心底。


    “好了,將士們連連征戰定然疲累不堪,先回營地休整吧;等你休息好了再說其他的,軍營裏事務繁多,你歇好了就趕緊把事接過去,為師在軍營裏早待膩了。”


    梵清止頗為無奈地打斷小兒女的對視。


    這些日子在軍營之中忙碌是忙碌,累也是真的累;膩煩也不是假的,正好,軍中事宜可以交接出去了,他得回撫城好好休息些日子。


    “是,老師先請。”周庭一手扶腰間的長劍,一手做請,即便再疲憊,禮節方麵依舊保持完美。


    梵清止淡淡點頭,轉身先走。


    他一轉身,下一刻,周庭湊到明儀身邊嘀咕。


    “儀儀也先回去,等我這邊的事情調度好就回帳篷,到時候我們好好說說話。”


    四個月沒跟心上的小女娘說話了,連書信往來都沒有一封,心裏惦記的慌。


    明儀了然,輕輕點頭:“忙去,我去讓人給你準備熱食和熱水。”


    “謝謝儀儀,還是你心疼我。”周庭笑眯了眼,剛才的失落勁兒仿佛沒出現過。


    說了兩句話,二人各自分開。


    明儀並未直接去主帳,先回來一趟她住的帳篷。


    春喜和春梅聽見大軍回營的風聲,早已在帳中等候。


    看到她麵帶微笑的回來,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世子爺肯定沒有受傷。


    “主子,要給世子爺準備熱水熱食嗎?”春梅出言詢問。


    春喜在旁輕聲問道:“小娘子,世子爺他們這次損傷的人數多嗎?”


    “目前不知曉,他們還在整頓,等他們休息好再說吧。”此刻問這些顯然不合時宜。


    大軍風塵仆仆的歸來,周庭的疲憊肉眼可見。


    既然他們回來了,遲早都能知道軍中損失人數以及出征之後發生的事情。


    何必急於一時?


    “也是。”春喜恍然又釋然的說道:“他們這會兒竟然是又累又餓,柿子爺在整頓軍隊吧!”


    她問的話顯然不太招人待見。


    春梅笑了笑,“主子,那奴婢去命人準備熱食和熱水送到主帳。”


    “去吧,順便讓侍衛回王府一趟,跟羅管家說,世子爺平安歸來;再帶些滋補的湯水和肉食,他們在外風餐露宿,吃不好睡不好,既然回來了,就得給他好好補補。”


    半大少年郎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年紀身體虧空對以後的壽數有礙。


    “是,主子,您想吃些什麽,奴婢一起去給您做。”


    “給我來一碗麵疙瘩湯,要多菜少肉少疙瘩。”她愛吃的是疙瘩湯裏的湯和菜,並非疙瘩和肉。


    春梅應了一聲,快遞離開。


    明儀看向春喜。


    春喜道:“小娘子,可要奴婢去主張那邊收拾一下?”


    “不用,那邊有人伺候世子爺,用不著你;你在這裏沒事就去軍醫營幫忙,大軍回來,前去看診的人必定多。去幫軍醫大夫們打打下手也是好的。”


    “奴婢明白了,奴婢在就去,小娘子有什麽事等春梅回來再做。”


    “知道了。”


    打發走春喜,明儀轉到去主帳。


    帳內不髒,灰塵有限,畢竟每天都有打掃。即便她不在營中,老師也會命人打掃主張。


    她知曉主張的情況,所以拒絕了春喜主動過來打掃的請命。


    ……


    周庭和各位將軍安排好將士們,有清點的人數、物資和戰馬,此次出行的耗損需要統計,之後的供給需要重新安排,現在的統計就是最基本的準備工作,讓大家心裏被此次的出征事宜都有數。


    手邊事情安頓好,周庭麵帶微笑的回到主帳。


    跟隨周庭回來的暗衛,各自尋找地方隱蔽,隻有一名暗衛留在外麵。


    周庭進入主帳,暗衛緊隨其後,但在見到明儀在帳篷中,他又絲滑的退了出去。


    “儀儀。”


    周庭看到熟悉的身影,略帶滄桑的俊臉上笑意盎然,快步迎上。


    安暗衛放下帳篷外的簾子,將主帳內的人和物與外麵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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