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牽著明儀走到門口,程元西等人緊隨其後,丫鬟撩起門簾讓他們進入,等他們進去後立馬放下了門簾防止寒風進入內堂。


    “草民叩見周王妃,王妃萬福。”


    進門第一件事就是跪,沒看到人也得跪。


    程元西等人跪了,周庭拉著明儀不讓她跪,對王妃作揖彎腰,“母妃。”


    “周王妃安,祝王妃新年快樂,安康如意。”


    “新年快樂,你們也新年好,起來吧,不必跪了;這會兒沒外人,程先生、程夫人也自在些。”周王妃似笑非笑看向兒子。


    周庭臉皮微燙,引明儀一起落座。


    程元西道謝起身,王妃也賜了座;然而,相對明儀的黯然,程元西等人是如坐針氈。


    周王妃一身氣派,他們坐在這裏多少有些不適應。


    明儀看向哥哥手中的匣子,複而起身去取來,立於內堂中央雙手拖著匣子,道:“王妃娘娘,這是草民一家為王妃準備的薄禮,恭祝王妃歲月長安。”


    王妃笑了笑,朝身邊的侍女遞了個眼神。


    侍女走到匣子前,朝明儀行禮後雙手接下送到王妃手邊;明儀自覺退回原位重新落座。


    “你們有心了,我兒多次上門叨擾,虧的你們不嫌棄,要是我啊!非得把他打出去不可。”


    “王妃娘娘言重了,草民等人很感激世子爺的恩德;若非世子爺,我們一族能否有安生日子過是個未知數,世子爺能來家裏玩耍是草民一家的榮幸。”


    程元西場麵話說的漂亮,周王妃臉上的笑意都真誠了些。


    “這算什麽恩德,要說恩,得是程小娘子三番兩次救我兒有功;今日你們前來就在府中用個便飯可好?讓本王妃這個做母親的好生感謝小娘子一遭。”


    程元西忙起身,道:“王妃娘娘好意草民一家本該遵從,然草民家中有事,不便久留,請王妃明鑒。”


    程元西一言一行舉止得當,周王妃默默頷首,這麽看來,這位程小娘子的父親也不是真的普通;而是胸中有丘壑,是個聰明人,有智慧不賣弄,進退有度。


    “那倒是遺憾了,程先生家中有事,本王妃確實不好多留;隻是我兒與程小娘子投緣,不知可否留小娘子在府中住幾日?”


    這......


    程元西猶豫了,女兒入王府居住是好事兒;可是,他們家沒有功名在身,女兒在王府怕是多有不便。


    “程先生寬心,爺的母妃很喜歡程小娘子;寒冬臘月的,不宜出門,程小娘子留在府中陪伴母妃幾日,之後爺親自送她回去。”


    “這......如此,多謝王妃抬愛,有勞世子爺看顧;小女生於鄉野,若是有規矩不到位的請世子爺送回家中便是。”不要懲罰她。


    父母之愛,計之深遠。


    周王妃很是理解,並生出了些許惺惺相惜之感;以前兒子身中劇毒,體弱多病,那些年她可是操碎了心。


    總怕留不住兒子,又怕被人給害了去。


    好在兒子早慧,在她的保護下,他也懂得了自保;這才留住了命,等到了解藥。


    想到解藥的由來,周王妃對程明儀多了兩眼;小丫頭水靈靈的,衣著差了些,身上卻有一股子利落英氣勁兒,又不失書卷氣。


    說來也怪,這兩種氣質擁有一樣便是極好;而她將兩種氣質糅雜,讓人一看便知是個外柔內剛的小丫頭。


    “程先生言重了不是,本王妃很喜歡程小娘子。”


    程元西還能說什麽?


    人家母子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隻有答應的份。


    見程元西應了,周王妃笑眯眯的讓身邊的人帶他們在王府裏轉轉;隻留下了程明儀在內堂,繼而看向周庭頻頻看人家小女娘,她不由搖頭失笑。


    “行了,不打擾你和小娘子玩,帶程小娘子去你的院子吧;母妃命人將你旁邊的院子收拾出來了,程小娘子便住在你旁邊的院落。”


    “謝謝母妃。”周庭臉上揚起笑意,對明儀伸出手。


    明儀起身朝周王妃見禮,“多謝王妃。”


    “好孩子不必多禮,跟潮生一樣即可,你們玩你們的去;本王妃這裏得接見其他客人了,需要什麽跟潮生說,把這兒當自個兒家,自在些想怎麽玩怎麽玩。”


    明儀再次道謝,然後才將手放進了周庭的掌心。


    周庭一把握住小手,剛才他伸手時,明儀並未第一時間回應他;他這心裏酸澀不已,等到一隻小手入掌後他下意識的便握住了。


    “母妃,兒與儀儀先走了,外客有勞母妃照應。”


    周王妃不耐的打發走兒子,眼見徐嬤嬤進來,臉上的笑意明顯了點兒,與她道:“看看本王妃的兒子,這麽小就知道要對小女娘好了。”


    “王妃不也很高興。”徐嬤嬤笑眯眯走上前,手中捧著一個匣子,“王妃,您讓奴婢拿的東西拿來了。”


    “命人給潮生送去,就說是本王妃給程小娘子的禮物。”


    “王妃心善。”


    徐嬤嬤將東西交給伺候的侍女,侍女接過後出了內堂,追上周庭和明儀,雙手奉上匣子。


    “世子爺,程小娘子,這是王妃送給程小娘子的。”


    “知道了。”周庭單手接過。


    明儀可不能像周庭這般隨意,“麻煩姐姐替我向王妃道謝。”


    “是。”


    侍女垂首福身,等他們走後才起身;回到王妃處,將明儀的話轉達,便退至一旁靜候。


    周王妃笑容滿麵,拿起了明儀送上來的匣子,拉開後看到裏麵放的是一株人參,便放到桌上。


    “小丫頭手裏的人參不少啊!”


    “這是程家拿出來的吧?”徐嬤嬤不確定的問到。


    周王妃點頭,又搖頭,“是,也不是。”


    “王妃......”徐嬤嬤不解。


    “據本調查的信息來看,程家有能為的是程元西、程明儀、程明禮;其他程家人隻是普通,程明禮年歲小,看他走路的架勢是個練家子,應該武功不高。”


    “程元西腳步虛浮,不像習武之人;反而是程明儀,腳步穩健,別看她表麵柔弱嬌小,可那一身利索勁兒,我在武將之女身上都不曾見過這般傲氣的女娘。”


    “仿佛傲骨天成。”


    農家女,怎會有這般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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