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輕蹙眉心,問道:“你買了幾塊?”


    “五百塊,用於樓中。”


    “先送二十塊過來。”周庭說完,腦中驟然閃過一個念頭,“程先生可有離開府城?”


    樓掌櫃搖頭,“應該沒有,程先生推了板車進府城,奴才看那板車上還有不少東西;雖然遮住了,但奴才猜測可能就是拿來賣的肥皂。”


    “去請程先生。”


    “喏,奴才這便去。”


    樓掌櫃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不為端走水盆,拿走髒衣。


    樓掌櫃步履急促回到樓裏,喊上小二趕緊去尋找程元西;小二不明所以,當即放下手裏的活計,滿府城的找人。


    城東找了一圈兒沒找到,他又去城南城西找,還真被他在城西找到了。


    “程先生,程先生,您等等。”


    小二氣喘籲籲追上程元西,見他賣出去了一些,打算繼續推著板車走的時候,總算攔住了人。


    “程,程先生......”


    “小二哥趕緊歇歇。”程元西扶著人靠在板車前,而板車停靠在巷子牆上,“什麽事兒值當小二哥這麽著急的?”


    小二急喘幾口氣,勉強能開口才說話,“程先生,我們掌櫃的正找您呢。”


    “樓掌櫃找我何事?”


    “不知,掌櫃的隻讓小人來找程先生,想來是有急事。”小二如此說,程元西就如此聽。


    正好,他板車上的肥皂買的差不多了。


    一板車也就五百多塊,加上他背簍裏的也才六百來塊;樓掌櫃一次買了五百,他再隨便賣賣,這不隻剩下板車上的幾十塊了。


    好東西從來不愁賣,識貨的人多的很。


    “那行,我隨小二哥走一趟。”程元西笑著點頭,當即推上板車就要走。


    小二見此,顧不得剛喘勻,上前幫忙推車。


    程元西笑道:“別髒了小二哥的手,板車上沒多少東西了,不重,推著輕鬆的很;趕緊走著,別讓樓掌櫃等急了。”


    聽了他的話,小二收回手,領著他緊趕慢趕回到望西樓。


    “掌櫃的,掌櫃的,程先生回來了。”小二疾步走進酒樓。


    櫃台前的樓青衣聽見聲音,急的起身走了過去,正好跟踏進酒樓的小二遇個正著,卻沒看見程元西。


    “程先生呢?”


    “程先生在外麵放板車。”小二緊繃的神經鬆緩下來,臉上的肌肉都柔和了些,“掌櫃的,我去請陳先生進來。”


    樓掌櫃擺手,“讓樓裏的人該幹嘛幹嘛,不要想著偷懶;我這會兒出去一趟,酒樓裏的事情你盯著點兒。”


    “好嘞。”小二高興的不行,這說明掌櫃的對他另眼相看了呀,在有事兒的時候把事情交代給他,就是有栽培他的意思。


    隻要抓住這次機會,他就有可能跟在樓掌櫃身邊,成為下一代掌櫃的。


    小二的高興,樓掌櫃沒get到,走出酒樓,一眼瞄見程元西,抬腳上前。


    “程先生,您可算來了,世子爺要見您呢。”


    程元西放板車的手一頓,不明所以,“世子爺要見我?”


    “是呢,您送來的肥皂,我送去王府先兩塊;世子爺是見過肥皂的好效用的,應該是看上了,程先生啊!您好事來臨了。”


    程元西精神一震,“若是真如樓掌櫃所說,您家以後的肥皂我都給您包了。”


    “那可說定了,走,隨我去王府見世子爺。”樓掌櫃歡歡喜喜地拉著他就走。


    路上,程元西推著板車,聽著樓掌櫃喜不自禁的說話聲;再一次深刻意識到,他們家能得世子爺的看重有多幸運。


    不管周庭因為誰才對他們程家多有關照,始終是他們程家得了便宜。


    若非有周庭,他們哪兒有現在的安穩日子。


    別以為能在西北分到一塊地就能安穩下來,周王世子定然是給官員們打過招呼的,否則,他們辦事兒能那麽快?


    入戶籍就不是個簡單的事兒。


    沒人在衙門,那是撒錢塞物,求爺爺告奶奶都不一定能辦下來。


    “到了,程先生,您的板車先放在門口;您放心,東西肯定丟不了。”樓掌櫃興匆匆拉著他走到王府門口,跟守衛交代了一聲,讓他們看著點板車,別讓人給順了去;繼而,拉著他趕緊往書房方向趕。


    到了書房外,不為早已等候多時。


    不為看到他們到來,不著痕跡的鬆了口氣,大步迎上去,“程先生,您可算到了,世子爺問了兩回了。”


    “是在下的錯,勞世子爺久等。”程元西幹脆認錯。


    樓掌櫃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對不為道:“不為,我們趕緊進去吧?”


    “請。”側身做請。


    三人前後腳走進院子,而後去了書房。


    踏進書房門檻,不為躬身回話,“世子爺,程先生到了。”


    “來了?”周庭抬頭看去,見果真是程元西,起身走了過去。


    程元西行跪禮,還沒跪下去,就被周庭給拉了起來,“程叔父不必多禮,這裏沒外人在,隨意些就好。”


    “禮不可廢。”


    “那都是給外人看的,您坐。”周庭指了指待客外間的太師椅,他則是坐到了上位。


    等周庭落座後,程元西才落座,之後是樓掌櫃坐在程元西下手處。


    不為見此,出去給他們泡茶送來。


    喝上了茶水,周庭慢悠悠輕啟薄唇,“程叔父,先前樓掌櫃送了兩件名為肥皂的東西來,庭命人試過,效用我就不多說了,程叔父應該知道。”


    “自然。”程元西放下茶杯,不卑不亢地開口,“研製出來後家中反複試用,確認無誤方拿出來買賣。”


    “程叔父一家都是有心人。”周庭點點頭,“請程叔父過來,庭不與程叔父繞彎子;您家的肥皂好用,不知可有精細一些的?送來的肥皂終究是粗糙了些。”


    程元西對此表示讚同,材料就那麽兩種,不可能精細到那裏去。


    不精細意味著賣不上高價,賺不了世家貴族的銀子。


    “世子爺好眼力,一眼看出了其中關鍵;這一批肥皂是平價物品,適合廣大百姓使用,清洗衣物是完全沒問題的。”


    “儀儀說過,會再改進肥皂用料,這一批賣完才會繼續研製。”銀錢就那麽些,不能為了研製肥皂而不顧家中實際情況。


    最好的方法便是見了盈利,用盈利去研製;從而達到銀子生銀子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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